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他送她的礼物
在某天台,陈江山把最近跟方静的故事告诉高琛,他唯独没有说方静跟他讲过的故事,这个故事他讲不出口,这是他跟方静两个人的故事,跟别人没有关系。在说他跟方静的交往时,陈江山不晓得为什么觉得很心痛,他觉得自己好像在背叛方静。
高琛拍了拍陈江山的肩膀,说:“做得很好。”
“这是我的职责。”陈江山发现自己在说这段话的时候,感觉特别的违心。他已经忘掉了他自己的职责了,他在同情这个女人。
高琛自言自语:“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表现呢?她是想试探你,还是想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你?”
陈江山摇了摇头,木讷的说:“我不知道,也猜不出来。”
这时,高琛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很漂亮的链子,上面带着一个很大的吊坠,镶着钻石,交给陈江山,说:“你把这条项链送给那个方静,吊坠里面我放了跟踪器,你一定不能让方静发现。”
陈江山接了过来,看了下,在月光下,真是一条漂亮的项链,作为男朋友的礼物,很多女人都不能拒绝吧,可是不晓得他的心里,开心不起来,他越来越不想让方静陷下去,或者说,他害怕自己也陷进去。方静的故事改变了他脑袋里对杀手固有的定义,或者说,越接近方静越改变他对她的看法。他是人,不是神,他做不到心如止水。他不想再对方静做什么了,不想伤害她,不想再刻意的吸引她,接近他了。
可是长官的命令,他不得不服从,他觉得自己灵魂的卑微跟肮脏。
如果他是平凡的男人,而她是平凡的女人,人生若之如初见,该有多好?
宝宝在梦迪夜总会猛灌酒,他痛苦,他太需要宣泄了,他十二岁就跟着方静,六年了,虽然他现在也只有十八岁,可是十八岁已经懂很多东西了,他知道自己深爱着方静,那个在他最潦倒时拯救了他的女神。
他跟着她一起杀人,跟着她一起训练,她永远地冷酷无情,可是宝宝知道方静心里是有他的,而他的心里也是有方静的,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很幸福,他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不能让任何人从他的身边夺走方静。
这个男人不可以,龙太子不可以,方静一定要活着。
宝宝一边灌着酒,一边大声嚷嚷着:“妈妈桑,怎么还没有女人过来侍候本大爷。”
妈妈桑是一个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的女人,她娇嗔着说:“哟,我这不是来了嘛。”
“我是让你来女人,不是来看你。”说着,扔出一叠的钱,说:“老子有的是钱。”
妈妈桑本来是看宝宝年纪轻轻的,根本就没想过要过来招呼,一看到钱,顿时双眼发亮,她立马又换了一张脸,说:“我保证给你打最漂亮的小姐侍候你。”
宝宝心想:有钱,老子就是大爷。
这时一排的女人娇笑的挪进来,夹在一群香气袭人的女人当中,有一个女人年纪似乎有点大,宝宝一指,说:“就她了。”
其他女人退了出去,妈妈桑说:“哟,您的眼光真是独特。”她是看到宝宝年纪不大,却挑了个年纪比他大许多的女人,心想,现在的人,真是变态。
那女人在宝宝身边坐了下来,妈妈桑特地嘱咐着说:“好好照顾这位少爷。”然后对宝宝说:“玩得开心点。”
那女人给宝宝倒上酒,说:“我们喝一杯。”
宝宝盯着那女人,脱口而去:“阿霞。”
阿霞忙掩着脸说:“你认错人了,我不叫阿霞。”
宝宝冷笑了下,他过目不忘的本事,别说是阿霞化了那么浓的妆,又是夜总会昏暗的灯光下,就算是她整容整得面目全非,他宝宝也有本事给认出来。自从大波仔一家失踪后,方静就托宝宝寻找他们的踪迹。宝宝在试着找了一段时间,音讯全无,想不到中波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宝宝冷笑两下,说:“你不要装了,你老公现在人在哪里?放心,我不会向龙太子禀告这件事情的,不过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你应该清楚知道,龙太子如果想要一个人三更死,绝对不会让他活到五更。”
阿霞突然跪了下来,说:“求求你放过我,我还要儿子要养,求求你了,我不是有心要把方静的资料告诉条子的。”
宝宝愣了一下,说:“你把方静的资料告诉条子?”
阿霞咬着嘴唇不再说话了,她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已经是死罪了,越往下说,死得越快,她后悔自己无意间把最不该说的东西说出来,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什么也不知道,她以为自己把方静的资料告诉警察,警察一定把方静怎么样的,被他一唬,就脱口而出了。
宝宝把钱往阿霞面前一推,说:“我保证没有人能伤害你,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这些钱就是你的,而你跟你儿子也不会有事,但是你不说的话,我很想保证,以龙太子的性格,他眼里只有活人跟死人,没有大人跟小孩区别,如果你为你儿子考虑,你就不要以为你能隐瞒什么,你要知道,我宝宝想查的东西,没有查不过的,只是时间问题。”
阿霞盯着眼前的钱,她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说:“这些钱是我的?”
