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掰开了,是豆子,豆子掰开了,剩下的便是豆心。人亦如此,脱去外物,不过是一身皮囊,人不如此,脱去皮囊之后,还剩下一颗跳动的心,在这颗心中里有着千奇百怪的世界,装着无数个一模一样的自己,他们是正义、邪恶、贪婪、懒惰、阴暗、光明、热血、失落等各种各样的情绪化身,这些情绪会控制人心,从而控制身体,但他们似乎很难有独裁者,因此不停的战斗,就好像一群小人,在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而他们的战斗,就是为了得到下这盘棋的时间。
天雍城外,秋风瑟瑟,落叶枯黄,日落形影间,似埋葬多年的孤魂,发出悲鸣的呤叫,甚是凄凉。路过的行人,额眉间皱起,唯感发寒,拖着沉重的货物布匹,匆忙的赶路,希望能在日落西山之前进城。
正如此时,一位白发老人,领着一个八岁少年,匆忙从城内赶出,直到过了城桥,才松下一口气焰,眉宇之间透露着一丝喜讯,似乎很害怕被关卡的士兵拦截。
老伯当心会有变数,便向着身边的少年说道:“轩儿!我们该走了。”
少年墨子轩,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看一眼,那高大的城墙,隐隐带着一丝不舍和不安,问:“这是要去哪?”
“走吧!到了自然明白。”赵伯没有过多的解释,领着男孩走进来了,城外那片最浓密的森林,也有个名字叫“卫木涧。”
卫木涧,原本是一片枯草原,相传在上古三皇五帝时期,一直居住着一个很神秘的种族,人们把它们称之为“鬼族”。强大一方的人族诸侯,为了征服此地,摔五万兵甲进攻,一举战胜长期居住在此地的鬼人。此战虽然大获全胜,却尤为惨烈,五万兵甲已去之八九,尸体横遍了半个草原,大地也被血水染红。当时英明神武的卫王候,看到这气壮山河的一幕,何不为其悲伤,那些都是卫地中,最精锐的士兵。后来,为了祭奠这些死去了烈士,便在此地种下了卫木,从此此处也被名为“卫木涧,这场惨烈的战争,也被称为卫木涧战役,记载于卫国史册中。
从卫木涧向北走,有一条大路,直到一处比较陡峭的滑坡,也被人称为纳溪坡,从纳溪坡在行走三日,骑行只需一日,便可到达通州,到了通州后才算是离开卫王管辖之地。
卫木涧深处,阴风凌凌,随着渐渐夕下的落日,显得十分阴沉,到夜时林中的野兽,也开始发难,纷纷在森林深处,发出阵阵的嘶吼声。老人不知何时已把背着的斗笠带了起来,领着那八岁的小少年,飞快的奔行,一刻也不敢耽搁。
许久之后,墨子轩撒开了老伯,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喘着气,刚想着发泄几句,没想到一个字也没说出口,便接不过气来,两眼发直,看样子是因为奔跑的时间太长,又过于心急导致。老伯见此,连忙上前掐住他的鼻唇,这才保证了他的小命。
墨子轩被救醒了过来后,也没了怨气,连连摆手表示歉意说道:“怪我,都怪我,平时里不刻苦,才跑这么一会就不行了。”
赵伯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异常之后,才说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抓紧时间休息,我们还得加速赶路。“
墨子轩听了赵伯的话,点了点头,靠在树边歇息。
在墨子轩看来,赵伯是一个十分的神秘的人,并且自己和他还有一些陌生,只知道他是父亲请来的一位客卿,对他百般信任,恨不得府中大大小小的事物都会交给他过目一遍,只是这赵伯有些孤僻,不愿管这些世俗之事,平日里闭门不见客,任何人来了都会被他避而远之,只有自己的父亲才能和他说几句话。但今日不知为何,他突然拿着父亲的贴身玉佩,让自己跟着他走,直到走出墨家大院渐渐明白,原来整个墨家,已经被士兵围的水泄不通了。
“父亲他怎么样了?”子轩过了很久才敢问起,似乎是有点害怕赵伯。
赵伯见了心中感叹,当今的卫王,是出了名的残酷,落入他手里的人,又有几个能安然无恙,尽管如此,他还是拍了拍墨轩的肩膀,说道:“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
