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海边小木屋

方静把陈江山带到一间海边的小木屋，海风咸咸的送来海的味道。

方静安静的坐在沙滩上。夕阳在西下，霞光染红了半边天，空旷寥落的无人海边，白色的海浪，柔软的沙子，微风拂面。

陈江山已经清洗过，并且换好了衣裳，他走到方静的身边，坐了下来，说：“我出卖了你，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方静不看他，只是一直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仿佛要把世界的尽头看穿一样。

陈江山叹了一口气说：“有一句话，怎么说呢，道不同不相为谋，各为其主，所以你不想跟我讲话也很正常，我知道你很恨我，恨我出卖你，但是你是贼，我是兵，自古兵贼不两立，我没得选。但是，你为了我背叛组织，不值得。”

方静只是看着落日，眼中丝毫没有平时的那种凌厉，她的眼神变得很平和。

陈江山跟她一起看着落日，看着夕阳慢慢地沉入大海，他说：“我小时候的理想是拯救地球，后来考入警察学校，立志做一个好警察。刚毕业加入警队，就被派遣当卧底，接近你，目的是想利用你找出海王殿。”

方静点了一支烟，她吐了一口，安静地说：“夕阳真美。”

陈江山看着无尽的大海，残阳如血，真的很美。

方静把烟扔向大海，突然说：“如果我不做杀手，你愿意为我不做警察吗？”

陈江山从后面抱住了她，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方静真实的在他的怀抱里。

方静眺望着远方，神情淡漠，她说：“昨天我看到你妈妈了。”

陈江山如实回答：“她其实不是我妈妈，她只是我请的演员，为了演一场温情戏给你看。”

方静说：“我知道，她跟我说了。”

陈江山愣了下，他非常的诧异，他说：“你明知我骗了你，明知我是骗子，为什么还要为了我而脱离海王殿？”

方静那漂亮而空洞的眼神里散发一种迷离的神情，她说：“她还跟我说了一些事情。”

镜头切换——

某商场，方静接到陈江山电话，说要请她吃法国菜，让她穿得漂亮点，方静走到某一家高级服装店，想为自己挑一条晚礼服，每个女生都是希望自己是公主，而自己喜欢的男人是王子，无一免俗。

当她走进那家服装店的时候，迎面走过来的一个装扮漂亮的贵妇让她止住了步伐，那个人就是陈江山的陈妈妈，她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今天的打扮跟那天的乡下大妈打扮完全不一样，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假妈妈有点尴尬，说：“方小姐也来买衣服？”

小男孩站起来比假妈妈还高，小男孩说：“妈妈，这个姐姐你认识？”

方静看着她，不说话。

假妈妈倒是自言自语的说：“姜先生没有陪你一起逛街吗？”

“姜先生？”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管自己的儿子叫姜先生。

假妈妈倒是坦白：“我不妨跟你直说，我不是姜大卫的妈妈，我身边这个才是我的儿子，我是姜大卫先生请过来演戏给方小姐看的，虽然我不知道姜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可以感觉出来，他很紧张你，很在乎你。”

那次的那条裙子，是假妈妈帮着一起挑的，假妈妈说：“这条裙子很适合你，男人见了都会喜欢的。”

方静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个美丽高贵的女人是她自己吗？她感觉出自己的变化，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杀手不应该动感情，甚至不应该有爱好。

镜头切回夕阳西下时大海的波涛汹涌。

陈江山伸手握着方静的手，说：“静，对不起。”

方静看着夕阳彻底的落入大海，黑暗逐步吞噬大地，她的眼神在暗黑里没落。

……

警察局。

光头对高琛说：“没声音了。”大飞说：“目标最后锁定的位置是浅水湾的一条马路。”

非洲人说：“我们要不要现在行动。”

高琛摇了摇头说：“二十四小时给我盯着龙太子在浅水湾的别墅，那里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基地，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要等到方静出现一网打尽，另外让证务科的同事尽快把海王殿资料收集整理，我会向上级申请搜查令，等时间成熟，我们就收网。”

