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行动开始
在去夜总会的路上，光头佬对陈江山说：“你说高sir怎么了，他居然会听你一面之辞去查海王殿。”
陈江山有点得意地说：“办案有时候也讲究一点点灵感。”
光头佬笑笑说：“别是看在金sir的面子上吧？”
陈江山憨憨地笑，也不恼。
光头佬又说：“总之，这次案件很棘手。”
陈江山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说：“你跟我说说海王殿的情况吧。”
光头佬陷入无限沉思，说：“你不知道，我以前的最好搭档就死在卧底生涯当中，海王殿在香港已经有二十几年的历史了，创始人叫龙王爷，是黑道上一个传奇人物，没有几个人真正见过他的真面目，他明码标价，手下杀手做事干净利落，只要你给得起钱，他就会帮你做得滴水不漏。但是，因为他要价比较高昂，很多事件还是黑帮内部的仇杀事件，而且因为隐蔽得比较好，警察也拿他没有办法。十五年前，海王殿接到一单生意，死的是当时的议员，所以社会压力很大，媒体天天要求警察破案，当时就决定派卧底潜入海王殿，十二年前，只听说龙王爷失踪了，卧底传来消息，说是海王殿的人也在猜测，一说是被仇家杀死了，还有说是去美国看病，还有就是呆在美国遥控组织杀人。当年的卧底，跟黑社会合作，假扮黑社会成员，要求海王殿替其杀人，结果，黑社会的探子也被杀了，所以，以后就算有人知道海王殿的事情，也没有人敢跟警察合作了，而通过关系的卧底，潜入杀手内部的，不晓得怎么样被人出卖了，没有一个活着的。龙王爷有一个儿子，叫什么龙太子的，听说比起龙王爷的凶狠，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最后一个卧底带来的消息。全部卧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后来发生过一次医院杀人事件，一年之内瑞仁医院的医生护士被杀了五个，手法干净利落，完全是出自职业杀手之手。可是这些医生护士即没有什么仇家，也跟别人没什么大的得利益关系，只有可能是因为医疗事故而招自仇杀，瑞仁医院出过几件医疗事故，可是出事故的都是一些平民老百姓，谁也出不起海王殿的价码。这事情因为没有线索，也不了了之了。海王殿却也这件事情后，突然消失了。”
陈江山咬牙切齿的说：“可恶，我一定要将他们绳之以法。”
光头佬笑笑：“我当年何尝不是这么想的，我要为我死去的兄弟报仇。所以这几年我一直跟狗皮k保持联系。”
“狗皮k是谁？”
“狗皮k是当年我的线人，他在黑道上混了很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能扯上几层关系，哪里新来了大陆妹，哪里出现仇杀，哪个老大的情妇跟人上床，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做警察的，难免要跟这种人打交道，也只有跟这些人打交道，才能找到一些线索。”
陈江山跟着光头佬走到一条幽暗的小路，有两个男人正在做着某种交易，看到突然出现的光头佬和陈江山，荒不择路地跑，光头佬在后面叫：“狗皮k，你给我站住。”
狗皮k听到叫唤声，越跑越凶，可是很快他不得不站住了，陈江山就站立在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光头佬朝陈江山挤了个笑脸，然后上前扔住狗皮k的衣领说：“跑什么跑。”
狗皮k无奈地说：“何必明知故问呢，阿sir，是呀，我在买白粉，不是买面粉。难道我买白粉的时候看见警察来了，站在那里不动？能跑当然跑了，跑不掉我也没办法。”
陈江山点了一根烟说：“你明知吸毒会要了你的命，为什么还执迷不悟？”
狗皮k看了陈江山一眼，不说话。
光头佬说：“我同事。”
狗皮k笑了笑，因为长期吸毒，瘦小的身子，瘦小的脸，一笑，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却是有一种悲凉的味道。狗皮k说：“sir，吸了十几年了，你说戒就戒，抽死算了。”然后狗皮k对江头佬说：“这次找我又有什么事情？”
陈江山说：“我要找有关海王殿的联系人。”
狗皮k的脸上突然闪出一丝惊恐的神色，很快又暗淡下来，他面无表情的说：“上次雷叔因为跟你们条子合作，连命都没了，还有谁敢跟你们警方合作。”
陈江山上前揪住狗皮k的衣领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而不敢说？”
狗皮k甩开陈江山的说：“sir，今天你们今天找上我，如果我不说的话，我这日子没有办法过了，我跟条子合作了这么多年我还有什么事情不清楚的，最无耻的就是你们这些当警察了。”
