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将近正午时分,大街上人来人往正是热闹时候。
人群中有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少年,这少年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浓眉善目,鼻直口正,眉宇间自带几分宽厚之气,左手拿着一把长剑。这少年边走着边在心头盘算:师弟第一次下山,小孩心性,肯定走的轻快,我不如在街上买些干粮带上,边走边吃,早点追上师弟,也好回去复师父之命。
这少年正想着,突然远处人群尽头一阵骚乱,从大街拐角处直冲出一匹红棕马来,在人群里横冲直撞,早已踢翻了几个小摊。马上坐着一个人,身穿锦衣卫的衣服,一只手攥住马缰绳,嘴里不住大喊:“快闪开,这马惊了!”
这少年见状,也急忙招呼大家闪开,自己急忙四下寻找,猛然看见一旁有家绸缎庄。这少年脚尖使力,一步跳进绸缎庄,抓起柜上一匹布来转身就走,嘴里说道,店家恕罪,借你一匹布来急用。
跳出绸缎庄,只见这少年将布匹一头向店门柱子上一甩,手法极为凌厉,这布匹一头便将柱子死死缠住。这少年抱紧布匹另一头,脚下施展轻功,足尖点地,身子带着布匹直向街对面飘去,瞬间在街上横起一座布墙。
谁知那红棕马实在了得,任凭马上的锦衣卫如何紧勒缰绳,那马还是直直地朝着布墙冲过来,在布墙面前纵身一跃,跳起足有一丈有余。在空中马儿身子后倾,那骑马的一个没抓住,被马儿甩下来。那马儿瞬间越过布墙,朝人群冲去。
这少年心里吃了一惊,暗叫不好。随即扔下布匹,施展轻功,蹿上一旁屋顶,脚下加紧步伐,在屋顶上沿着大街追去。
眼见那红棕马已跑到街尽头拐角处正要转弯,少年也已经赶到,从一旁屋顶上看准时机纵身一跃,一下落到马背上。那马儿长嘶一声,却不停蹄,继续向前冲去。
少年骑在马背上,用脚去找马镫,没想到一只脚一下滑了进去,别在马镫里拆解不开。再伸手想抓缰绳,才看见缰绳早已翻到马儿胸前,在前面被马儿趟的乱跳,慌乱中他怎么也抓不到,原来那少年别看轻功不错,马术却着实一般,别说把马停住,这下就是他自己也自身难保。
前面街头有人正在卖艺,一群人把他围作一个圈,这马儿直朝人群冲过来,那群人反应不及,马儿已冲到切近。少年心中叫苦道,我一人死了不打紧,却连累了这么多无辜百姓。
这时只听得街边有人清啸一声,旋即一个女子的身影在空中飞起来,直落到那少年身后的马背上。
那女子骑上马,左手夺过少年手里的长剑,看准马胸前的缰绳,用长剑只一挑便把缰绳挑了过来,随即撇下长剑,双手将缰绳攥在手里。那少年见状,也急忙攥过马缰绳,两人一起用力向后勒,直勒的马儿上身抬起,长嘶一声,终于停在当街。
那少年长舒一口气,暗叫侥幸,定了定心神,这才发现身后女子双臂还环抱着自己握着缰绳。这少年从未与女子如此亲近过,顿时显得局促不安,忙回头看时只见那女子也在他肩头探出脑袋来看他,并开口问道:“喂,你没事吧?”
少年定睛一看便愣住了。这女子也就十七八岁年纪,只生得肌肤流霞,五官精美,一双眼睛灵动清澈,唇齿之间气息如兰,真个是双眸一剪如流波映月,朱唇一动似春桃盛开。少年一时看的竟有些神驰。
那女子见他也不答话,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心里便有些不快,推了他后背一把,娇怒道:“我在问你话呢,只顾看着我做什么,这么大个男人,不会是吓傻了吧?”
说罢那女子撒开缰绳,翻身下马。那少年也缓过神来,跟着下马,看那女孩身着淡绿色长裙,站在那里更显得亭亭玉立,清丽无双。
少年刚要道谢,这时那马上摔下来的锦衣卫也跑了过来,见了二人也不说话,伸手便来牵马,嘴里赞道:“这畜生脚力果然非凡,真是匹好马!”说着牵过马来就要走。
那女子见了,一把拦住说:“你这就要走吗?”