宝宝点了点头。
阿霞缓缓地开口:“警察不晓得怎么查出大波仔跟海王殿的关系,他们拿着方静小时候的照片逼大波仔说出方静现在的下落,大波仔不肯说,自杀了。他们拿我儿子要挟我,我没有办法才说的,我把方静的住址告诉了警察。”
宝宝说:“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再留在香港,你没那么傻的。”
阿霞哭了,她说:“我也不想再回香港,我也知道我回香港无论是被警察抓住还是被海王殿的人发现,都是死路一条,可是我也是无路可走了。我回大陆,找我以前的男人,被他骗光了所有的钱,我还要养孩子,走投无路才回香港的,想挣点钱回去好好过日子。”
宝宝站了起来,他冷冷地说:“大波仔对你那么好,为了你背叛海王殿,他为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你居然还背叛他?”
阿霞掩着面只是一直的哭。宝宝说:“你最好马上离开香港,我不能保证如果静出了什么事情,我再见到你,会不会杀了你。”
宝宝越想这个姜大卫越可疑,但是他知道以方静现在的心态,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方静现在跟那个姜大卫真在热恋,她会听得进他的话吗?
为什么姜大卫会是在这个时候搬到方静的隔壁,很有可能他的名字也不是他的真名,那么他叫什么呢?是不是警察派来的卧底,他一定要查清楚。他不能让方静不明不白被人欺骗,也不能让她受任何伤害,没有人可以在他宝宝手上伤方静一分一毫,谁也不可以。
一连好几天,宝宝一直找不到头绪,陈江山对方静很好,像是正常的男朋友对女朋友的好。而方静可能是怕自己退出海王殿会有生命威胁,努力的在跟陈江山淡恋爱。
宝宝给方静配的药让伤口愈合的很快,才几天工夫,就只剩下浅浅的伤疤了。
陈江山把弄着项链,心里盘算着两个念头,真的要送给她吗?要怎么送给她?第一个念头不是他能够考虑的范围,他只能选择第二个想法,请她吃烛光晚餐,女人都喜欢鲜花,烛光晚餐,他还跟方静说,自己有礼物要送给她。
陈江山特地带方静去一家高级的法国餐厅,还特地嘱咐方静要穿得漂亮点。
方静特地去买了一条裙子。
陈江山没想到方静会给他这么一个意外,他看到的方静实在是太漂亮了,一点也不亚于明星,他呆呆地。方静见陈江山这表情,以为自己穿错了衣服,尴尬地说:“我是不是穿得很失礼?”
陈江山摇摇头,忙说:“没没没,是你太漂亮了。”坐下来吃饭,不时有人往这边投来目光,陈江山压低声音说:“你太炫目了,其实是全场的焦点,有时有男人转过身来看你。”
方静很腼腆的笑了下。
这时音乐适时响起,是一首:you'rebeautiful。
mylifeisbrilliant。mylifeisbrilliant。myloveispure。\/isawanangel。\/ofthati'msure。shesmiledatmeonthesubway。\/shewaswithanotherman。\/butiwon'tlosenosleeponthat,'causei'vegotaplan。\/you'rebeautiful。you'rebeautiful,you'rebeautiful,it'strue。\/isawyourfaceinacrowdedplace,andidon'tknowwhattodo,\/'causei'llneverbewithyou\/yeah,shecaughtmyeye,\/aswewalkedonby。\/shecouldseefrommyfacethatiwas,flyinghigh,\/andidon'tthinkthati'llseeheragain,butwesharedamomentthatwilllasttilltheend。
拉小提琴的燕尾服演奏家走过来,用并不太流利的中文说:“这位漂亮的小姐,你不想跟这位先生一起跳一支舞吗?”
方静的脸红了。
陈江山走了过来,很绅士的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方静将她的手交给陈江山,两个个人在餐厅中央,翩翩起舞,郎才女貌,好一对璧人。
再回到坐位上,此时的陈江山已经不愿意把项链拿出来送给方静了,他只希望方静不记得有这件事情。
吃饭吃到一半,方静说:“你不是说有礼物要送给我吗?”
陈江山说:“不是。”又改口说:“是的。”他拿出锦盒,递给方静,方静伸手,正打算去接,陈江山说:“还是算了。”
方静说:“怎么了?”