又转了转身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走出这林子,才是是脱了半分险。”子轩点了点头,擦了擦眼角,便站了起来,刚准备行走,却被赵伯挡在身前。
墨子轩不解的向边上看去,只见赵伯一脸肃然,一只手档在他面前,另一只手则抓着腰间上的短剑,神情十分紧张。
“怎么了?”墨轩问道。
”有异动。“赵伯肃然回道。
墨子轩向四周望去,并未见一人,但又看赵伯神情严肃,他在不敢在多问。
过了片刻,墨轩也隐隐听见远处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是在唱着什么,嗓音十分响亮,以至于很远就能听见。
天匆匆,地忙忙,老子今年壮儿郎,不怕虎,不怕狼,就怕炕头上的臭婆娘,
不肖这世间多仇恨,只管壶中禅能满,一羹禅,壮我胆,妖魔鬼怪全不惧,龙潭虎穴也敢闯。
闯一闯,闯一闯,谁知误入寡妇房,竟被伊当张三郎,非得拉我入洞房。
想当年我少年壮,见过虎,宰过狼,也不叫我心里慌,今却被伊这小狐吓破了胆。
……
寂静的卫木涧,回荡着这一首《风流窑》,惊得林中的小野兽早已没了声,不但如此,竟连豺狼虎豹也不再叫斯。究竟是谁?竟敢在寂静时,如此大肆的在卫木涧里喧闹,还喊唱这等风流窑歌,难道他就不怕惹怒生灵,惹怒千万埋葬于此地的兵甲亡魂。
近了些,那人的身影也在明亮的月光下,渐渐现行,虽看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也看清他手中拎着一酒壶,走路一摇一摆,话语疯疯癫癫,并远远也能感觉到一身酒气,在近了些,便能看清,此人穿着一般,如平民家百姓,倒是相貌有些吓人,圆头象耳,相貌柔和红赤,高六尺九分,上身高挺强壮,下摆固而坚韧,如若生于兵家,则有大将之风,若是民家,便是杀猪贩之人。只见他酒气冲天,百米内都可驱赶蚊虫,也不知是喝了多少酒。
壮汉虽看上去左摇右摆摇摇晃晃,却未见他摔倒落地,赵伯只瞟一眼,便知道此人不简单,定是练过武学之人,否则以他这般醉醺醺的模样,早不知摔成啥样了。再则此人深夜到此,也不知是醉酒迷路乱闯进入此地,还是另有其他目的,为此赵伯也多了几分心。
此时子轩,也不知何时来到了赵伯的身后,倒不是他害怕,而是赵伯硬把其拉到身后;倒说,他还真有几分害怕,那人不但行踪诡异,就连相貌看上去也十分吓人,免不其让他往妖魔鬼怪去想。
“哈哈哈,哈哈!”
那人突然哈哈大笑,让一时紧张的赵伯,也隐隐间把利剑拔出三成来,脸上的不由浮现一阵阵密麻的汗珠。
要知这九州大陆高手如云,尽数藏于天穹之间,平日难得一见,今日竟在这阴森的卫木涧遇到一位,难不成此人是为刺杀而来?看他那般模样,甚是怪异,一战恐在所难免,只是此人神识之强,我凭生仅此一见,战,肯定必败,但也不能任其宰割,只是可惜了,轩儿年仅八岁,竟要命丧于此,何不为其悲之。不管怎样,老身也得拼死一战,竟是死,也得死在轩儿前头,已此虽不能报墨公救命、善待之恩,也算是抹去一身罪孽。
武者间,会产生一种气体,也可以说是一种气质,这种气由先天或后天修炼而成,从其骨眉间中释放而出,出于无形,用于无行,豪无攻击之力,但却有一种威慑力,一种强者对于弱者的震慑力,就好比君王与臣子,两人脱了乌纱一打一,不见得谁厉害,但君王只要藐视臣子们一眼,便足以让其失去战力,这种王者气质不是臣子们所能有的。并且这种气体,后天可继续修炼,一旦达到一定的境界,不但可以震慑弱者,而且可以驱赶野兽,据说最强之人,竟能使普通人晕死。
而此时的赵伯,便是感觉到这种令人发寒的气体,他已多年来的直觉判断,眼前此人定不简单,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酒鬼。
正当赵伯猜测万分时,那魁梧的大汉便转头向二人看来,两人见此,也立即更加紧张起来,本以为那大汉会向他们袭来,谁知他竟大叫一声“鬼啊”,并且连连摔倒在地。
小少年子轩,看了大汉怪异的举动后,纷纷也往四周往去,这才知道原来那大汉是被自己吓倒了,他原以为那人就是鬼怪,可谁知那人先被吓得栽了跟头,便忍不住趣意,”嘻嘻“笑出了声。
赵伯却一脸严肃,一直未敢放松警惕,唯恐会出现什么变故,在他看来这不太可能,此人决不会没有发现他们,可这一看,那人也不像是故意假装,心道:”一定有蹊跷。“
