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河是个孤儿。
得从师父老头开始让关河背着它的时候开始说起,由于年纪小,他连背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就听师父一直在醉后唠叨,它是寂寞的,一直在等一个可以配得上它的人。十八年了,这句话也听了十八年。耳朵都听得长起茧子了。师父老头这十八年来从不让他出山门,于是关河很惊讶,今天在地里和师父锄草时,老头漫不经心地说他明天可以离开了,没什么可教的了。虽然不是很理解师父的用意,可是从小到大,他对老头的话都是说一不二的。同时,他也是知道老头的脾气的,于是也没多问。第二天,收拾好东西后,他便去前堂告别。师父还在睡觉,他在门前立了许久,听到老头不耐烦地说了句滚吧。他这才便不再停留,径直下山而去。
“不到生死关头,铁匣切不可启。”这是老头最后给他的一句话。关河摸了摸背上背着的匣子,在滂沱的大雨中快步地前行。在看到不远处的一个破旧寺庙后,他像看到了救星一样,飞奔着跑了进去。等到把身上的东西都粗略整理了以后,他才打量了一下这个寺庙。整个寺破得不成样子,庙里的那些金刚佛像和小沙弥像都在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地上也满是灰尘和稻草。由于年久失修,寺顶是半露天的,雨滴顺着瓦片簌簌地流下,像一条条直线一样。可就算如此,也还是可以看得出这座庙以前的辉煌,因为堂前的那尊大佛很是宏伟,都说看寺看佛,关河当然也一样。而寺里唯一能躲雨的地方,也就只有堂前那尊大佛的正前方放蒲垫的小块地方。此时天也渐渐黑了下来,肚子不满的叫唤使得他没空想太多,从包袱里拿出准备好的干粮就开吃,比起在这荒寺里一个人的孤独和害怕,填饱肚子,显然更加实际和重要。
外边的雨声渐渐地弱了下来,也吃得差不多了,正在思索今晚怎么安排时,恍惚间,关河听到了一阵十分微弱的呻吟声。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仔细听来,声音是肯定存在的,自己没听错。难道,是有人在这荒寺之内做那些羞羞的事情?这是他的第一反应。老头不在时,他也会偷偷地看那些老头珍藏的“宝书”,所以,那些他这个年龄该懂的东西,他自然也不含糊。于是他麻利地爬了起来,竖起耳朵,循声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往声音方向走去,他心里还是十分紧张的,担心待会看到一幅活春宫后,被别人给灭了口。可是,他转念一想,不对啊,若是真的是这样,那男的怎么不叫,书里可不是这么写的。随即一想,那么,难道是有人受了伤,在里面不能动弹,所以才发出声音求救?想到这,他不禁加快了脚步,救人命可马虎不得。果然,与他转念所想相差无几。在寺庙大佛的背后确有一人,只见这人蒙着面纱,穿着一袭黑衣,直挺挺的躺在那儿,嘴里发出痛苦而微弱的呻吟。看样子是痛昏过去了的,在梦里还痛着。他赶忙走上前去,检查他的伤势,原来是箭伤。而在检查时,关河不由得尴尬了一下,原来,箭射在了这人的肩胛骨之下,关河本想解开衣服去查看一下受伤的程度,可是解到最后,发现这人居然穿肚兜儿,肚兜儿?!搞了半天原来是个女的,不过,看她这些年来发育倒是挺好的,胸部还挺饱满的….呸!李关河,你怎么这么猥琐,人都要没命了,你还想那些腌臜事,在心里不停骂了自己一百遍后,他嘴里还不停地碎碎念佛祖莫怪,佛祖莫怪。
怎么办呢,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这十八年来,老头教给他的东西,他都学了个七七八八。眼下,不是担心治不好的问题,他仔细看过伤势,这女子所受箭伤虽不是小伤,可是也不足以致命。因为箭上没毒,伤口也不算太深。可问题是,她是好人还是坏人自己尚还不知。看她这身打扮,要是把她治好了,她是个坏蛋,而自己又看了不该看的,一怒之下把自己给乱刀捅死了,那我找谁说理去。又或者她是个采花大盗,专精采阳补阴之术。把自己采死了怎么办。正在胡思乱想之间,他听到地上那蒙面姑娘在梦里还带着哭声在嘶喊:要杀杀我,别杀我爹娘!求求你们,放过他们吧,求求你们了…声音听来很是凄惨,而后,声音便渐渐地弱了下去。唉,看来又是个苦命人。想想自己身世,也差不多。于是,在确定自己的想法后,关河便不再迟疑。只见他利索地帮蒙面女子处理伤口,然后在包裹中找药捣碎后敷药包扎。要是此刻旁人在边上,一定会诧异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居然有如此娴熟的包扎之术,简直就是个老郎中嘛。可要是这话被关河本人知道了,肯定会把这人捉来胖揍一顿。在打得个七荤八素之后悠悠地问他:你知道被一个臭老头每天逼着去给一百只山鸡包扎小腿儿是怎样的感受吗?关键是,那些鸡都是那臭老头一只只给故意射瘸的!!!那人当然不知道。在处理好一切之后,已经是深夜了。他顺便也把那些没被雨水淋湿的稻草摸着黑垫在了黑衣女子的身下,还好,大佛背后较大一块地方也还是干燥的,没被雨水淋湿,刚进来时,他看的粗略,所以没发现。随后他在寺院厨房找来些废弃的干柴,在女子睡着的不远处点起了一堆火,靠着大佛,他也疲倦地缓缓睡去。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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