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人瞧着来弟的样子,都忍不住的笑了,田光明把手里的锄头递给一旁的田光学,才走了过去,嘴角竟是扯出几丝笑意,许是不爱笑的缘故,他这笑看上去还是有些别扭。
“三妹,东西放着我来就行了。”
来弟看着弯腰的爹爹,双目平视,爹爹的眉毛很浓很浓,鼻梁也好翘好翘,嘴唇薄厚适中,虽说是没有她白,但看上去却是健康的小麦肤色。
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爹爹好帅!不然她也不会看呆了眼。
都说父女上一辈子是情人……
田光明与田光学都稍微的清洗了一番,田光学才抬头道:“爹,过来洗把脸,待会儿就要吃饭了。”
田得寿嘴里叼着老烟杆,最后使劲儿的吧唧了几口,才把烟杆放在地上敲打,“你们先去吧!我待会儿就来。”
田光明抱着来弟打了一声招呼才进了屋。而庆有看见这情景,也是张着手,软糯糯道:“爹爹,我也要抱抱。”
田光学则是横了庆有一眼,“你可是小男子汉,还要爹爹抱?”他笑嘻嘻的看着自个儿的二儿子,虽是岁数小,却是极要面子的,什么事情上都认不得输。
果然,庆有一张小脸迅速就板了下来,“我不过是说笑笑而已。”转身已经迈着小腿进屋去了。
田光学则是摇头笑笑也进屋去了。
田家现在有三处房子,最大的一栋就数田家两位老人与田光友一家合住的这处房子,除去堂屋厨房,另有三间住房。而田光明一家与田光学一家则是各分一处房子,也不过是简单的两间房。
至于厨房、堂屋或是猪圈屋则是三家共用,倒是没有分出你我来。
田家堂屋里,富贵是早就坐在了饭桌上,像是饿极了,敲打着饭碗,清脆声响,“娘,晚饭还没有好吗?”
田家除了当家母亲张氏之外,也有三个儿媳,所以做饭之时都是三个儿媳轮流来,而张氏则是时不时的帮忙。
这帮忙倒也是有蹊跷的,就像今儿,张氏就是坐在堂屋里绣着针线活,如果这厨房里做饭的要是换成了廖氏,那张氏这会儿就指定是呆在厨房里的了……
廖氏向来就是一个不爱做活的人,能够偷巧自是偷巧,何况今儿也不该她做饭,所以自打是进了屋子,就坐在堂屋收拾稻穗,厨房里面是去也没去。
要是换了旁人,这点稻穗倒是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可偏偏是在廖氏手里,便是慢了不少。这个倒不是偷巧了,只是她真有这么慢!
都说慢工出细活,可……
廖氏抬起头瞪了富贵一眼,“你给我安静一点儿,刚才还没有被收拾够?还想来?”
富贵一听就害怕的缩了缩脑袋,扭头对成材低声道:“二弟,你说我娘是不是吃了炸药,怎么说话都带药味?”
成材从手里的书中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大哥,你也听话些,这样二伯母就不会生气,自是不会找你的麻烦了。”
富贵瘪嘴,无奈一笑,怎么这个家大伙儿都这么不待见他呢?他不过是个孩子,不过就贪玩了一些,却是每人都说他,现在好了,连做弟弟的也这样,他真是一点大哥的面子都没有了。越想越气,就使劲儿的敲了敲饭碗。
“大哥。”招弟端着一碗菜出厨房的时候就看见了这种情况,忍不住就提醒道。不然她还真怕他力气一大就敲碎了碗,这个家本来就够穷了,这样下去,可是不好的。
富贵一见是招弟端了一碗菜出来,马上从板凳上蹦了起来,跑过来道:“二妹,你身子都还没有好规矩,可别是又累了。”顺手就接过她手里的碗放到了桌子上。
招弟倒是好笑的看着这个所谓的大哥,他虽是贪玩不懂事,可对家里人却是极其关心的,特别是对几个弟弟妹妹更是关心,不过时不时的也爱摆出一副大哥的样子,指使弟弟妹妹,这其中就属以前招弟对他更是唯命是从,可……
“我这段时间都不知道说了好多次了,我又不是纸做泥造的,哪有那么娇气啊!”招弟害怕众人以后再提起这个话题,便是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又蹦跶了一下,“大家看,我没事吧!还不信?”
“好好好,我们都信了,二妹是好规矩了。”张氏抬起头慈祥的笑了笑。因着早年间家里贫困,张氏也算是能干的,一手撑起了这么大个家,到了最近几年孩子都长大成人,也才轻松了一些,但岁月仍旧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眼角已经有了很深的鱼尾纹,脸上也是长了许多斑……
张氏在整个家里说话倒是极有威信的,许多事情上连田得寿都都听她的……
众人也是笑着附和。
可富贵却是不信了,其实也不是不信,只是觉得以前那个小尾巴不见了,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特别委屈的道:“二妹,你肯定好了吗?可我看……要我说,都是蔡家的那小子,要不是他追二妹,二妹怎会出这事?”说着愤愤不平的捏成拳头,像是有滔天大仇一样。
他口中的那蔡家小子,招弟好像也见过一两面,是比她要大上一两岁的孩子,因为家里的爹爹是木匠工,便是在县里做木工活,好像还成了不大不小的师傅,因此也挣了一些钱,所以在清溪村倒是算得上富户了。而那蔡家小子也是因此养成了不好的性子,只要是见人不爽,就爱揍上一顿,那次也不知道她是怎样惹了他,他便是锲而不舍的追,最后弄得她狠狠地摔了一跤……。
她该多谢那蔡家小子的,要不然车祸的她早就不知去了何处。
招弟也是瞧出了他的想法,“大哥,莫不是我不当你的尾巴便……不高兴了?”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看着他。
富贵被人说中了心事,目光一转,就见众人看着他,当下便是脸红压低声音说道:“谁……谁说的,我还不是担心二妹你?”这话说得心虚,不是的还看看屋子里的人,最后是没有勇气的低下了头。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就惹得屋子里的人都笑了出来。
“咦?这都笑什么呢?”一个三十左右的妇女,穿着暗灰色梅花印布衣进了堂屋,头上挽成流云鬓,发间还插了一支淡色系珠花,而手里则是端着一个簸箕。
此人正是招弟在这个世界的娘——刘氏,她方才刚倒了猪食,进屋边听见大伙儿的笑,就好奇的问道。
“笑,还能笑什么?还不是笑富贵说的话,弄得众人一听都是笑话了。”廖氏性子爽朗,一下子就接了过去,倒是没有因为富贵是她的孩子觉得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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