摔倒的大汉,听了几分吱吱的笑声,这才反省过来,心想:什么鬼,自己吓自己,这下好了,这一摔,把酒壶摔破了,酒也漏光了,下半夜还怎么过。顿时也有了几分恼怒。他添了添手中残留的烈酒,可怎么也难以满足他对酒精渴望,看了那摔破的酒壶残片,又新生了几分怒意,便想何尝受过此等委屈,于是站起身来,决定和那两人理论一番,可一眼看去,只见是一老一少,心中又产生了傲忸,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党党七尺男儿,竟被这一老一少,给吓破了魂,又生了许羞愧。
酒醒了半分,人也清醒了许多,大汉便上前去,准备和那一老一少说说闲话。
赵伯见男子起了身便走了过来,利剑又连连拔出了几分,便嘱咐身边墨子轩道:”轩儿,一会动起手人,你离我点,有机会就跑,千万别回头,出了林子有一辆马车,他会把你送到通州,到了通州就去西城区,找到一户姓赵的人家,那是我的儿子,你把这封信交给他,他会抚养你到成人的。”说着便从兜里拿出一份信来,子轩点了点头接住后,藏于胸前。
“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子轩点了点头,一切都按照赵伯嘱咐的做。
这时,那大汉也走了过来,见赵伯神情紧张,手握利剑,随有些不解,但也没有过多在意,这半夜三更,又在荒山野岭,遇见外来的一陌生人,谁人不留个心眼,但是他却有几分豪情,先行介绍道:“在下施奎,看老人家半夜到此,又披袍带笠,如此急忙这是要去哪里?”
赵伯听到那人说话温和,且看不出敌意,这才稍稍把利收回了鞘里,笑了笑道:“老朽姓赵,你可称我赵伯,此次前行便是带着我家孙儿回韩地,寻他那不孝顺的爹爹,由于出门匆忙,便停留在这片林子里了。”子轩听了,皱了皱眉,马上便又低沉下去了。
施奎听了接着说道:“韩地……这是要去幽州?”“正是。”
“不瞒你说,我也是刚从幽州出来,正准备回通州,可没走半路,便分不清方向,路过这片林子,听到些豺狼虎豹声,便想着在此地寻些野味,也便下酒,谁知进了这林子,咋走也走不出去,本等明日晨时,在向路人讨问出去的路,可没想此处恰遇二人。”
这施奎看上去鲁莽,倒懂几分礼数,上来也把来历说清,赵伯转身指路道:”原来阁下是迷路了,这好办,你往此我身后走半日,便可出了这林子,再走几日,便可到通州了。“
施奎本想和两人多聊一会,毕竟这荒山野岭的,聊聊天时间也过得快些,可他隐隐觉得这赵伯对自己有几分敌意,这下问题已经解决了,便不想过多的逗留,看了看身边那孩子一眼,行了礼,道了谢,便走了。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施奎刚走,赵伯便急忙拉着墨子轩离开,经历了这些事,他更不敢耽误片刻,唯恐事情有变,毕竟那人虽看上去不坏,但总感觉十分怪异,尤其是刚才那股强大气体,也不知是那施奎还是某种强大异兽所释放,虽有些疑点未清,但现在终归不是做这些的时候。
赵伯还没走几步,便又听到那施奎的喊道:”等一下。”赵伯立即转身,刹那之间,便要拔出剑来,只见那施奎,不知丢了什么东西过来。”定是那毒门暗器!“赵伯见此二话不说,拔剑便要去砍,只见那物在月光的照射下,尤为的熟悉,才知,竟是自己那暗梅色的钱袋子,也不知是何时,被那施奎偷了去,来不及多想,赵伯立即撒手抓住那钱袋子,锋利的短剑,也随之回归了鞘里。
接过那钱袋子之后,赵伯呼声道:“这是何意。”只见那施奎手里拿着三钱银子道:“这三钱银,便当我施奎借的买酒钱,他日再见,定当十倍奉还。”或是有几分愧疚,说完那施奎便快速,消失不见了。
赵伯把钱袋子收好了,笑了笑道:“有几分意思。”而边上的少公子墨子轩,却吓的张大了嘴,赵伯的一举一动他可都看在了眼里,虽有些胆张心惊,倒也都过去了,也不敢多问,便随着赵伯匆匆离去,转眼也不见了踪影。
一直到,快出卫木涧时,才有见到两人的身影。
赵伯道:“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赵伯只能告诉你人心险恶,多留一个心眼,总归是好事,再则,等天亮之时,那施奎到了雍城,自然知道自己被骗了,便会重新上路,最多三日,也能回到通州。如果与他一起同行,万一是个居心叵测之人,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路上闷闷不乐的墨子轩,此时终于能说上话了,便回道:““可那人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别有居心之人。”