陈江山把烟一扔，说：“你说话给我老实点。”
狗皮k说：“海王殿的事情呢，我确实不知道，我也知道如果今天我不卖点资料给你，我这日子肯定没办法过，而我最近手头也很紧，这样子，你给我这个数。”他伸了出一只手，然后说：“我就卖一个知道消息的人给你。”
陈江山看了光头佬一眼，然后从皮夹抽出五张纸币，狗皮k飞快的接过钱，往口袋里一塞，说：“xx街开水果摊的大 波仔原来是给龙王爷开车的，后来不晓得怎么就让他退出了海王殿，这件事情连大 波仔的老婆都不知道。”
陈江山很想问他，你是怎么样知道的，可是他知道道上有道上规矩，他们这些做线人的，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总是有办法收集一些不为人知的小道消息，何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陈江山想了想又抽了一张，塞给狗皮k，说：“少抽点。”
狗皮k看到陈江山递过来的钱，眼睛放亮了下，他赶忙抽了过来，说了句：“谢谢阿sir关心。”
在陈江山跟光头佬离开的时候，狗皮k突然冲着他们的背影说了句：“上次雷叔事件，我怀疑你们条子内部有奸细。”
陈江山正要再问个清楚，光头佬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说：“他不会再说的。”
这是一家半新不旧的水果摊，跟我们在路边看到的水果摊没什么太大的区别，铺子外面排了一筐一筐的时令水果和一些进口水果，铺子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见门口走过一个中年妇女，连忙打招呼：“买点水果吧，刚到新鲜芒果。”身体发福的太太在筐前看了看，她伸着肥胖的手，捏了这只又捏了那只。
坐在铺子里的一个中年男人忍无可忍说：“太太，你要不要买？我这可都是泰国进口的新鲜水果。”
这位太太冷笑着说：“我不捏怎么知道好不好，你说新鲜就新鲜，你们这些卖水果的，放了一两个月的水果都敢说是新鲜的。”
中年男人猛地一拍桌子，说：“我不卖了，你给我滚。”
太太火气也上来了，说：“你敢叫我滚，你这个臭卖水果的。”
这时里屋出来一位年纪大约三十出头，长得颇具姿色，却一脸素净的女人，她赶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忙塞了两个芒果给这位太太，太太看到白挣了两个芒果，得意地笑了，然后说：“学学你老婆怎么做人吧。”
中年男人刚想发火，女人就按了一下他的身子说，低声说：“犯不着跟这种人生气。”
太太一走，中年男人就说：“阿霞，你才犯不着跟这种人低声下气的，我们是正经生意了，大不了不做这生意了。”
阿霞只是笑，说：“你还是这脾气，和气生财嘛，你也知道是这种人了，你还犯得着跟她一般见识？难道狗咬了你一口，你还咬回来不成？”
中年男人笑了，拉了一下阿霞的手说：“我娶了你真是好福气。”
阿霞安静的看了他一眼，说：“不要这样子说，我嫁了你才是好福气，当年如果不是你把我从火坑里救出来，我现在还不晓得成什么样子呢，当年我被人从大陆拐到香港，被迫出来卖，你怜惜我，我才有今天的生活。”
中年男人按了下她的嘴唇说：“我们说好了不提过去的。”
这时，突然有几个男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非洲人拿出了警员证说：“我们是警察。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波哥。”
中年男人对阿霞说了句：“阿霞你先上楼看看小波仔的功课做的怎么样了。”
阿霞看了下大 波仔，没说话。
大 波仔拍了拍她的手说：“我不会有事的。”
阿霞上楼后，陈江山说：“你们两个人很恩爱嘛。”
大 波仔说：“阿sir，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
大飞说：“我们高警司在车里，你到车里跟他谈。”
大 波仔往外面看，门口这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门被拉开了，他看到一个五十出头，派头十足的人在朝他微笑。他起了身，拿着拐杖，他一跛一跛艰难的出来，陈江山试着伸手去扶他，大 波仔甩开了下，面无表情的出了水果铺。
大 波仔上了车，车门就被关上了。
高琛给大 波仔递了一只雪茄说：“古巴的，抽支？”
大 波仔冷冷的看着高琛，眼前这个男人，他觉得似曾相识，仿佛哪里见过，感觉很像他认识的某个人。
高琛对身边一个男人说：“大伟，把我们查到的资料给波哥念一下。”
大伟对着一份资料，念着：“大 波仔，海王殿龙王爷专职司机，八年前因为遇上一个叫阿霞的大陆妹，后离开海王殿，瘸了一条腿。生了一个儿子，叫小波仔。”
