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无人烟的大漠,一轮红月当空挂起,昼夜之间极大的温差给试图穿行的人们带来了不少挑战。
这片北荒大漠处于人类领地内的灰烬平原、精灵族领地以及黑绳火山群的交界处,是不少跨境商团和冒险者的必经路线。
夜半时分,一道轻盈似燕的黑色身影在辽阔的荒漠中快速穿行著。
他身著一件褐色的皮甲,腰间却系著一把三尺长剑,光滑的剑鞘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层层冷光。
夜晚的大漠显得是如此寂寥,刺骨的冷风比热浪更觉难受。
锋利似刀的寒风迎面刮来,他却似乎不知不觉,只顾著用那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向前突进著。
半晌,远方传来了一阵呼啸,地上的沙子也似乎随著某种螺旋形式不断地打转。
“沙尘暴?操!”剑客微微一愣,忍不住骂出了声。
他略一思索,想要回头已经来不及了,无论轻功有多么高明,人始终是跑不过沙尘暴的,他更不愿浪费时间去寻找庇护所。
停下脚步,看著远处铺天盖地而来的黄沙,略显枯黄却饱含英气的脸上顿时满是无奈,他咬了咬牙关,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那把长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仅是剑柄要比寻常的东方剑要细长许多罢了。
猩红的月光下,笔直的身影伫立着,长剑平举,闭目沉心,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土黄色的浪潮依然在不断吞噬着夜间大漠上为数不多的生物,朝着剑客的方向呼啸而来。
正当蕴含着自然之力的怒火将要埋葬一切时,一道银光划破烟尘,月下竟满是刀光剑影!
长剑轻轻一划,动作轻柔而自然,隐约可见的几缕白气在剑尖上环绕盘旋,随着剑势在空气中发出嘶嘶声响。
下一刻,剑客所在的位置已经完全被沙尘暴所掩埋。
远处望来,黄浪滚滚,又有不少倒霉的穿行者要葬身于这片土地中。
黄沙风暴内,剑客手提长剑,穿行在风沙之中。
一层层看似凌乱无比的白气不断将吹袭而来的黄沙弹开,在空气中爆裂出激烈的碰撞声。
那仿佛实质般的剑气已经厚得肉眼可见,不用怀疑,若是泼一盆水上去的话,就连水珠也无法穿过那密不透风的剑网。
远处看来,沙尘暴仍然在狂暴肆虐,势不可挡,只不过是外面的人却无法看清在漫天黄沙中那名缓缓前进的年轻剑客罢了。
良久,肆虐的风沙重归大地。
幸存者们松了口气,看了看地平线刚吐出的鱼肚白,稍微整理下行囊,又踏上了各自的旅程。
黑衣剑客站立在不久前沙尘暴最猛烈的区域,脸上似乎没有太多的疲惫,只是微微喘了几口气便准备继续赶路。
沙尘暴没把他刮死,只不过让他迷失了方向。
忽然,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从地底传来,脚下的黄土随即全数坍塌。
“唔!”剑客猝不及防,还未来得及借力跃起,整个人就直接往下掉,他那因惊讶而张大的嘴巴被灌了满满的一口泥沙??
