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俩人感觉快要在无尽的迷蒙和狂风中奔溃时,突然脚下一轻,不在有那么强的风力,身形渐渐稳定,不在有飘忽感。俩人好像抓住了一丝希望,握着对方的手不禁一紧,加速向前冲出。几个呼吸后,强风消失了,消失的那么突兀。勉强睁眼一看,俩人已冲出暴风的强力范围。只见身后高不见顶的风墙,正急速旋转着。
劫后余生的俩人,不禁相拥庆贺。
“太好了,我们逃出来了。”
不过,马上萧兰大叫出声推开了张翔天。她大叫你个死色鬼占我便宜——这是没有的事儿,而是张翔天无意间碰到了她手臂上的伤口。
为此,张翔天神情也是颇为尴尬。也不知道是因为碰了人家伤口弄疼对方呢,还是为刚才俩人相拥的过份亲热。
一定的痛苦能让人清醒。这话挺有道理。萧兰痛过了,马上意识到自己俩人还没完全脱离险境。快速的举目四望,发现后方风势还正猛而且有愈演愈烈的意思,前方则好像是越来越小。人的直觉有时候可能错的一塌糊涂,但是这次还是很靠谱的。
“翔天哥,还不能高兴的太早。后边的风云墙在高速移动,前方的风好像小些,我们还得继续逃命。”
“好吧,快点逃离这鬼地方。”张翔天也意识到了这些。接着又继续狂奔。
不知道现在告诉他们,他们不但没逃出,还钻进了暴风眼之中,他们有什么感想。
所谓无巧不成书,他们一路奔来,方向居然一直能向着那暴风眼正中行去。而更想不到的是寄希望于不被暴风卷上天摔死的他们,借着暴风还未完全发威之时冲到了附近唯一的净土——暴风中心。
俩人又奔行了一会儿,萧兰惊呼出声:“看这四周的云墙,我们好像在暴风的中央呢。”
风坪(三座高山中间的大盆地)估摸有方圆几十里。而暴风的云墙围了个倆里大小的地方,正在打着圈圈。
“嗯,我总觉得该那云墙远点,不如我们到前面看看吧。”张翔天提议道。
俩人来到了风坪中央,懒散的坐在一些较大的石块上休息。
突然,俩人都相视而笑。原来由于狂风的肆虐,俩人的发髻都已经丢了,衣着也是散乱,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笑当真是美妙的东西,一阵轻笑后,没有了命悬一线的紧张,连逃命后的疲惫都消失了不少。
稍一整理装束,俩人都打量起周围。
跟一路上的情况一样,都是岩石地面,鲜有植被,四周地面微低,中央地势略高。再往外就是风墙了,风墙离地越远越变得巨大。而天上则是圆形天空,阴云飘飘。整个暴风眼内与外部相比,可以说是一片宁静祥和。
“真没想到,暴风眼之内是这么的平静。跟外边那要命的风一点不沾边啊。”张翔天说道。
“是啊,这情景任谁也想不到。这就叫绝处逢生吧。不过翔天哥,咱们不会被困在这出不去吧。要不我们冲出去试试?”
“小兰,这个等下说。我想问下,你身上带吃的了么?”
“逃跑的那么匆忙,哪有带什么东西啊。”
“这就糟了。还想出去呢,想想在暴风消失之前怎么不被饿死吧。这上天不行,入地不能的。还有你还记得外边那片沙石地么?”
“嗯。”萧兰头微歪,细想一下回答道。
“那我问你,为什么这风坪外围几乎什么都没,而再往外那么多沙尘大石头呢??”
“这……你的意思是:大石头都是被暴风卷到外面的?”
“对,那些石头应该是从这风坪外围被卷上天后抛出去的。而且暴风可能还在越来越大,你现在还想冲出去嘛?”
“……”萧兰看了看高耸入云的风墙,立时无语了。
“哎……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是呆着吧。来,我帮你看看伤势。”张翔天叹气说道。
不管处境多糟,也得先把萧兰的伤口处理下,幸好疗伤药还是随身带了点儿。
休息好久,俩人终于相信暴风不会在他们的祈求声中停下来,而且通过观察云墙,他们发现暴风只是在小范围的打着圈圈,中间这块地方还是安全的。于是他们只好为生存大计忙碌——找水跟食物去了。
回到原地,俩人脸上都带着失望。
“方圆二里,除了身边这俩棵矮树,就没别的了。”
“小兰,别担心了,我也没找吃的,但是我发现不远处岩缝有水,至少咱们还有点水喝。再说,好好休息会,明天指不定暴风就消散呢?”说着张翔天就席地而坐,减少体力消耗。
被囚禁在这暴风眼内,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
幸好这暴风眼的地面温度颇高,就是夜晚就是席地而睡也不觉冷。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天亮,张翔天不由得同情起被自己交给官差的罪犯们。才被囚禁不到一天,他就受不了了。不过比罪犯更惨的是,他还没有吃的。
俩人基本一宿没睡,饿的。白日里,都没甚精神,少言语,静坐着,却是神游天外。至于他们想什么,那就没人知道了。
第三天清晨。
俩棵不到倆尺高的微扇树,扎根在岩缝中,仲春时节,正好开出几朵淡粉色的花儿,沾着晨露,闪着晶莹,颇为美丽。
粉面无半分妖佻,
春寒却俏立枝梢。
清泪还留恋香腮,
谁人已魂飘神摇?
