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中元节。
暮色初降,秋风微凉。
边陲之地的小村落却也是灯火通明。满江遍野的莲花河灯顺着水流从小镇东南角贯穿全镇。婆娑的雨滴落下,丝丝缕缕缠绵不断。
“中元雨落,丰收之兆。祭祀始。施食起。”年过七旬的村长位于村中心的高台之上道。
六个身着白色粗麻衣的壮丁开始沿路放置路灯。一人敲锣,一人打梆。一人提灯笼,一人设香烛。一人撒稻米,一人置饭团。
绕村庄一周毕。“分食饺饼”村长喊到。
——
与此同时村落西北角的一出小水塘边。
一个身着灰色粗麻衣的少年正小心翼翼的放下荷灯。粗麻衣上依稀可见些许大大小小的补丁。少年脸上似是锅灰,但眉宇间仍旧透露出不凡的英气。
少年岁不过十,名字倒是十分雅致。姓朱,名安之。
“爹,你现在在哪里啊。”,朱安之喃喃道,小拇指般大小的珠泪不经意间坠在眼角之下。
荷灯带着点点烛光悠悠顺流远去,待荷灯放毕,朱安之用力地抹了抹眼角的泪痕,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向十里外或许称不上房子的房子走去,同时口中大喊道“娘,我回来啦。”
“咳咳”躺,在床上的妇人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也只是点点头,再无其他话语。
“儿卖了山货买药材回来啦,这就给娘熬药。”,朱安之道,旋即走向灶炉旁。
片刻过后。
朱安之端起一碗药汤向母亲走去,汤呈褐色,稠状,丝丝白色的热气升腾而起,依稀可见。
朱安之舀起一勺汤药,抿起薄叶似的嘴唇,微微吹拂,又用手背试了试调羹的温度,确认不烫之后,再缓缓伸向妇人。“娘,喝药吧,喝了你的病就好了。”
妇人似婴儿般将药汤吞咽了下去。喝了药汤之后,妇人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朱安之也露出了暖心的笑容。房间内一时盈溢着暖暖母子温情,这幽冷的中元之夜倒也显得格外温暖。
恍惚间,一阵风吹过。
“咯吱”,房梁吱吱地作响。“又是老鼠么”朱安之探出头望了望房梁,罢了也就回了屋里,不再搭理。
——
此时房顶之上
“老六你这身子是愈发虚了。一阵风吹过就让你摇摆不定。险些就被屋里那小子发现了。”,一个身着黑衣的胖子对身旁的瘦子小声说,脸上尽是嘲意。这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两个黑衣人蹲坐在茅草屋顶之上。
瘦子头冒虚汗,无言。
胖子见瘦子不搭理旋即往向别处,嘴中哼着不知名的调调。那三百多斤的雄壮身躯,那神情,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猥琐。
“吾咧个去,老六你快看那姑娘,灯下那个,这身段,好家伙,想想真让人把持不住呢。”,胖子喊道。
瘦子转头望去,喝,乖乖,这姑娘站在烤乳猪旁边都显得猪脸小。霎时眼前一抹黑。一击掌刀就拍在胖子的脑门之上。
“老七你正经点,指挥使是让我们来监视下面那个少年的,你再玩忽职守,小心回去指挥使拔了你的皮。”,瘦子一脸正经地讲道。
“干嘛啦.....这小子....的生活这么无聊,我就不....找点乐子....么,这叫....劳逸结合。”,胖子这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倒也有几分憨态可掬。
——
远处。
同样装束的黑衣人,用手撑着大树,半边染红黑衣的身子微微下垂,大口喘着气,嘴角溢出一丝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十处,活脱脱一个血人,手上的铁爪早已磨去了光泽。“妈的,奇了个怪了,今个中元节怎么遇上这么多异族人,其事必有蹊跷。艹,这帮蛮子怎么又追上了。”
“唰”,眨眼间,十来个来个西凉人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靠,要交代在这了吗”,黑衣人低声叫骂道。
“不行,得想想办法。”
黑衣人麻溜的从怀中掏出一支火箭。“能不能活着就看你了宝贝,mua,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乘着火光震慑住西凉人,黑衣人鹰似的目光锁住面前最瘦弱的那个,一脚撩阴腿,快准狠,直取命门,撕开包围圈,顺势一滚,夺路而逃。
“给我追,他受伤了,跑不了多远,别放跑了他。”,为首的大胡子道。
“咻”,随着火箭的上升,天空蹦出一道火花。
“娘亲快看,是烟花。”,烂漫的孩童指着天空道。
——
同时间的屋顶之上。
“老三出事了,快去帮忙走。”,一胖一瘦两道身影,“刷刷”,一跃而起,飞快地踏空而行。只见胖子这三百来斤的身躯竟不会落下,速度还隐隐压住瘦子,呵,这轻功着实了得。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
上好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龙飞凤舞的题着“燕王府”三个大字。
瞬时,天际闪过一道惊雷,呈紫色般似猛虎之势在天间翻腾,直指地下闪去,但却无半点雨水。刹那间,七彩云雾翻腾,异象丛生。
“王后娘娘生啦,是个小王爷。”产婆大喊道。
“快让我抱抱他”,来不及抹去满头汗珠,躺在床上的王后娇喘着细气道。
“大王你看啊,这眉毛和大王有九分相像呢”
“孤觉着,倒是像王后多一点,让孤也抱抱”
“报~~~”
“禀大王,怪事啊,这皇上御赐的南天竹竟然落叶了。”,一太监打扮的人慌忙闯进来,跪着说道。
“哦,还有此等怪事,待孤去看上一看。”
——
后花园内
“这真是前所未见,依某之见,这落叶之形隐约像个熙字。熙者,火部炎之熙也,天生带火,骄阳似火因为炎,千古一帝实属熙。大吉之兆啊”,一文官打扮的人言道。
“妙哉,妙哉,恰逢孤的嫡长子出生,此乃天意啊,天佑孤麟儿,天佑孤麟儿啊,就取此字,孤的王儿就名之曰郭熙。”
燕王大手一挥正言道,“小李子,传孤的王旨,开仓放粮,王府宴席,三日不暗。”
“嗻”,小李子俯身挥了挥拂尘尖声应道。
——
夜渐渐深了,村落少年朱安之也早已躺在娘亲旁的地上睡下了。
“朕待你不薄,告诉朕,你为什么要背叛朕,你说啊!”
“啊啊”
随着一身大叫,朱安之惊醒。
“原来是梦啊,这梦也太真实了吧,那布满血迹的脸着实可怕,那就是皇帝么,为什么他会浑身浴血呢,他是在对我喊么,不是我又会是谁呢?”
“算了,接着睡吧,明天还要去赶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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