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档案室里居然存在一个冤魂……”冯承望悄声说道。
“冯队,更正一下,用‘怨灵’这个词较为准确些,人有三魂七魄,一旦离开人体,也就不称魂魄了,叫‘灵’倒还贴切些。”孟信厚在一旁补充道,看绍语彤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份敬佩。
眼下再看这把噬魂锁,几人似乎觉得锁中有什么力量呼之欲出,空气中也隐约有些呢喃般的沉吟,细碎而静谧,也许是心理作用,在得知了锁中关着一个冤魂时,冯承望下意识地朝后靠了靠。
绍语彤又仔细向二人介绍了雕刻在噬魂锁上的铭文,这是一种上古时期的咒符,也称噬魂咒,这把锁之所以能锁人精魂,则是由于噬魂咒的作用,将死去人的魂魄困于锁内。
而施咒者往往是阴阳之术的高手,精通五行命理和天地玄机,按绍语彤的说法,此物不能置于日光之下,应该终日隐于黑暗之中,这噬魂锁自从炼丹炉中取出后就从未走出阴暗之处,为的是保持其中的黑暗力量,一旦经日光暴晒,难保不起变化,到时可就不好办了。
“属于死人的东西,应该留在死地。”绍语彤留下一句颇为瘆人的话后,向二人告辞,由于学校下午还有课,绍语彤说她在派出所不宜久留,起身欲走。
“小绍啊,老朽还有许多未解之处,可能来日还会再麻烦你为我解惑啊。”孟信厚见绍语彤执意要走,也不便久留她,于是对她这样说道。
绍语彤一笑,不置可否。
“孟老,您看,现在我们该做些什么好?”望着绍语彤离去的背影,冯承望对案件的下一步又犯了难,找到一个噬魂锁,不见得就能对案子有太大的帮助。
倒是绍语彤临走时的几句话让冯承望觉得,这把锁无论如何自己是不要再碰了。
“呵呵,冯队言重了,老朽不是警察,怎么能知道下一步如何是好?”孟信厚哑然失笑。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陆晓风风火火带着一张照片来到档案室,眸子里闪烁着兴奋却有些不安的光芒,冯承望接过照片一看,眼神里全是惊讶。
照片里的那块木板上,竟然雕刻着和噬魂锁上一样的弯曲符号,并且,在木板的正中,有一个几十公分不规则的洞口,黑洞洞的口子里似乎要飞出什么骇人的东西,洞口有些犹如刀刻的痕迹,有些像木材本身的纹理,但仔细端详下让人觉得亦有几分像人为留下的指痕。
“这个洞口是做什么用的?”冯承望有些诧异,盯着木板上这几道奇怪的指痕犯了难。
且不说这块木板死气沉沉的样子有几分诡异,这些入木三分的刻痕出现在本来就有些瘆人的棺材板上,不免让人又多了几分狐疑。
接着陆晓伸手递给他另一张照片,这是昨晚在尸检房外拍到的遇害消防员的照片,冯承望一看不要紧,这下骇得从座椅上站起来。
两张照片上,有几乎一模一样的指痕!
三人急匆匆吃过午饭,孟信厚就起身告辞了。
想到孟老一把年纪了还要随着自己破案,冯承望也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提出要送老头子回去,孟信厚摆摆手拒绝了。
“冯队啊,你和小陆还有要案在身,老朽就自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再叫我。”
二人见孟信厚执意自己回去,也没加多说,送老人到派出所门外之后就匆忙回到办公室讨论案情,所长曹信鸿下了命令,说市局要求一月之内解决这个女尸案,因此二人觉得时间越发紧张,但又苦于找不到突破口,于是讨论在一片沉寂的气氛中进行,专案组的几个警员也加入了讨论,但大家谁也给不出建设性的意见,至于那个神奇的棺木板子,也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从实物上看,棺木上的指痕确实和昨晚留在消防员身上的有些类似,但大小却全然不同,好似大人与小孩之间的区别,由于专案组其他队员之前没有见过这么骇人的指痕,因此不少人都觉得脊背发凉,尤其当陆晓简要介绍了昨夜发生在尸检房的事之后,众人更是觉得骇人听闻。
照片上那几根深深的指痕呼之欲出,简直有些栩栩如生,不少人看到后都沉默了,似乎在设想这些指痕倘若出现在自己身上,该是怎样一幅生不如死的光景。
冯承望向大家反复重申了保密条例,要求所有人不能将会以的内容外泄,毕竟这个案子事出蹊跷,还没找到重要线索就有不少人因此丧命,派出所最优秀的法医尧安平甚至无法继续执行任务,被分配到疗养院修养,要是有媒体知道这些事,怕是要闹得满城风云。