那可怜的年轻人,甚至连呼救声都喊不出便一屁股摔在地上,幸好有层厚厚的黄土垫著,并没有让他吃上太多的苦头。
上方的黄泥还在不断往下倾泻著,剑客连忙往一旁闪去,伏在地上满脸痛苦的把卡在喉咙里的砂石全部吐了出来。
“咳…咳咳,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嘴里仿佛还渗著黄沙的干涩,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
他整个人灰头土脸的显得狼狈不堪,在强压了下胃中的呕意后,一边抖落著身上的尘土一边皱著眉头打量著周围的环境。
他身处在一条不算宽阔的隧道里,方才的位置已经被持续落下的砂石堆积成厚厚的一堵沙墙。
前方两边的墙上每隔几步就挂著一盏灯,只是上面发出的光十分微弱,预示著里面的奥术能量已经快要被耗尽了。
隧道的尽头是一扇混合了符文回路的金属门,门上依稀可见的纹路虽然完整,但却早已失效,看样子应该是能量供应已经被切断,变成了一道普通的金属门。
他理了理头绪,站起身来检查了下自己身上的物品,却无奈地发现干粮与水也就只够维持一天了。
一般来自东方的武者虽然在没有食物与水源的情况下是可以靠著内力的运转比寻常人多活上几天,但他本来就没在修炼方面下太大苦工,仅是为了更好掌控某些重要功法罢了,这粮食的短缺很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倘若他再找不到救济站的话。
这名剑客是传统的东方人。
与这片土地的人不同的是,东方的武者虽然不会收集或驱动所谓的奥术能量,也没有科技化他们的力量,但他们的个体战力却强的吓人。
长久的岁月以来,东方人始终保持著最古老的修炼方式。
西方对他们的力量进行科技化的研究也不是没有做过,只是一来这么多年研究一直没有太大进展,眼看著长期投资并没有回报,便大多都选择了放弃研究。
二来东方力量体系种类繁多,并不是像西方一样大多是使用奥术能量来驱动的新型科技,分类研究的资源投入也要大得多。
黑衣剑客稍微整理了下随身物品,在确保了挂在颈上的那片曲玉没丢失后稍微松了口气。仔细一看,那片小小的玉片上刻著“飞踪”的字样。
里面;看起来应该是某个被废弃的设施。按常理来讲回头才是出去的路,只是如果击碎那道石壁,有可能再次引发坍塌。
进去调查下吧,说不定还能找到些物资?
正当他还在纠结如何做出抉择时,又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整个隧道摇摇欲坠,顶部不断地往下掉落著碎石。
“还来?”话音未落,身后的天花板已经开始裂开,隧道两边的石壁逐渐崩裂,砂石从越来越大的裂缝中倾入隧道。
剑客顾不上抱怨,暗叫了一声倒霉,强提起一口气,脚尖一蹬便往金属门奔去。
他的身形敏捷无比,几乎瞬息之间便冲到门前,再一瞬,几道银光闪过,厚厚的金属门直接瓦解成碎块散落一地,那道身影便直直地往里头扑进去。
倘若有眼尖的人在旁,只需粗略一瞧那炉火纯青的挥剑动作,基本上就可以下定论这名剑客便是东方剑道世家白家的后人。
毕竟白家的剑术本来就是以独有的纯粹剑气以及疾风般的速度而著称的。
只可惜这个历史悠久的大世家却在八年前一夜之间惨遭灭门,至今凶手未知,当时的民间说法不一,还有传言是一人所为。
在那场变故中白家数百族人、家丁无一幸免,死状都是一剑封喉,只有当时已经在外游历磨炼的白飞踪侥幸逃过一劫。
毫无疑问,能掌握如此霸道的剑气以及那快如闪电的拔剑术,已经可以很肯定这名黑衣剑客就是那位幸存下来的白家长子——白飞踪。
门外的隧道已经开始垮塌,伴随著剧烈的震动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块的砂石从天花板掉落进隧道,通道已经被完全堵死了。
白飞踪踏入门后顾不上收剑,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一眼,便开始扫视四周。
那是一条昏暗的走廊,地上散落著布满灰尘的杂物和武器,仔细一看,上面还有几道深深的黑痕。
走廊里面遍地都是干涸了的鲜血,特别是墙上溅满了已经凝固到发黑的斑斑血迹,像是曾经发生过一场无比惨烈的屠杀。
昏暗的角落边还堆积著几滩浓厚的黄色糊状物,整个走廊的空气中都弥漫著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和血腥味,一层不安笼罩在了白飞踪的心头。
他紧握著剑,轻轻地挪动著脚步,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小心翼翼地往走廊的一头移动。
走廊的两边有不少房间,但都已经被封死,透过玻璃窗也无法完全看清室内。
周围安静的可怕,如此诡异的气氛使他的神经一直紧绷著。
“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白飞踪压下心中的疑问,深吸了一口气,无意间扭过头却发现了一台升降机的门,他快速走过去对著旁边的控制器按了几下。
“啧,能量供应居然被切断了。”白飞踪收起剑,单凭蛮力把闸门拉开,往下望了一眼,下方没有一丝光芒,深不见底,恰好他身上又没带夜视药水,根本无法看清底下的情况。
他往周围看了一看,随便踢了块杂物下去。
过了十来秒,一道十分悠远的落地声伴著回音才渐渐从下方传来。
“这么深?”白飞踪暗暗惊讶道。
但更让他鸡皮疙瘩的是,那回荡在远处的嚎叫声,仿佛来自地狱深处苏醒的恶魔般,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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