陈江山说:“我想你一定不会喜欢的。”
方静微笑了下,拿过锦盒,她打开,眼中有难掩的惊喜,却又很自然的笑,说:“我很喜欢。”
陈江山一脸无奈地说:“喜欢就好。”
方静收了起来,低垂了下脑袋,再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说:“谢谢你。”陈江山的心不禁又触动了下,那真是一种触电的感觉。
那天晚上,方静跟陈江山,他们谁也没有回家,他们在酒店开了一个房间,一切水到渠成,那般的自然。
方静喜欢在黑暗里让灵魂接近天堂,在那样沉沉如死亡般的黑,让方静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成了殷诚的基督教徒,陈江山的喘息声无限的扩散,让方静的耳膜敏感的捕捉他心底处的呐喊,像是岩层深处的断裂,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隔断,却又真实存在。
当陈江山的指尖划过方静如羊脂般细腻光滑的腹部,方静感到一种愉悦,愉悦于陈江山指尖真实存在的温度,此时,她是一个女人,单纯的女人,不再是一个冷血杀手。陈江山手指末端的毛细血管,直达方静的心脏,那心脏深处蠢蠢欲动的渴望。方静搂着陈江山的脖子,这个姿态,两只手在陈江山的后脑勺处紧紧的扣着,这样子,便可接受的贴近眼前这个男人,感受自己也是真实存在的女人。然后方静将脸颊紧贴着陈江山的下巴,慢慢地摩擦,陈江山的胡碴划过方静娇嫩的肌肤,刺痛方静的脸。
然后方静伸出她的舌头,从陈江山的耳垂开始慢慢的极其温柔齿咬并且吮吸,直至方静的舌头与陈江山的舌头相互纠缠。他们彼此是如此的兴奋,又如此的撕裂纠缠,像是两个灵蛇,缠绕再缠绕。进攻与退却,只是温柔的谦让,像是一场没有输赢的搏击。在黑暗里,方静的娇喘,陈江山的低沉的呼吸,像是等待喷发的火山,一直在寻找一个暴动点。方静闭着双目,感受来自陈江山温度和游走,失去了双目,便会用心,她与他是两只困兽,他们相互挣脱,却又在笼里撕裂,想要突破,却又甘愿被困在这个注定满身伤痕,让人疲惫不堪的牢笼。身体的一次又一次撞击,变换着姿势,细汗在肌肤的细胞里破裂,碎落的声音,在肌肤的下一层回归于原始。
最后沉静,时间静止,痛疼在子宫深处安息,那狠狠的抵达,猛烈的抽搐之后的疲软和平息,让方静与陈江山都同时感受到:“终于”的结束。
窗外的风,依然徐徐的送来一阵又一阵秋的气息。
陈江山沉沉地睡去,看着身边已经睡熟的陈江山,方静悄悄地爬了起来,她穿上衣服,挂上陈江山送给她的项链,她希望它能保佑她。
方静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这袭深紫色礼服下的方静,如此的迷人,连她自己也忍不诠被吸引了,高贵,典雅。方静慢慢地脱下这袭深紫色的晚礼服,不晓得还有没有机会穿上她。她换上黑色的紧身衣,方静冷静的武装自己,然后戴上项链。她知道枪在龙太子面前,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玩枪,两个方静都不是龙太子的对手,看到龙太子开枪的,都已经死了,她算是唯一的例外,但是她不相信奇迹会时常出现,她宁可相信自己的手,飞刀跟钢丝绳也许能拯救她。
门开了,进来的是宝宝,他第一次选择正常的方式进入这个房间。
宝宝很忧伤地说:“你决定了?”
方静绑上护腕,说:“无论如何我都要试试。”
宝宝说:“没有人能抵挡龙太子的三发子弹,没有人拔枪比他还快。”
方静说:“我可以不用枪。”
宝宝看着方静的脖子上多了条项链,他说:“那个男人送给你的?”
方静冷冷地看了下宝宝,没搭理他。
宝宝伸手去拉项链,说:“让我看看是不是装了监控器。”
方静冷冷地说:“别碰它。”
宝宝快速的伸手去扯,方静往后一退,飞刀在手,划向宝宝,宝宝身体往后一抑,一旋转,再次伸手,方静飞舞着小刀,锋利的刀在宝宝的手背上划过,顿时一道血痕,方静面无表情的说:“还有下一次,我要的就是你的手指。”
宝宝恨恨地说:“方静,你不相信我?”
方静说:“你不要逼我。”
宝宝大喊着:“那个男人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方静冷冷地说:“在你看来,任何男人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
宝宝甩了下门,说:“我不管你了。”门哐啷一下,他冲了出去。
方静在房间里一里抽着烟,直到天亮,她知道龙太子一向不喜欢别人打扰他的睡眠。她推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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