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色朦胧,淡淡的月光似一层柔纱般罩在这苍茫大地间。树影婆娑,竟透着一丝诡魅的气息。
“啊……”凄厉的喊声刺破了原本已显宁静的黑夜,“来人那,死人啦,死人啦!”
一瞬间,整座将军府又热闹了起来。一个个火把将府内照的如若白昼。
上官月影明白,只怕是七年前的事情又发生了吧。她的到来,终究还是给家里带来了噩运。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直接是死亡!
“影儿,莫要胡思乱想。”看着此刻愁眉苦脸的上官月影,上官夫人走到她身边,很熟捻的将她拥入怀中轻拍着。“影儿,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不是不能改变,只是改变需要付出的代价太过沉重。此番你嫁去北漠,娘不知道何时才能与你再见一面。只是,影儿,你要记住,若是被逼无奈,你万不可太过心慈手软!”
窝在上官夫人怀中的月影抖了一下,不可太过心慈手软?为何娘同师傅都这般叮嘱她?莫非,那里当真如此可怖么?
上官夫人依旧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般。“影儿,娘怀你的时候满月当空。娘生你的时候,却是天狗食日。大家都说你是煞星,也正因为如此,皇上才下旨将你远嫁。记住,你嫁过去之后,他便是你的夫,你的天。你定要让他信你,爱你!女人这一生所求的,不过一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
听着上官夫人的细细叮咛,月影在她怀里乖巧的点了点头。在家从父,从夫!这个认知她自是有的,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才回将军府便要她远嫁!
她很小的时候,就听爹爹抱着她说。“我的影儿,可是未来的小皇后啊!”那时,爹爹总喜欢把她举的高高的,然后她总是欢喜的踢着小腿。
可是,随着她慢慢的长大,府里的意外也一件比一件大。终于,爹爹从不在她面前提皇后二字。爹爹开始请师父教明月读书识字,请女师傅教明月做针黹女红,还有跳漂亮的绸缎舞。
那时候,她六岁。只是偷偷的看着明月在院子里跳绸缎舞。然后,娘来了,娘牵着她的手回到西厢。她从箱子里取出一件满是羽毛的衣服,白净的就像是天山上的仙衣。美极了!
娘说,“影儿,娘不要求你善琴知书。但是,羽衣你必须学会!”
六岁到八岁,整整两年时间她每夜必练的舞便是这一曲羽衣。娘说,自古英雄难逃温柔乡。这羽衣便是带着鲜血的温柔乡,一般人看不出其中的奥妙。实则,这羽衣中暗藏了四十九根银针,随着舞者的旋转,那羽毛便会一片片飘落,然后银针便会射出。见血即化,让人无法联想到,这献舞的弱女子,竟然是暗藏杀器的凶手。
她虽会跳羽衣,却从未试过将羽衣下的银针逼出。
“夫人,老爷说,更深露重的。您身子才好些,莫要染了风寒。”林妈是上官夫人的奶娘,当初是跟着上官夫人嫁到上官家的。
听林妈这么说,上官夫人回过神,牵着月影往屋里走去。
那夜之后,府里似乎没在发生什么事。西厢依旧静的可以,那些姨娘一个都没来。上官明月也没有再来,倒是上官博每日都会来看上官夫人。只是看到上官月影的时候,又总是忍不住叹气。
月影明白,爹爹那是舍不得。只是,圣旨都已经下了,任谁都无法改变!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便是她的日子了。
将军府简直是忙翻了天,同日嫁女。一为后,一为妃。恐怕这等喜事千百年才有一次吧?所以,渊国的老板姓都眼巴巴的在将军府门外张望。
十里红妆,在将军府外延绵开去,就像是一条披着红袍的金龙,浩浩荡荡!不过细看,你便会发现,这队伍分了两股。
两队人马一样的阵仗,不细瞧自是不会发现。不过,若是你看那花轿,就会瞧出端倪了。一个是紫檀木描金凤辇,一个是梨花木盖着大红绸缎的马车。
闹腾腾的,从将军府里走出两个新嫁娘。上官明月一身绛红色凤袍,头戴凤凰朝阳金钗,举止端庄的由宫里的姑姑掺着坐上凤辇。而上官月影则是被大红的喜帕盖着,一旁的喜娘一手摇着扇子,一手隔着大红的绢帕笑吟吟的掺着她上了马车。
即便是如此大喜的日子,大家还是对她显得很是忌讳。就连喜娘都不敢直接和她接触,生怕一旦沾染了她,便会厄运连连。
在山呼中,迎亲的队伍渐行渐远……
出了长安城,已经是日落时分,漫天红霞似染了血墨般红透了半边天。马车里,月影轻轻的挑开喜帕。
离王?那个男人当真如大家所言般?如此可怖么?他所有的侍妾皆活不过三日,那是否,她亦如是?又或者,会是另一番结局?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