真是良辰美景。
此时有俩个恶魔眼透着贪婪泛着绿光,把手伸向了那可爱的花朵,破坏了此情此景。
饿极了,俩采花大盗就诞生了。
“嗯,不错,不错……花蜜真好吃,甜甜的香香的……”
“小兰,其实这树叶更充饥的。”
……
虽只是吃了点滴东西,俩人倒是感觉不那么饿,恢复了些精神。
恢复了些许精神的张翔天发现:嘴角微扬且粘着不少花粉正反着双手撑地闭目养神的萧兰,是那么的飘忽朦胧给人异样的感觉,不知不觉看得失了神。
良久……
难道是饿昏了头?张翔天心想。
第四天清晨,蓦地,萧兰无限伤感的哭了起来。
“小兰,你怎么了?小兰。为什么哭呀?”
“现在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还有微扇树……的花……凋谢了。我们就快死了。”
“……我能说句实话吗?”
“什么……实话?”萧兰低声抽泣道。
“叫你吃点树叶,你不肯,一会的功夫就吮吸那花十几次,人家能不被你整谢了嘛?”
“翔天哥,你真讨厌!我们就快死了,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的说我。”萧兰有些羞怒交加,又是泪水涌动。
看着眼泪涟涟的萧兰,张翔天面容一整,轻轻揽着她的香肩抱了抱她。
萧兰身子微微一颤,心儿失去控制地跳得略显急促。而她也似乎找到了些许安慰、依靠,哭泣渐小。
张翔天则在心中盘算着:“这次能不能活命,还得先搞定这丫头,要不没饿死就烦死了。”
好吧,转移个话题先。
“小兰?”
“嗯?”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家的子女呢?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吧。”
萧兰心理和身体略为挣扎下,脱离了张翔天的怀抱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兄妹是越国的公主太子而已。那些杀手也就是冲着哥哥的那太子的身份来的,这以前也有过。我们隐瞒身份也就是想能安全自在些,否则老是很多人阿谀奉承或者畏惧如虎,也难以交到真正的朋友。”说着还瞥了眼张翔天——意思你也算本姑娘的朋友了,再有也就是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了。
哪知张翔天竟在发呆,隔了一会才问:“完了?我以为你俩身世多么难解呢。原先我还猜你是一个什么家族小姐,身世悲惨凄苦。你会由家道中落开始讲起,不得已去大户人家做丫鬟,因为偷摘了人家的花,被逼婚抵债,然后你就离家出走,流离失所,浪迹天涯,后来被抓回去让那些高手看着,等日子一到就——完婚。怎么着也得讲个一个时辰……”
听到这信口胡说,萧兰虽然饿的哭的已经没什么力气,但是她再也忍不住了,边用未受伤的左手边锤他边反击:“好个身世悲惨……还家道中落……还逼婚……你怎么没当说书的去呢?最可恶的是我还偷花,偷个花还要用自己抵债?我就那么不值钱啊?”她嘴上虽叫骂着,心下还是甜甜的,张翔天不因为身份的不同而改变对她的态度。
“偷花怎么了?偷花那不是有花蜜吃么?好了好了,别打啦,再打我还手了。”狼狈躲闪的某人说着。
还真还手了,他无奈中抓着她的左手,握得不紧不松。
挣扎下,不动了。握着地手似乎在升温。俩人贴的有些近,气氛变得略显暧昧。
渐渐的,俩人的脸越贴越近,唇也越贴越近。心开始跳得急切。微风拂过,青丝飞扬,女孩儿脸悄悄的浮上红霞。
咕咕咕……
咕咕咕……
都是肚子饿惹的祸。
俩人相互都觉的滑稽,眉舒颜笑。旖旎不再,心思安宁,也不再有死亡的恐惧。
一缕阳光射在张翔天脸上,不觉眯了下眼。
突然他转过身望向四周,嘴角渐渐撑开弧度。这几天他们不知道看了那风云墙多少次,但每次都是觉得它转的那么急切,一点停的意思都没。还有有它的阻隔,清晨是没有阳光照射的。现在天空已经云散雾开了,一道绚丽的彩虹挂在山腰上。
萧兰也是随之发现:暴风消失了,它没再坚持个三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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