“虽是如此,但也不能肯定他就是好人,有时候,人不能只看一面,世间多少看上去的好人,另一面,其实是伪君子。再则即便是好人,在重重诱惑下,也会变得丑陋。”听了赵伯一说,墨子轩倒是有几分领悟,或许是因为赵伯是一个沉默寡言之人,一下说出这么有学的东西来,让他不由的一惊,比起父亲所说半年,还要沉重。
“你一个孩子……”说了这一句时,赵伯才回想起子轩是天下第一童子的身份,回看了他一眼,又接着道:“书籍中虽记载了大量理论道理,但有些道理你不经历过,是完全不知道的,就好比瞎子摸象,总以为那是把蒲扇,谁知竟是一大耳朵。”
墨子轩听了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听不明白。
赵伯严肃的说道:“你不明白就对了,要是瞎子随便都知道那是把蒲扇,又何必冒着险去摸呢!”
”我明白了,我就是一瞎子?“墨子轩点了点头,然后想来想,又摇了摇头说道:“不对,我还是不明白。“
赵伯摸了摸胡子,似乎被这小子逗笑了,于是又道:”都说你是天下第一童子,现在看来未必,未必啊!你如果能去九州大陆走一走,才知道自己只是那井底之蛙,比你厉害的人四处皆是。“
“真有那么厉害,父亲说你游遍九州大陆,通天文、懂地理,还会武学,不如你收子轩作徒儿如何。”子轩说着,便要向赵伯跪下行李。
而赵伯却摇了摇头,拉起跪下的子轩说道:“老夫已经老了,文你自通,即时无师也能自行领悟,而武,我一个懂皮毛之人,自然教不得你。”
“你一剑便杀了四个侍卫,一路连杀三十余人,怎么可能只是懂皮毛,你都不能教我,那还有谁能教我。”在雍城时,三十名卫国侍卫把他和赵伯围了起来,子轩以为,难逃一劫,可谁知赵伯剑一出,便有四名侍卫倒下,刹那之间,三十名兵卫相继倒下,吓得他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两人终于走出卫木涧,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伙计已经靠在马车上睡着了,赵伯见此指了指后道:“我不能教你的原因有三,一、我已年老。二,此一行十分凶险,我们连杀了三十名侍卫,敌人并将派重兵追来,必要时,只能我来掩护你们逃脱。三,普通人眼里,也许我还算个人物,到在江湖侠士里,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跟高手相比,我只能算小喽罗。”
子轩听了也恍然了些,便又问道:“既然连你都无法教我,那么什么样的人能教我?”
赵伯想了想,最后眼前一亮,说道:“刚刚那叫施奎的人。”
“他?”子轩有些惊讶:“怎么可能是他,一个疯疯癫癫的酒鬼,还干出偷别人钱的事来,虽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但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练武之人,到像是贩卖猪肉的猪肉贩子。”子轩心想莫不是这老头看我是一八岁小孩,那我说笑。
“真人不露像,你看见的只是他表面,并没有发现他暗藏在深处的强大,一旦他把暗涌在深处力量释放出来,你已经死了。”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马车旁,子轩被赵伯抱上了车,伙计阿四也被叫醒了过来,也就此时突然不知冲何处飞出一枚螺镖,直向着拉车的马飞去,赵伯早就察觉有异动,便迅速拦截了下来,那枚螺镖被击落在地。
看着那枚被击落的螺镖,赵伯突然黯然失色,吞吐道:“这图案……暗星阁。”
“哈哈!死老头总算追上你了,这下,黄金可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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