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带我?”陆晓不禁瞪大眼睛,孟老师对他报以和蔼地一笑,让他想起了自己去世没多久的奶奶。
“觐天金锁,也不能限制凶尸太长时间,老朽能力有限,只能做些安抚往生的事情,要想克制凶尸,冯队还需要高人啊……”孟老师说道,眼神中不禁有些遗憾。
“孟老师,无论如何,您也要随我们一起去看看啊!”冯承望一再请求,陆晓也跟在旁边不知为何地跟着求孟老师。
孟老师最后还是答应了二人的请求,随着落日的余晖一点点散去,三人坐在警车上,一溜烟地往派出所行去。从老人的装束上看与一般人无异,只是陆晓在孟老的胸襟前发现了一行刺绣的小字。
单二十六代,孟信厚。
……
“简直不伦不类嘛……”在得知石桥镇派出所是上下各三层的建筑后,孟老师发出了一声不满的闷哼。
冯承望和陆晓不仅面面相觑——老爷子一到派出所就表示了不满,倒是出乎二人意料的。
孟老一身仙风傲骨,扫视着派出所的布置,一边摇着头不断惋惜着。搞得一旁路过的警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更有好事者,直接朝冯承望悄悄打趣道,“诶,我说冯队,咋还请上风水先生了?”
冯承望先是瞪眼喝退闹事的,后来看到诧异的目光越来越多,终于也架不住了,上前轻轻对孟老说道:“孟老……”
谁知孟老大手一扬,示意不要说话,转过头来对陆晓说道,“小伙子,你待在这里有段时间了吧,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啊?我啊……”陆晓猛地被孟老一问,顿时有些愣了,想了一想回答道,“觉得……光线不足?”
“然后呢?……”
“然后?没有了。”陆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在这栋大楼里工作有段时间了,总觉得是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但也说不上来。经孟老这么一问,陆晓还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大楼里虽然不少窗户,但总觉得光线不足,阳光似乎也不能穿透玻璃。
“冯队,借一步说话。”孟老朝冯承望递去一个会意的眼神,后者马上将一行人带到会议室,随即关上了大门。
“什么?三重活尸棺?……”冯承望和陆晓对孟老给出的结论感到非常震惊。
孟老依旧是笑呵呵地往靠背椅上一坐,接着说道,“二位有所不知,这建筑的摆放与陈列,总还是有些规律的。”
“孟老是说,风水?”陆晓有些诧异地问道。
“风水?算是风水吧,”孟老笑颜依旧,“其实风水这词也不见得准确,倒是后人曲解了。我想用‘格局’要更准确一些吧。古人从居家到旅行,都是讲究一整套格局的。不知二位是否知道人死之后飞升三界的仙传?”
看着二人迷茫的眼神,孟老自顾自说道,“所谓三界,指的是人鬼仙三途,此格局贵为三重,鬼途在下人途在中而仙途在上。派出所这般修建,倒是应了这个局啊,不过不幸的是,上三重,下三重,鬼途却在最下,还是在整个派出所建筑的最下方,难保不成养尸地……”
“养尸地?……”两位听众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呵呵,这个格局就是养尸地,”孟老继续说道,“原本是一块贫瘠之地,没想成无心插柳,设计者竟然无端将这栋大楼进行了这样的摆放,本来那凶尸在地下已经安生,没想到到了派出所的尸检房倒还化凶了,大大的不吉利啊!”
听孟老一说,冯承望和陆晓终于明白了:原本女尸在工地下就没有腐化,可能是因为夙愿未了或是其他原因,出土后就一股脑被送到了尸检房,而尸检房恰好又在派出所建筑的最下一重,更要命的是,派出所的建筑已经无意中成为一个养尸地,就是孟老所说的“三重活尸棺”!
