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宫,这是落尘和飘雪暂时休息的地方,从两仪宫出来后宫人就把他们带到了这里。风言域过来时落尘已经由飘雪运功理顺筋脉后坐在房中的软塌上下棋,飘雪坐在软塌对面看着落尘那一双白净灵巧的手摸索着棋子上的纹路将它们置于棋盘上,下棋是公子比较喜欢的事,特别是双手棋,左右手各执一方、自己跟自己下棋,。
看到风言域进来,飘雪起身行礼后便站在一边。
风言域没有出声,眼前的少年公子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脸上却是不急不躁、稳如湖面,好似这个世间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打破他眼中这一番平静。这样的人,若是能够看得见,不知又是怎样的惊才艳绝。
“三殿下是来给无尘送晚饭的吗?”突然,那沉迷与棋局中的人突然抬头对着风言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安静地画面突然间就这样被这个笑脸打破了。
看着适才还是一脸庄重转眼又搞笑的人,风言域一愣,这人还真是多变。他当然不是来送饭的,只是没有想到那样平静到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人竟然也会开玩笑,“无尘公子第一天来做客就招待不周,是我的疏忽,一会儿会有人将膳食送过来的,无尘公子若是饿了可以先用一些点心,这些是适才公子为母妃驱毒时才摆上的,还算新鲜。”说着指了指旁边桌上的点心。
放下手中的旗子,在靠椅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过去,懒洋洋、散漫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复下棋是的沉静和刚才那昙花一现时的灿烂,“我还是等着吃饭吧!点心太腻了。”
“呵呵……我叫人去催催御膳房那边的人。”打发人往御膳房去了,又将一个锦盒放在棋盘的空处,“膳食一会儿就到,无尘公子先看看寒凌草可还满意。”
本来因为饿而有点闷闷不乐的落尘一听到风言域是来送寒凌草的,心情一下子又美丽了,“多谢三殿下了。”打开盒子,一手拿起那株药草置于鼻下轻嗅,淡淡的药草香气不突出又瞬间充斥着整个味蕾,感觉全身的经脉都畅通了。“果然是药中圣品,酸涩中透着凌冽的清气,寒凌草本就及其难得,保存如此完好、植株又如此成熟的真的不多了。”
对于一个医者来说能得到寒凌草当是人生一大喜事。落尘很是开心,拿着它左右赏玩,还不忘和飘雪炫耀一番,“飘雪,我们终于有寒凌草了,咱们神医谷什么药都可以种植,可就是种不了寒凌草。”
风言域看着眼前笑的像个孩子的人,清脆的笑声实在是太悦耳、笑脸太耀眼,不同于刚才对着自己的那个笑,也很灿烂,但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倒是有点故意的成分,好像适才那个安静地坐在塌上面目沉思、下着双手旗的无尘公子不曾存在过,一个人怎么可以有完全不同的气质?
“公子,这是医治你的眼睛的。”公子风华绝代、才倾天下,即便双眼失明在自己看来就不是缺陷,但还是会心痛,怎么忍心让公子那样的人一直待在黑暗里。
飘雪的话让落尘眼中因为寒凌草而来的喜悦消散了,将那一株药草放回锦盒中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瞬间做了决定,“飘雪,我不准备用它来治眼睛了。”就这样也很好,有些事早就没有改变的必要了。
“公子……”飘雪不希望是这样的,却也不再劝解,即便双目失明,她也还是自己的公子。只是可惜了老谷主和公子一起研究了那么久,现在有了寒凌草,在接收成果是又放弃了。
“无尘公子又是何必呢?寒凌草虽然难得,但也总不至于只有这一株。这世间多的是秀丽风光,不看一眼实在是可惜了。而且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又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
“没关系,我并不是生来就眼盲,而且也懒得费力气治了。”落尘说的随便,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说话。已经十多年了,自己早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不想再做什么改变。
是不是自己一直都不变,身边的人事也就不再有变化,还有心中那一点点的期许,是不是也可以成为现实。
飘雪没有再说什么,公子决定的事从来都不会轻易改变,明知道若自己要求的话,公子定然也会答应的,可还是不想勉强她,若她不愿,那就算了吧,只要公子高兴就好,反正这一生无论生死都有自己陪着。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咫尺天涯、每日同出同进的距离,却是这世间怎么都跨不过去的高山阔海。
风言域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像他那样的人,即便什么都看不见,心里也自有一番春秋,想来也未必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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