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八
钱塘江,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无!
今日的杭州城钱塘江边,可谓是人可罗雀。世人都知道,这几日便是这天下最壮观的风景了!没有人愿意错过。
暮色里,潮还未起。一位少年华衣锦服,站在钱塘江的上游,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倒是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好不华贵。
少年站在上游,不过也从未有人注意到他,或许是无聊,少年从上游绕了下来。仔细一看,原来少年的确是个公子哥!不过在这杭州地界,离这金陵城最近的城,最不缺的就是公子哥。而且这里的公子哥哪一个都是惹不起的。所以旁人倒是也未曾在意。少年却也不在意,只是拍了拍旁边的人:听说这钱塘江大潮是这世间最美的景观?
那人转头看了看,有些小心:这位公子不是本地人吧!这钱塘江大潮可是这杭州城最美的景了,与那静江和江城并称三大美景啊!
少年点点头不说话,转身又绕着人群转悠。显得有些神秘。
那人摇了摇头“真是个怪人,不知道是这杭州城内哪家的公子哥?怎的没有见过。”
暮色已近,月亮都已经出来了,可这钱塘江还是没有动静,少年裹了裹衣服。毕竟钱塘江边的确是有些冷。
戌时,钱塘江忽然翻涌,人们争相后退。大潮突然骤起,好不宏大。少年站在沙滩上,嘴里嘟囔:也没有多么好看啊!
也不知道是少年见多识广还是如何,少年转身便走。
其实少年说的也不算错,正所谓慕名而来,很多人都是听说了才来这钱塘江来看看,少年也是,只不过是慕名而来看看景观。至于他们所说的许愿,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少年也并不在意。
而那些金陵城内的公子哥就更不信这些了,对这些公子哥而言,什么都是轻易便可以得到的,至于许愿?那不就是浪费时间吗?看钱塘江大潮,还不如在这金陵城内看看这玄武湖上的荷花,还有那花楼里的姑娘!多大的美景?还能与这些貌美如花的姑娘们相比?简直不知所谓。
钱塘江大潮还未完,少年便已经不见了身影。
黑暗中突然出来了一个身影“这个小祖宗啊!”
金陵城,醉仙阁。
那位曾在钱塘江观潮的少年此时正坐在金陵城醉仙阁的二楼,身前摆着一壶酒。客栈小二就站在身旁,时不时的给少年斟酒。
少年端着酒一饮而尽:小二,这金陵城最有名的东西除了你这醉仙阁的醉仙酿,还有什么?
小二低着头斟酒,倒是也不闲着,开口道“公子一看就不是这金陵城本地人吧。要说这金陵城,最有名的除了我们这酒楼,还有酒楼外的玄武湖,便是那让金陵城所有公子哥都念念不忘的花楼了。”
少年低头思索:花楼?妓院吗?
小二像是突然受了惊吓,赶紧手指放在嘴上作噤声状“公子不可乱说啊!这花楼可不是妓院啊,虽是其名,可不符其实啊!这花楼其实是金陵城一位大人物开起来的,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也就不知道了,我这种小人物哪有资格进去呢?您说是吧。不过这妓院一词不可再提啊!会出事的。小的就先下去了。”
少年点了点头,小二将酒壶放下便侧身退了出去。
少年似是有些心有不甘,突然站起身来从腰间掏了些银子出来拿在手中,大声喝到:谁能与我说一说这金陵城花楼内的景色,这五十两银子便是谁的。
此话一出,虽有人蠢蠢欲动,可却没有人有人站起来的意思。
少年皱了皱眉,朗声喝到:一百两。
还是没有人站起来。
正当少年再欲说话时,一位大汉站起来“公子,第一次来这金陵城吧?”
少年点了点头。
大汉也点了点头“怪不得如此天真,这花楼可是别人可以随意讨论的?虽说这花楼建成不久,名声远不止这醉仙阁和玄武湖,可这花楼却是最不能惹的一个,没有人会在背后谈论她。”
少年点了点头,一把将一百两银子扔了下去:多谢解答。我还有一问。
大汉接住银子,喜形于色“公子问吧!”
少年手里夹着酒杯一口饮下:这花楼既然不是妓院,却又为何容得下如此多的人?
听得此话,大汉脸色突变,赶忙一把将银子又扔给了少年“公子休得胡说,看来这笔财不是我能拿的,告辞!”
少年看着手里的银子,有些无奈。刚要坐下,便听见一声清脆的笑声。
“哈哈哈……这位公子果然是有胆!说花楼是妓院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但论活着的,你是第一个。”
少年将酒杯放下,淡淡的笑了笑:这话怎么说?
下面那位少年,倒是轻车熟路,直接叫小二拿了一壶醉仙酿上了二楼“本公子姓姜,名云山。”
此话一出,下面一群人突然恍然大悟,皆是起身抱拳“草民等参见小侯爷。”
姜云山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少年看着对面的这位小侯爷,拱手道:余舟月。
姜云山笑了笑“看你衣着,也是个大户人家,不知是从哪来?”
余舟月摇了摇头:在您这小侯爷面前,哪里称得上是大户人家。不说这些了,不知道小侯爷可否给我讲讲这“花楼”。
姜云山饮了一口酒“可以,当然可以,他别人怕这花楼身后的人,我可不怕,我这就给你讲”。
姜云山倒是一点没有小侯爷的架子,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倒颇有些江湖风尘中的说书先生的样子。
姜云山喝了一口酒“这花楼里面不仅是王侯公子,还有各路江湖人士在里面吟诗作对,说白了,里面就是交朋友听曲玩乐的地。你要知道,自古便是江湖不问庙堂之事,庙堂不懂江湖之远,可这天下定了这么多年,除了西面的大俞,哪里还有人不服?这些公子哥又是足不出户,又想看看这江湖的风景,自己却又没胆量出去,就只能去这花楼里听听一些江湖人士的经历,这就是花楼建成的意义,不过是为了这些金陵城内公子哥而已。我姜云山真是以和这些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为耻。如此胆小之辈,只能从别人口中听来的江湖事,也就只能在这金陵城耍耍威风了。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西面的大俞军队打过来,就靠这些人保卫我燕玄国土?”
余舟月喝了一口酒:小侯爷想的有点多了,且不说这大俞十年内肯定不会打过来,就算打过来了,这不还有镇边将军,平西王爷守着呢,轮不到金陵城的公子哥上战场,小侯爷你多虑了。
“不知道小侯爷的父亲是。”
姜云山夹了一口菜,嘴里鼓囊着“父亲是武安侯!”
余舟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早听说武安侯是军人出身,一生大小征战无数,怪不得小侯爷有如此志向。
姜云山倒是也不谦虚,开口道“那是!”
余舟月转头看了看醉仙阁外,眉头皱了皱转头对姜云山道:小侯爷,看这钱塘江大潮也快落了,我来这里就是想看一次潮落,如今这我看了,我想去看看潮落,我便先走了。
姜云山把筷子放下搓了搓手“好吧,那你慢走,这顿饭本公子请了,也算咱们认识一场。”
“好”,余舟月笑道。
余舟月起身下楼,姜云山坐在二楼,嘴里嘟囔着“一个破潮有什么看的?”
钱塘江大潮,连续三日,此时欲落……。
余舟月喃喃自语:什么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无。原来这金陵城里的人最是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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