大 波仔脸色发青，哆嗦着说：“你们想干什么？”
高琛对大伟示意了下，大伟拿了一张照片，递给大 波仔。
照片上是一个两个小女孩的合影。
大 波仔认得这个女孩，十二前年的一天，大雨，仿佛天上的水都在往地上倒，很多年来，他都不曾见过这么大的雨，所以他永远记得那场雨。那时，他还在给海王殿开车，那天，他车上载的是龙太子。车子路过一家医院时，他看到她，她就跪在雨中，怀里抱着一个男婴和另一个小女孩，她没有哭泣，只是脸色悲凉而愤怒。
后来，龙太子自己下了车，让他去把女孩接到海王殿。
他不晓得自己做对还是做错，这个女孩的命运从他接她上车那一刻开始改变。
他看着高琛，搞不清楚他想做什么？难怪他觉得高琛似曾相识，这个女孩长得有点像高琛，他搞不清楚二者的关系，但是他们之间有种很神似的感觉。
高琛直接说：“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告诉我这个女孩现在在哪里，我要她所有的资料。”
大 波仔冷静的说：“我不认识她，也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高琛说：“我想你老婆应该是拿假身份证留在香港的吧，如果让移民局的人知道，你应该知道她的下场吧？还有你的儿子小波仔，如果你肯跟警方合作，我们可以让你的老婆成为真正的香港人。”
大 波仔开始陷入回忆。
他第一次遇见阿霞是在波兰街的豪帝夜总会，他跟几个同事听说这边听来了一批大陆妹，很嫩很新鲜。阿霞坐在他的边上，话不多，虽说是抹了厚重的粉，却仍旧有一股清纯的味道。他多去了两次，每次都叫阿霞的台。后来熟悉了，问起阿霞为什么做这一行，说是被老乡骗过来打工的，说什么香港遍地黄金，随便做个工都能挣不少钱，那时她高中刚毕业，找不到合适的工作，高不成低不就的，觉得自己读过书，在工厂里做工感觉挣钱少，又累，自己没什么本事就异想天开的想挣大钱，看老乡们穿着时髦很是羡慕，想来香港的工厂熬两年，回家开家服装店自己做老板，受老乡一鼓动就心一狠就跑来了，谁知来这里是做小姐的，刚开始性子很烈，怎么样打也不怕，整天想着怎么样逃跑，甚至有一次跑到了警察局了，还是被人弄了回去，还硬生生的被人****了，然后万念俱灰，心想这就是命，就这么着吧。
他记得很清楚，阿霞跟他说：“我认命了。”
那天起，他就对她动了心，然后把她包养起来。
阿霞很乖，从来不问他是做什么的，不问他为什么神出鬼没，经常很长时间看不见人影。她不问他钱从哪里来，他给她钱，她就帮他存起来，她对他很是感激。
后来，阿霞怀了孕，他就想给她一个安定的家，他厌烦了在刀尖上讨生活，他想跟阿霞两个人开家小店带着儿子，过平凡的人生活。如果阿霞能成为真正的香港人，如果海王殿真的不存在了，如果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是杀手集团的一名司机。
这样的生活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可是没有如果。
他盯着照片上的女孩，说：“我认识她，龙王爷的干女儿。”
高琛激动地说：“快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得到她，还有她现在叫什么名字。”
高琛心里明白，他的女儿绝对不可能再叫高娜娜。
大 波仔看着高琛眼中透出的贪婪的神情，他再次陷入的回忆。
七年前，他要退出海王殿过正常人的生活，他心里明白，这是如此的不现实，但是无论如何他都要拼一下，为了儿子，为了阿霞，他不能让儿子知道他有一个做杀手的爸爸。龙王爷据说居住在美国，这边的业务都是由龙太子一个人撑控，当他向龙太子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在龙太子眼里看到比他父亲龙王爷更凶残的眼神。
龙太子笑着对他说：“你要知道海王殿的规矩，离开海王殿的人，必须接受我的三发子弹，如果你能活着出去，那么，从此以后只要你不再提海王殿三个字，我敢保证没有人敢伤你。”
龙王爷本身就是杀手出身，百发百中，海王殿第一批杀手就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他从来没有见过龙太子开枪，没有人见过，但是他知道龙太子的枪法不比他老爹差，因为见过他开枪的人都已经是死人了。