对于这些不知名的指痕,陆晓越看越心慌,好似那个长长的爪子马上抓到自己身上一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会议中有几个警员提出可能是动物留下的抓痕,但被冯承望一口否定了。
“鉴证科已经对比了指痕与动物爪痕之间的区别,很明显,这类指痕不是任何动物能留下的,目前已知的野生动物没有这么长的爪子,而且这些痕迹明显是灵长类动物留下的。”
案情讨论会一度陷入僵局,冯承望又提出了重要证物——噬魂锁,但这个名字还是用“长命锁”代替,以免引起误会,毕竟作为派出所而言,出现这样的东西难保大家不乱想。
大家对于噬魂锁本身拿不出合适的意见,因为这种奇怪的物件几乎没人见过,当然在绍语彤对陆晓和冯承望道出噬魂锁的玄机前,二人对这把黑黝黝的怪锁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更别说那些从未接触此类物品的普通警员了。
距离发现女尸已经过去三天,摆在众人面前的只有几十张照片和一块腐朽的盖棺板,在第一组照片中,显示了女尸被发现的第一时间的情景,阴沉的棺木里,一具新鲜女尸挺在一堆化作腐朽的军大衣上,女尸面色如新,肤色均匀,双腿之中有一块暗黑色的血迹,其下是一块风干的胎盘,根据鉴证科的鉴定,血迹的主人正是女尸本人,而胎盘除了有些脱水外,竟然还比较新鲜。
第二组照片则是尸检时拍下的,尸体内部器官完好,新鲜如活人,在一张子。宫局部特写上,已经休假的法医尧安平用签字笔注明了“正在发生原因不明的宫缩”字样。
女尸头部特写中,大脑半球完整如新,甚至几乎没有失去原有的水分,但从大脑轻度萎缩的情况看,死者应该是死去一段时间了,但绝不是棺木一样一看就知道是几十年前的东西,但尸体和棺木肯定是同时下葬的,这让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为何出现死后宫缩,令大家更为困惑,派出所中不乏见过大场面的人,但这具不明不白的尸体发生了这么多诡异甚至匪夷所思的事情,倒是最有经验的警员也不曾想到的。
第三组照片则是尸检房外几个遇害消防员的,这组照片尤为血腥,遍地的肌肉碎片和血迹让众人觉得犹如身在炼狱,对比消防员身上的指痕,确实比盖棺板上大了几号,也让人疑惑。
“会不会是死后巨人观产生的生产行为?”一名叫戚访菡的警员这样说道,小姑娘在现场蹲点几天,反复查验留下的证据,这句话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冯承望点点头道,“理论上说由于尸体内部腐败造成的腹部膨胀,气体逸出,是有可能将已怀孕的胎儿挤出身体,但现场没有发现死胎,因此这个说法站不住脚。”
“那现场留下的胎盘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有人抱走了死婴?”
“你说什么呢,死婴拿来做什么?”
“你不知道,现在流行***,说不定有金主下大价钱买这些死胎呢……”一个警员挤眉弄眼地说得煞有介事,听得陆晓一阵犯恶心。
“怎么可能,这具棺木少说也有二十年了,死婴都是干尸或者腐烂了,拿去干嘛?”有人马上反驳道。
冯承望盯着照片发呆,看看陆晓有些怪异的神情,二人不由得忽然萌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万一死婴是活的,或者化凶了呢?会不会自己跑出棺木?……”
但如果是这样,现在这个婴儿又在哪?
想到这里,陆晓不禁觉得脊背上凉飕飕的,身上也起了鸡皮疙瘩。
仿佛那夜尧安平看到的恐怖景象再次历历在目:惨败的尸检房里,一具女尸毫无征兆地忽然坐起来,用死鱼般的眼睛毫无生气地看着法医,空气中充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在这股刺鼻的防腐剂气味中,女尸雪白的头骨失去了头皮的保护,正直勾勾正对着他,随着头顶日光灯不明不白地开始闪烁,女尸的头伴随着骨节作响的声音机械地扭了扭。
“你叫醒我干嘛?……哈哈哈哈……”女尸的嘴忽然动了,一串骇人的字符从干瘪的嘴唇里滔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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