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一想,自己的问题似乎有点蠢,不用问也是知道自己受伤了才送药啊!随即在司诺开口前,改口道,“你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红花油的味道,很浓!”
“你属狗的啊!”裘尧使劲儿嗅嗅自己的全身,味儿道没那么重啊!李强他们怎么没有闻出来。
“你是闻惯的。”司诺淡淡看一眼裘尧,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以后少打架!”
裘尧挠挠头,口罩下的脸微微有些烫,一时间竟有些不好意思,还真没有人这么语重心长的关心过自己是否打架。
夜晚的风微微有些凉,但裹挟着淡淡的槐花的幽香,吸进肺里,感觉甜甜的,而裘尧的心从未像此刻这样宁静过。
“那个,其实,上次,我……”裘尧扣着自己的衣角,低下头,低声说了三个字。
“什么?”裘尧的声音太低了,以至于司诺根本没有听清。
“我说对……”
裘尧的不起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一道甜美的女声打断了。
裘尧吐一口气,疼的咳嗽了两声,不过幸好自己的对不起三个字没有说出口,说出来了,多影响自己的形象啊!
“又是你?”白雨洁看一眼戴着口罩的司诺,心里划过一丝不悦,但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笑吟吟的看向司诺。
司诺的眉头微微皱起,将清冷的目光转向白雨洁。
“明天就是周末了,你不是要回军区大院吗?我也要回,一起吧!”白雨洁绕到司诺的身边,像是感觉不到司诺的不喜一样,“王叔派车来接我了,他说也好久不见你了,就顺便一起去吧。”
司诺看一眼白雨洁,又将目光转向了裘尧。
裘尧耸耸肩,本来想拍拍司诺肩膀的手伸出去,又讪讪的拿了回来,“那个,你们商量,我先走了。”
司诺点点头,眼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色,只是语气依旧不近人情,“记得敷药。”
裘尧看一眼司诺,比个ok的姿势,转身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原先裘尧觉得白雨洁的笑容很好看,和司诺配在一起绝对是金童玉女,司诺绝对是艳福不浅,但今天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总感觉白雨洁的笑容很假。或许她,配不上司诺。
看着裘尧离去的背影,白雨洁试探性的抓住司诺的衣角,“司诺,我们?”
司诺没有回答,只是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衣角,“一起走吧!”
“好的!”白雨洁本来因为司诺的拒绝而低落的心情瞬间好转了许多,“那我们走吧!”
裘尧漫不经心的踢着脚下的石子,一双手插在裤兜里,而左手的手心里紧紧握着的是司诺给他的药膏。
周末,自己该去做些什么呢?
哎,酒吧的工作没有了,不然,趁着时间还不太晚,去找份工作看看?
拐角的垃圾桶边,蜷缩着一只一个多月的小狗,那只小狗一身黑色的皮毛,又顺又亮,一看就是家养的因为生病,刚刚被人抛弃的。
裘尧停在垃圾桶的不远处,目光中满是犹豫,他抬脚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双脚却像是钉在地上一样,从前的场景和此时的小狗混为一体。
当初,林老师没有找到他的时候,他一直靠着国家的救济金和捡破烂过活的。
他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有些老旧的楼道,一只小狗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偶尔抽搐和瑟缩一下。
像是意识到了有人出现,小狗痛苦的哼哼了两声,那声音像极了婴儿的啼哭,只不过一声弱过一声。
裘尧用小手轻轻的摸摸小狗的背部,奇迹般的,小狗竟然不叫了,只是一双水哇哇的眼睛里满是渴求,他知道,那是对生命的渴求,当母亲断气的那一刻,母亲的眼光也是这样的,他们都想活着。
摸摸口袋,只有皱巴巴的两张五块钱,那钱已经被磨掉了颜色。裘尧犹豫了一下,蹲下身子,摸摸小狗的头,“狗狗,你等着我,我回家拿钱,带你去看病。”
生与死之间,有着明确的界限,但那界限只是细细的一根线,一毫米的距离,隔着的却是整个世界。
来回大概是一个小时吧,当他拿着钱,提着个小纸盒子回来的时候,那一幕深深镌刻在了他的生命里。
小狗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在和死神进行最后的挣扎。小狗的嘴边是稀稀的一滩水,那摊水沾湿了一大片地面,而小狗的屁股后面,是同样的一滩水,戴着手套的手轻轻动一下小狗,已经僵硬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救不了母亲,也救不了其他的小生命。
泪一滴一滴的掉落,打在了小狗的身上,不一会儿,小狗便置身在一滩水中。
他把小狗轻轻的放在纸盒中,选择了一个向阳的山坡,他听说,死去的东西,如果将它葬在阳光充足的地方,它的来生将会有无穷无尽的幸福。
从那以后,他看见小动物,总会不自觉地躲开,他知道,他救不了它们,可是他又不忍心看着它们一点一点的死去。
转身,裘尧准备朝家的方向快步走去,只是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呜咽声,抬起的脚,终究还是没有迈出离去的那一步。
裘尧在垃圾堆旁边找来一个干净的纸盒子,将小狗放在纸盒中,小狗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道缝,一双黑黑的眼睛撞入了裘尧的瞳孔,他似乎看懂了,它在祈求他,救救它。
裘尧抱起箱子里的小狗,快步朝附近的兽医院跑去,虽然他在跑,但尽量保证不会颠簸到盒子中的小狗。
兽医院此时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坐在前台打盹儿。
“你好,我想给我的小狗看病!”
其中一人慵懒的抬抬眼皮,上下打量一遍裘尧,再看看裘尧手中的盒子,语气里充满了不屑,“至少6000,你拿得出吗?”
“我……”裘尧咬咬自己的下唇,语气里带着恳求,“便宜点,可以吗?”
那人嗤笑一声,又合上了双眼。
另一个人此时也抬起了眼皮,瞟了一眼紧紧抱着盒子的裘尧,“应该是感冒,还不太严重,你回去喂点感冒药就好了。”
那合上眼睛的人扯扯另一个人的衣袖,“你管他做什么!没钱,带狗来什么医院。”
裘尧感激的看一眼建议自己的人,转身朝家的方向跑去。
回到家,来不及放下书包,裘尧一脚踢住了门,就去找感冒药,小狗的乳牙害怕会烫伤,他就一点点的把药吹凉,一只手端着冲好的药剂,一只手捏开小狗的嘴巴。
看着小狗将药一点点的吞下,裘尧这才放心的抬袖子擦了把汗,而一直被忘记的身上的伤口此时也发作了起来。
汗里带着点点的盐分,沾在伤口上,透骨的疼痛,不过看着眼前已然熟睡的小狗,五颜六色的脸上洋溢着抹不去的喜悦。
用手轻轻摸摸狗头上的软毛,“你一身的黑,就连眼珠子都是黑的,以后就叫你黑仔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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