龙太子对大 波仔说：“如果是别人，我不会给他机会选择，我只会一枪要了他的命，但是你不一样，你跟了我爸十几年，一直忠心耿耿，当年如果不是你为我爸挡那一枪，也许我爸早死了，我爸跟说，做杀手的，不能有情，但是你这份情，欠你的，我记下来了。我今天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收回你刚才的话，我就当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大 波仔心里是那么的害怕，但是他没有回头路，海王殿不接受叛徒，他知道今天他开了口，他必须拼一下，跑的出去，他就可以重新做人，跑不出去，做杀手的，只有死路一条。
大 波仔：“我只肯求龙太子一件事情，如果太子心里真念恩，只求我死了后，给我老婆儿子留条活路，放过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龙太子冷笑着说：“没有人可以跟我谈条件。”
他拿出枪，用力的吸了下鼻子，对枪口吹了一口气，说：“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把握。”
前面的路只有一条。大 波仔知道自己除了拼命往前跑已经没有退路了，龙太子任由大 波仔拼命地跑，他把弄了下自己手上的枪，眯眼瞄了下正在奔跑的男人，眼中闪出一丝的残忍。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注定要死在这把枪下面，而他愿意杀人吗？当第一枚子弹击中大 波仔的大腿，大 波仔知道龙太子在还龙王爷的情，那一刻，他想过放弃，想过求饶，但是他知道这一切是没有用的。大 波仔拉着裤腿，忍着疼痛，继续向前跑，龙太子第二枪的子弹打在第一枚子弹上，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他击中同一个位置，大 波仔因为子弹的冲击本能的跪倒在地，他知道他完了，他现也见不着他的儿子了，至于阿霞跟小波仔只能一切只听由命了，他拼命过。
这时，龙太子并没有着急开枪，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大 波仔，换了个姿势，然后才缓慢的举起枪。
这时突然跑进来一个个子瘦弱的女孩，她伸着手，拦在大 波仔的面前，她用一种漠然而冰冷的语气说：“我替波叔挡这一枪。”
大 波仔看着这个由他带着海王殿的女孩，五年过去了，她长高了，长漂亮了，可是那冰冷而漠然的眼神却从没有变过。
五年前，他帮她葬了她妹妹，帮她联系好弟弟的福利院，联系好她母亲的疗养院，她对他说：“波叔，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这是一个言出必行的女人，她不欠任何人东西。
大 波仔没有跟她说，这一切并不是他主动的，而是只是在执行命令，但是在这里，没有人会多说一句话，你有了钱，你就拼命去花，没有人会知道明天会在哪里，今天你杀人，明天你就会被人杀，你能做的就是无情，冷酷，放纵。但是对她，有些东西都不是命令，是他愿意为她做的，一个才十二岁的女孩，家破人亡，一无所有，进了杀手组织，不晓得明天在哪里？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十二岁应该是天真浪漫的年纪，应该是没有忧愁。他十五岁的时候跟了龙王爷，跟他出生入死，看他如何从一无所有，然后成就今天让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局面，他能体会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知道杀手要无情，可是他还是会关心她对她好。
他曾经对她说：“如果你不想做杀手，现在就退出，没有人会强迫你，但是如果你决定了，你一定要学会无情，一定要冷酷。”
他看她一次又一次被噩梦惊醒，然后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星辰在浩如烟海的天空，一闪一闪，如明珠。
他是唯一她愿意说话的人，她对他说：“波叔，你相信星星是人的灵魂吗？你相信好人死了会成为天使吗？”
她跟他说她的噩梦，说梦中坏人的脸，说梦中她妹妹哭泣的眼泪。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他知道她把他当成父亲的替身，然后今天他能够为了自己而出卖她吗？
高娜娜伸手拦在大 波仔跟龙太子中间。
龙太子说：“好，你们两个人一起给我跑。”
她扶着他，拼命地跑，他感觉自己的腿一点一点的开始麻木，失去知觉。
子弹从她跟他之间狭小的空间穿过，从他的耳边擦过，他甚至听到子弹破风而过的声音。
她救了他，龙太子因为她的出现，放过了他。
龙太子转过身，没有留下任何话，把枪随意地往地上一扔，直接走掉了。
她突然松了手，虚脱无力地软软地几乎要倒下了，大 波仔知道她怕极了，一个怕极了的人，却依旧用生命来救他，他能出卖她吗？
