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润雪深深地看了一眼急救室紧闭的门，收回目光，跟着卡夫转身离去。

……

两人回到别墅，回到那个对于润雪来说压抑的地方。环顾四周，一切如旧，而她的心却不能再像来时一样宁静。

卡夫没有选择从正门而入，而是从花园的密道进入别墅，所抵达的地方正是言翊枫的办公室。

他走到书桌边，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密封文档递给千润雪，“诺，这原本是枫哥哥打算今天晚上交给你的，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机会亲自给你了。”

千润雪接过文档，小心翼翼地将绳子解开，她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却又很害怕知道。此刻，她能够感觉到手里的文档有多么的沉重……

纤细白皙的手伸进袋子里，拿出厚厚地一叠文件和一张机票。

还不待润雪细看，卡夫叹了口气道：“那个为了锁住你的订婚宴枫哥哥早就取消了，想要拿到千氏也只是一时的不甘，他放不下你，却更不想用这种方式来弥补你给的伤害，所以他最终选择了放弃。里面有他签字的股份转让文件，填的是你的名字。”

“所以他今天带我出去，是因为他已经决定了放手？”带有迷惘的眼神看向卡夫，千润雪不敢相信，言翊枫是选择了放弃才这么做的，自己还傻傻地想着离开，却不曾了解对方早就打算成全。

撞到卡夫坚定地眼神，千润雪颓然跌坐在沙发上，唇角挂着苦涩的笑容，“是我害了他……”第一次，第一次会这么想，言翊枫，如果你不认识我该多好，并不是上帝对你不公平，而是我一次又一次地用你对我的感情刺伤你。

“姐姐一直认为枫哥哥变了了吗？”卡夫冷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刀，上面还有已经干涩的血迹。

润雪抬眸，不置可否。

卡夫将刀锋调转，抵住自己的胳膊，轻笑道：“你知道吗？每当枫哥哥伤害了你，更痛苦的那个都会是他自己。那种被爱与恨纠缠吞噬的感觉你懂吗？当看你受过折磨之后，我看到他哭着用这把刀划着自己的身体，直到看到鲜血止不住地流他才会罢手。因为他恨你，但他更恨自己。”

千润雪澄澈的瞳孔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她却一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一向淡然冷漠的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爱哭了？是在认识泽曦以后？还是在认识言翊枫以后，又或许，两者都是。

她知道自己伤了言翊枫，却不知道他伤得这么深。

终于知道水寒叶为什么那么恨自己了，看着言翊枫这么伤害自己，水寒叶应该恨不得将她千润雪千刀万剐、百般折磨才对吧！

言翊枫从来都没有变过，只是千润雪让他学会了恨……家族破灭不算什么，父母双亡不算什么，只是如果再失去那仅存的温暖，他的人生便不再剩下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