陆晓心想,难怪终日阴嗖嗖的,原来是风水不对啊。但眼神中对孟老的说法分明还感到不是很确定,一旁的冯承望眼尖,接口说道。
“小陆啊,孟老是一位天师,天师可不是单纯抓鬼的,严格说,天师是上古时期阴阳家一脉的传人,可以相面、看宅、拒鬼,能所不能啊。”
“呵呵,冯队高推老朽了,”孟老在一旁摆手道,“所谓天师,不过是阴阳家一脉的分支,同战国时流传下的阴阳家宗室‘五行阴阳师’相比,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只可惜,邹氏一门已经在西汉时期就绝迹了,这五行阴阳师的衣钵也就后继无人,否则哪有我等天师的舞台啊……”
二人听到孟老一番感慨,不禁也对老头子口里所说“五行阴阳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无奈自己对此知之甚少,孟老又没有继续介绍下去的意思,只得作罢。
“去尸检房看看吧。”孟老好像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似的,对冯承望说道。
……
随着地下三层的铁门被打开,陆晓顿时险些呕吐。
一股令人无法忍受的腐臭味沿着螺旋状的楼梯蔓延上来,孟老和冯承望也微微皱起了眉头,一天不见,这负三层的空间里俨然成了垃圾场的代名词,但此种滋味远比垃圾场要猛烈,说不出的腐臭充斥着楼梯间,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尸体腐败后的味道。想到之前自己亲眼见到复活女尸的可怕景象,陆晓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楼梯间寂静而诡秘,几人脚步敲击楼盘的声音显得极其空洞,陆晓不时往身后望去,生怕飞出个什么可怕的劳什子。
“难道说尸体已经腐烂了?”冯承望掩着鼻子,小心地问着孟老。
孟老则略微皱了一下眉头:“不好!可能已经化成黑凶了!这味道,比之寻常尸体腐败要来的更猛烈!”
黑凶是尸变的第一阶段,尸体在此时会生出黑毛,同时也会生出强大的力量,是一般人所不能显见的,孟老叮嘱着二人,一定要小心,如果出现什么突发状况,那是一定要玩命逃走的,冯陆二人则忙不迭地点头应允。
话不多说,三人掩着狭长的楼梯缓缓下行,陆晓下意识地将手枪拔出,却被孟老一把拦住。
“白天凶尸是不会动的,再说了,钢子儿对它没用……”听到这句,陆晓悻悻地收起手枪,跟在冯承望身后第二个走到尸检房门外。
昨夜放上去的觐天金锁完好无损,看来凶尸也奈何不了这把锁。只是孟老在看到尸检房铁门上斑斑驳驳出现的手印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凶尸折腾了半宿,竟然将铁门从里砸出了几百道手印,手印上分明还有长指甲!
这需要多大的力量才可以办到!
“昨晚看它的时候,并没有指甲啊……”陆晓纳闷地说道,想起手印上长长的指甲印,他有些畏惧。
“当然,化凶的尸体会长出指甲,不然怎么撕扯人呢?”孟老很直接地说道,听得陆晓太阳穴一跳——被这样的指甲撕扯,可真是一件比死还可怖的事情。
“要赶紧在今夜将它火化了,不到子时它不会动,但必须在月光出现的时候才能动手,否则一切都会作废。”孟老盯着铁门上的铁手印说道,“觐天金锁老朽一击之力无法打开,稍事还需要一个人将它打开。”
“啊?这锁您不能开啊?”冯承望诧异了,心想还好自己平时没显摆一下把这锁挂到哪,不然连孟老也开不了可就麻烦了。
冯承望一边询问何人能开这把锁,一边心有余悸地后怕,前些天和尧安平开玩笑,险些把他扣在尸检房呢!想不到孟老送自己这把锁,原是应急用的。
“二位有所不知,这觐天金锁原是楚庄王的物件,当年庄王为了深夜避凶,令阴阳家创始人邹衍打造的,此锁有一百零八道暗锁,常人定是不能随意开解的,锁上倒是很容易。我有一个小友天生聪颖,在我家里研究了几夜之后竟能顺利打开,来这之前我已经通知她了。”
冯承望和陆晓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说还好孟老叫了人,不然今晚这凶尸待在这里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再说了,派出所里装着个鬼不鬼尸不尸的东西,想起来都瘆人,陆晓联想到昨晚的境遇,不禁又在心里打了个冷战。
这时楼上传来一阵喧哗,听出来是所长的声音,而且人还不少,话音刚落,就看到所长曹信鸿带着一帮消防队员来到尸检房这边,嘴里还骂骂咧咧地道,“什么狗屁味道,臭死了!”
一边还对着随行的消防队员说道,“你们几个,把门给我开了,赶紧把尸体拉出来弄到火葬场存着,我这边尸检还没出结果呢!”
冯承望一听急了,忙向所长解释说这尸体不能留,顺便还把孟老说的关于子时将凶尸烧掉的事情。怎奈所长曹信鸿是个粗线条的退伍军人,不禁大声吼道,“什么凶尸熊尸的,都是无产者,搞什么鬼神论,你一个派出所大队长,带着一个老头来这干嘛,还有你陆晓,你们来跳大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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