但是大 波仔也知道警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七年前他就应该死过一次，而他却活了七年，也快乐了七年，他承认他放不下很多东西，放不下阿霞，放不下儿子，可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
在大 波仔对高琛说：“如果我说了，你们会保护我的对吧？”
高琛笑着说：“对于跟警方合作的良好市民，警方有责任保障他的人身安全。”
大 波仔说：“那我上楼跟我老婆交待两句，我跟你去局里，这里我不太放心。”
大 波仔上了楼，一群警察跟着上了楼，大 波仔对警察说：“我有话要跟我老婆说两句，我进房，你们在客厅等着。”
陈江山看了看光头佬，光头佬点了点。
……
在房间里，大 波仔摸了摸小波仔的脸，说：“你要好好读书，一定要听妈妈的话，要乖，不能走歪路。”小波仔疑惑地看着大 波仔。大 波仔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存折，交给阿霞：“这上面有几十万块钱，你拿着，香港不适合你，拿着这钱回大陆去，如果有好男人，你就嫁掉，如果想守着小波仔就好好的跟他一起过日子。”
阿霞想说什么，大 波仔摇了摇头，说：“你们先出去，警察不会为难你们的。”
阿霞刚走出房门，里屋响起砰的枪响，警察冲了进去的时候，大 波仔已经死掉了，一枪正中眉心。他面带微笑，眼睛睁得大大的。
陈江山看着这个宁可死掉也不愿意透露海王殿任何资料的男人，他想不出自己是痛心还是难过，但是他很震撼，海王殿一定很强大，否则他不会这么控制人心，他告诉自己一定要亲手毁掉这个组织。
有人跑下去向高琛汇报这件事情，高琛非常恼火地上楼，骂了句：“他妈的，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然后他盯着阿霞说：“你知道你老公的身份吗？”
阿霞搂着儿子，惊恐地摇摇头，那么柔弱无助。
高琛看着手中女儿的照片，他冷笑了两声：“你老公是一个杀手组织的成员，而你们的香港生活也将因为他的死亡结束。”
这时，小波仔看着高琛手中拿着的照片，突然说：“这人好像静姐姐。”
高琛眼睛一亮，伸手去拉小波仔：“你认识照片上的这个女人？”
阿霞把小波仔搂得紧紧的，说：“你不要吓孩子。”
高琛笑了两声说：“小朋友乖，叔叔是警察不是坏人，告诉叔叔，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小波仔摇摇头说：“我只知道她叫静姐姐。”
高琛狠狠的瞪了小波仔一眼：“告诉我，她住哪里？”
小波仔哇的一声哭了，说着：“我只知道她叫静姐姐。”
陈江山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高sir，也许他真不知道。”
高琛附带瞪了陈江山一眼，说：“收队。”
这时，阿霞突然说：“如果我告诉你这个女孩的下落，你们会放过我们？让我们回大陆？还有大 波仔留给我们的钱？”
高琛没有想到会突然得到意想不到的答案，他转过身，笑着说：“当然当然，这本来就是你老公留给你的钱。”
阿霞拿过照片，仔细辨认下说：“我肯定她叫方静，住在xx街xx小区xx门牌。”
高琛盯着她的脸看，似乎要分辨她话里的真假。
阿霞平静说：“七年前，她送我老公回来，那天我老公的腿受伤了，中了两枪。那时她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我老公只说她是他朋友的女儿。那时我儿子刚出生，她好像特别的喜欢我儿子，这几年她偶尔会来看望小波仔，还会给他买玩具，有段时间小波仔一直发高烧，把我跟大 波仔吓坏了，她无意间知道了，给我写了一张她家的地址，让我以后小波仔有什么问题去找她，还跟我说，让我不要让我老公知道。”
阿霞把地址拿出来后，紧紧的揣手心，说：“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高琛笑着说：“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安全回到大陆的。”
他心想：“我还巴不得你们越早离开越好。”
陈江山要走的时候，突然转过身问阿霞：“你老公这么疼爱你，你为什么会出卖他，而且一定要回大陆。”
阿霞苦笑着说：“大陆有个男人一直在等我回去，如果大 波仔不死，我也会想办法回去的。”
陈江山感到一种脖子冷冷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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