那锦衣卫见了,冷笑道:“怎么,不这么走,难道还要大爷我给这畜生说点好听的再走?”
那女子听了,怒道:“你的马踏翻了整条街,不该给百姓们道个歉吗?”
“给他们道歉?你知道这是谁的马?这是锦衣卫指挥使王山王大人,花了三千两银子刚从瓦剌买来的宝坐骑。给他们道歉?这匹马都能当他们祖宗!这马要是有了闪失,把你们剁碎了都赔不起。”
那少年听了,怒火中烧,刚要说话,一旁那女子笑道:“原来是王大人刚从瓦剌买回来的马,难怪这么难驯,确是匹好马。只是有件事小女子我就不明白了,朝廷早已下令,在边疆关闭与瓦剌的互市,买卖马匹更是明令禁止,王大人真是神通广大,竟然还能从瓦剌买到宝马,而且比皇上的贡马还好,这王大人长了几个脑袋!这位大人,刚刚那些话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即便到了大理寺你也要承认啊,在场的百姓可都是见证!”
那个锦衣卫听了,知道自己失言,吓得直冒冷汗,赶紧赔笑道:“姑娘好口才,刚才是我吹牛说着玩,大家千万别当真。大家的损失我赔就是了”说着从怀里掏出几锭大银向那女子递过去。
那女子说道:“你又没踏翻我的东西,给我钱做什么!我要你沿着这条街,挨个到被踢翻的小摊前面赔不是,再赔给人家银子。否则的话,我就回家让我爹爹明天上朝参那个王大人一本。”
锦衣卫听了,吓得赶紧点头称是:“我这就赔。不知令尊是朝中那位大人?”
女子厉声道:“就你还不配问!”
锦衣卫点头称是,连忙牵着马去给大家赔礼道歉去了。
那女子回过头来问那少年:“你怎么样?看你那点胆子,是不是吓坏了?”
那少年说道:“方才实在惭愧,还要多谢姑娘搭救。”说罢施了一礼。
“行了行了别谢了,你要是没事我也走了。”
少年赶忙拦住,说道:“姑娘且慢。刚才听那锦衣卫的话,那王山确实违抗禁令,私通瓦剌,况且眼下北方局势不稳,瓦剌早有不臣之心,那王山在下也有所耳闻,仗着是大太监王振的侄子,平日里骄横跋扈,鱼肉百姓,现在又私通瓦剌,其心叵测,望令尊大人能将此事奏明皇上。”
那女子望着少年良久,忽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说道:“好好好,我看见我爹爹一定跟他说,他老人家有生之年要是能进了紫禁城见到皇上,一定让他给皇上提个醒。”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刚才是骗他的!我哪里是什么大官的女儿,我爹要当官那要猴年马月啦!我不吓唬他他会照我说的做吗?看你刚才那个样子,没想到他傻,你比他还傻。”说罢那女子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那少年听了也觉得尴尬,跟着笑道:“原来如此,姑娘真是有勇有谋,不让须眉,真是让在下惭愧。”
“行了,别酸溜溜的。刚才看你那一手轻功还算不错,怎么习武之人不会骑马吗?”
“在下自小习武,不过确实在马术方面疏于练习,一般的马倒还骑得,可对刚才那样的烈马实在是无能为力。惭愧。”
“行了,别老惭愧了,你叫什么?”
少年听了,忙施礼道:“在下灵山派弟子陆广仁。奉家师之命。。。。。。”
那女子听了,连忙打断道:“灵山派,你是灵山派的?”
“是啊,如假包换。方才看姑娘身手不凡,想必也是武林中人,也知道灵山派么?”
“当然知道啦,当今武林第一大派谁不知道啊,我这次出来就是。。。。。。”那女孩欲言又止,岔开话题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唉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哦,在下陆广仁。”说完那陆广仁又嗫嚅道:“不知,不知姑娘芳名,可否。。。。。。”
“我呀,我是。。。。。。”那姑娘正要说,忽然好像在远处人群里发现了什么,突然神色慌张,转身沿着大街跑了下去。留下那陆广仁如丈二的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只得呆呆地立在原地。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