时间如指间细沙,慢慢的流逝。
半夜,安静的屋子里又被一阵“哇哇”声打破沉寂,接着就听见有人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
如花等三郎点亮灯,虽是迷迷糊糊的,但仍旧赶忙把一旁睡在摇摇床上啼哭的婴孩抱了起来,先是伸手摸了一下裤裆,没有湿,证明不是尿床。
三郎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问道,“这是咋啦?”
孩子已经出生了半年,如花在照顾小孩上也算是摸索出了一些门路来,“多半是饿了。”说着就撩开衣服,准备给孩子喂奶。
还真是饿了,只见小贝“咕隆咕隆”的使劲儿喝着。
看着怀里只有半岁左右的小贝,小小的身子抱在胳膊上没有多少重量,不过八斤多一点,但在同龄的小孩子当中,身子算是好的一种了,想着半年前生小贝时的痛苦,仍旧铭记在心,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了。
因为那种痛中夹杂着期待、幸福。
如今,小贝也已经半岁了,身子逐渐的长大,胖嘟嘟的,十分可爱。
看着小贝的那高鼻梁与大眼,完全就是照着三郎的模子刻出来的……
她就纳闷了,小宝和小贝两个怎么都像三郎一些呢!难不成她的基因要差一些不成……
小贝吃着吃着就睡着了。
如花轻脚轻手的把小贝放到了摇摇床上,怕她醒了过来,又轻轻的摇动着小床。
小床一晃一晃的,小贝闭着双眼睡得极其安稳。
“我来吧!你先睡觉。”三郎轻声的说着,生怕声音大了一些就把小贝吵醒了。
也不知小贝是习了谁,反正最是个调皮捣蛋的,经常是天刚刚亮就醒了哭着闹着要起床,晚上呢,又常常玩得很晚才睡,至于大白天的瞌睡来了更是“可恶”,要大人抱着才能睡着,只有极少数时候才能放到摇床上……
如花打着哈欠,睡意惺忪,“哎!你来吧!”等三郎一手接过去轻轻摇晃,她双脚一脱鞋就重新倒在了床上,还不忘道,“你看看小贝的被子是不是薄了一些,要是薄了就再盖一点。”
春暖乍寒之际,小孩子最是要忌讳这些的。
三郎看了看被子,不厚,边转身边道,“刚好……”剩下的话憋了回去,因为他看见如花已经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见小贝是真的熟睡过后,三郎才松了手,站起来想去熄灯,可却又蹲在了如花的面前,伸手捋了捋她脸颊上的几丝碎发,有些心疼,呢喃道,“让你受累了……”
三郎熄灯上了床,把如花紧紧的搂在了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轻轻地摩挲着。
翌日,村里的公鸡才叫,小贝的生物钟也响了起来,一阵“哇哇”的啼哭声重新打破了安静的农宅小院。
如花实在是困极了,把被子往头上一捂,传出沙哑的声音,“三郎,快去抱小贝。”
三郎也快形成生物钟了,一个鲤鱼打挺就迅速的跳了起来,一边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一边冲着摇摇床上的小贝轻声哄道,“莫哭莫哭,爹爹马上就来啊!”
可小贝时丝毫都不领他的情,哭得更加大声了。
如花正听得不忍心准备起床之时,三郎穿好衣服把小贝抱在了怀里,轻声的哄着,“小贝乖乖,不哭不哭……”
虽说三郎有些三大五粗的感觉,但小贝经过这么一哄骗,哭声明显是变小了。如花捂在被窝里轻声的笑着,说实话,三郎有时候还特别适合做一个“奶爸”的,逗孩子玩,给孩子换尿布什么的都会……
虽然小贝的哭声小了,但如花实在是睡不下去了,因为要不了多大一会儿小贝就该饿了,而且今儿三郎还要去镇上,时间上得快些才好。
这一年下来,整个芍药村已经成了名符其实的“蘑菇村”,在村子里算是有些名气了,就连镇上也小有名气,知道有那么一个村子专门种植蘑菇的……别说是芍药村,就连大树他们村子里也有不少人家开始种植蘑菇了,至于其他的一些村庄也是慕名而来,说要“加盟”种植蘑菇,不过基本上都被如花拒绝了。
因为短时间里,芍药村与临近村庄的产量都已经够高了,要是再无节制的增加,说不定就会造成商品的囤积,最后导致跌价。
而且如花从生了小贝过后就开始重新琢磨挣钱的法子了。其中包括蘑菇新品种的研发,可惜她上辈子不是农业大学毕业的,在这一块上始终缺乏经验,最后她常常都在想,当初能够把菌丝研发成功说不定就是踩了狗屎发了大运呢!