光头说：“那陈江山呢？他跟那个女人一起失踪了。”

高琛说：“目前把陈江山排除计划外，，但是帮我跟踪锁定陈江山的手机信号，只要他一用手机，就马上帮我查出他的位置。如果陈江山真的发生意外，我会觉得很遗憾，但是目前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大家听明白了吗？”

细妹说：“其实我觉得这个杀手蛮痴情的，她为了陈江山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你说陈江山失踪了，是不是跟那个女杀手一起私奔了？”

非洲人一拍她的脑袋，说：“你不要想象力太丰富了。”

高琛突然转了一下脑袋，突然又说：“我有一个不错的主意，既然陈江山已经暴露了身份，不如来个将计就计，我把把这件事情向电台媒体曝光，找陈江山的妈妈跟他的女朋友上电视上杂志呼吁他，如果他跟方静在一起的话，只要他一主动联系我们，我们就有办法找到他。”

非洲人说：“老大，这样子好像不太好吧？”

高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有更好的方法吗？”

这间小木屋是方静挣到第一笔钱的时候买下来的，她说自己感到害怕或者孤独的时候，就是整日整夜的看着大海。只有看到大海的广阔，才会觉得自己的渺小。

小木屋的墙壁上，钉着陈江山给方静拍得那张照片，方静如此安静地笑着。

在这个安静的渔人码人，没有知道他们是谁，在村民的眼里，他们不过是一对平常的小情侣。这时的常住村民并不多，离他们最近的杂货店都要走上好一段路。

他们整日地在沙滩上漫步，手拉着手，戏耍或者追逐。生活变得越来越单纯，简单到只有吃饭、睡觉跟做爱，他们睡醒了就做爱，做累了继续睡，甚至有时候连吃饭都变得不再重要，现实的生活离他们很遥远，遥远到没有人会考虑明天会怎么样？只有日出跟日落，只有潮起跟潮落。

这里不远处有一家教堂，这是一座完全殖民地哥德风格的古老小教堂，牧师是一个很祥和的老人，以前方静总是很喜欢呆地教堂里。

她像是小朋友要带好朋友分享她的秘密花园一样，把陈江山带到这间很古老的教堂。

陈江山忍不住说：“杀手也会喜欢教堂吗？不会觉得罪孽深重？还是杀了人，在这里寻找灵魂安宁。”他已经不需要对方静拐弯抹角，他只需要坦白的告诉眼前这个女人他最真实的想法。

方静坐在教堂的椅子上，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陈江山哈哈大笑，然后说：“你在教堂里说成佛？你不怕上帝发火。”

方静表情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试图保持严肃，嘴角不自觉的也笑了。

陈江山看着教堂顶端的壁画，它们是如此神圣的、庄严的。圣母马利亚祥和的脸，让他突然的一种冲动，他对方静说：“如果我们在这里举行婚礼，你说好不好？”

方静不说话，很久很久以后，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说：“你不介意我以前杀过人？”

陈江山说：“从我们来到这里开始，你已经不再是杀手，而我也不再是警察，我们只是这个世界上最平凡的男女。”这时，陈江山跑上牧师的讲台，说：“陈江山先生，你愿意娶方静女士，让她成为你合法的妻子吗？”陈江山跑下讲台，说：“我愿意，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将永远爱你、珍惜你直到地老天长。我承诺我将对你永远忠实。”

然后又跑上讲台，说：“方静女士，你愿意嫁给陈江山先生，让他成为你合法的丈夫吗？”他在讲台上盯着方静，催促着：“你要说愿意。”

方静笑了一下，那表情，纯真、自然、可爱。

她轻声的说：“我，方静，嫁给你陈江山，做我的丈夫。我愿对你承诺，从今天开始，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我将永远爱你、珍惜你直到地老天长。我承诺我将对你永远忠实。

这时，牧师突然走出来说：“上帝是全能的，上帝不能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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