既然在这一条路上走不通,如花就开始转投其他方面了。
虽说暂时没有想到具体的挣钱的法子,但是如花已经叫三郎在镇上置办了一个铺子,已做备用。
三郎这两天忙着进镇,也正是在办理这一切的手续。
起了床,将就吃了一下,三郎就驾着马车进镇,顺带着送小宝去学堂。
经过一年的刻苦学习,小宝的学业也算是突飞猛进,在同级中,考试经常拿前几名。
送走父子两,如花一个人照顾小孩有些无聊,就抱着小孩在村子里走。
如今的芍药村,庄稼地里远远近近的都是搭的大棚,里面种植着的当然是蘑菇。
在路上的时候,遇见了不少从地里摘蘑菇回来的人,都笑呵呵的与如花打招呼。
如花自是与大伙儿说笑一番。
村民们本就质朴善良,现在又因她们指了一个挣钱的法子,所以在说话的时候,语气小心和善了一些……但听在如花的耳朵里总觉得有些怪异,因为她觉得大伙儿都像是怕把他们得罪了一样,没了以前那样自在。
想想,这就是所谓的有得必有失?
如花也懒得庸人自扰,总觉得只要自个儿一家子人过得开开心心就行了,又何必去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事情自寻苦恼呢!
等如花抱着小贝来到钱氏那里的时候,还没有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说话声。
如花竖着耳朵一听,这声音有些熟悉啊!哦!对了,是程大郎与刘氏,咦,这两人什么时候回来了,记得在还是去年她生孩子的前两个月,这一家子人说要去外面闯闯挣大钱,第二天就离开了芍药村。
在这期间,钱氏与程老头没少担心。一来是因为芍药村很少有人去远方,二来则是因为这一家子人出去了好久都不曾递过信回来……
再怎么说儿子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虽然在跟前的时候不是很待见,但是一离开眼前,就少不了的担心……因为程大郎的事情,钱氏私底下没少叫三郎出去打听,许是怕她听了不高兴,重来都没有在她跟前提过。如花自然知道三郎私下里都在忙些什么,不过可能是因为当了两个孩子娘亲的缘故,她竟也能体会钱氏的心理,所以就装作丝毫不知,任三郎去打听。
回神的时候,听见里屋传来哭声,是刘氏的声音。
“娘,你能不能先借一些钱给我们,让我们度过这个难关再说。”刘氏哭得愈发伤心,“你也看着的,你老的孙儿孙女都到了说亲的岁数了,可我们现在的这种情况……有谁愿意把儿女许给我们啊!”
程大郎也求道,“爹,你看能不能先借出一些钱,我们先置办个家再说。”
当初为了出去闯荡,手里又没有多少闲钱,便把房子都卖了才离开的……可哪里知道,这才一年,就落魄的逃回了这个地方。
他心里其实也挺后悔的,都怪他没有做生意的头脑,白白让别人把货钱给骗了去,要不然也不会落到这般地步的啊!
程老头把烟杆往桌上重重一磕,咳嗽几声道,“你们当初不是连句话都不交代一句就离开了吗?一年里又何曾写过信回来?你们眼里都没了我们这做爹娘的,我们眼里自没有你们这做儿子儿媳的。”当看见老大一家站在眼前的时候,他眼睛也是一热,差点就掉下眼泪来了,谁说不担心,他只是……
钱氏听见老头说的话,心里也是一热,白白疼了大半辈子的儿子,离开了那么久都不曾带个信回来,让人心寒啊!
程大郎面上有些悻悻然,当初是看着三弟家日子越过越好赌气之下离开的,那时候爹娘的一个心思就全扑在三郎一家身上,他便以为,就算没了他们爹娘也不会担心的,就更别提伤心了……可现在,他明明看到了爹娘在看见他们时的激动,转瞬就成了现在的冷淡,心里也是后悔不已,他知道,爹娘是生他们的气了……
刘氏听着这席话,心里一急,竟觉得眼前一花有些坐不住了。
可是现在她还不能有事啊!儿女真该说亲了,特别是女儿,今年都已经十六岁了,却还没有定亲,要是再拖上一些日子,等走完所有的行程,怕……
急得没了办法,只得放声哭了出来。都是她耽误了一双儿女啊!要不是她在大郎枕边吹风,大郎也不会下定决心出去闯荡的……不出去闯荡,也就不会这倾家荡产的一天。
她记得,才回芍药村的那一刻时,眼前的一些的那些变化让她无比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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