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庄家看了他一眼,露出不屑的表情。
“你拿什么赌?”
萧逸尘拿出一颗珍珠,价值连城,众人啧啧称奇。
庄家很得意,吃定了萧逸尘。
“等等,我输了,这个归你,你输了,我不要你的钱,后院那匹白马归我。”
他刚才在后院,已经打听清楚,这匹马就是这庄家的。
他并不是什么好赌之徒,赌有赌之外的用意。
庄家大笑不止,“好啊,好啊。”
众人纷纷取笑萧逸尘,“你是不是傻啊,他那匹马最多就值五百钱,要不了一千。”
“对啊,你还不如直接跟他买!”
萧逸尘不为所动,和庄家对赌起来。
“请!”
庄家摇动骰盅,色子在其中翻滚,萧逸尘聚精会神,似乎可以听出色子的变化。
庄家掷出四五六,顺子,显得眉飞凤舞,得意洋洋。
他伸手让萧逸尘把珍珠给他,似乎已经赢了。
“多谢。”
“别急啊。”
萧逸尘拿起筒子,简单摇了两下,打开,竟然是六六六。
如此轻描淡写,竟然就能摇出这样准确的数字,在场众人无不惊叹。
“马归我了。”
“好啊,愿赌服输。”
庄家倒是显得豪气。
萧逸尘准备去后院取马,一转身,不由得呆住了。
他看见了一个姑娘,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女扮男装这种事,他在宫里的时候,经常让小娥带着宫女们表演给他看,所以眼前这姑娘虽然并未露出什么破绽,还是被他一眼认出。
真正让他觉得有意思的,是这样一位漂亮的姑娘,竟然女扮男装来到这样一家妓院,这其中又有怎样的故事呢?
这姑娘十八九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他看得出神,那姑娘受不了他的眼神,有些难为情地侧过脸去。
“白马不见了!”
有人提醒萧逸尘。他赶到后院一看,白马果然已经被庄家骑走。
“小人,愿赌不服输!”
“算了吧,反正你又没输什么。”
“那怎么行,他输了那白马就是我的,是我的他就不能骑走!”
萧逸尘飞身上墙,四处打探那庄家的去处,果然被他找到。
庄家正骑着白马朝城门逃去。
“休走!”
萧逸尘快步追去。
妓女里面不少人在吃那位女扮男装的姑娘的醋,“我就知道,这家伙不喜欢女人。”
萧逸尘沿着屋顶,一路追去。
路上有人快马加鞭,扬起的灰尘惹来一片咒骂;房顶有人紧追不舍,掀落的瓦片招致阵阵指责。
庄家来到城门前,面对重兵把守,不得不勒马接受盘查,没等那白马立足,萧逸尘已经飞身而至,一脚将庄家踹下马去,嘴里还振振有词。
“你这该死的偷马贼!敢偷我的马!”
庄家躺在地上,疼的站不起来。
“这是我的马!”
“愿赌服输!你还有脸说!”
庄家不敢再抵赖,这下官兵过来询问了。
“你们两个,这匹马到底是谁的?”
“我的!”
萧逸尘骑在马上,根本没把官兵放在眼里。
庄家只能认栽。
“他的!”
萧逸尘就这样,骑着白马大摇大摆的出城去了。
12、
那个叫柳若言的女人,成了七国最大的瘟神。
每个国君都不愿意她出现在自己的国界里,因为那很可能招来德纳国的不满。
每个老百姓都害怕她来到自己的身边,甚至是路过也不行,因为那样的话,他们本国的国君很可能会胡乱抓人,把他们全部一道送给德纳国处理。
普天之下,所有人都听说过德纳国王米天狗的残暴,谁都不想招来这样不得好死的杀身之祸。
东临海国的国君白图南给其他几个国家出了个难题,他搜罗国中美女,挑了最美的两个留给自己,然后把另外十个送到了德纳国。
他在信中向米天狗表示,这是东临海国最美的十个女人了,如果柳若言在东临海国,那应该在这十个人之中,请天狗大王把她揪出来,自行处理。如果她不在这其中,那说明她此刻并未在东临海国,请大王放心,有朝一日,她如果出现,那么东临海国将全力以赴,抓到这个妖女,献给天狗大王。在那之前,大王可以尽情享用这些美女,聊以慰藉心中不快。
这下另外的几个国家都犯难了,要不要跟进东临海国的做法呢?
米天狗也在观察,东临海国这一手,送来的女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给他送来了一个审视各国的机会。
送就是怂,送还是不送,这是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关乎国格的问题。
这成为了各国朝堂上最议论纷纷难以决断的问题,也成为了七国百姓和江湖之中,最核心的话题。
此时此刻,在德纳国的一家赌坊里,人们甚至围绕这个问题,下起了注,赌的就是哪个国家会成为第二个软骨头。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要赶快啊,这六国的皇帝都是软骨头,随时都有可能向我们德纳国敬献,消息到了,再下注可就来不及了。赶快啊,买定离手。”
“你这个不对啊,怎么偏偏石国的赔率最低呢?”
“有错吗?石国一直不都是德纳国的狗腿子?这回让东临海国抢了先,可不得争个第二?”
“闭上你的臭嘴,我们石国全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是吗?”
一个彪形大汉站到那个石国人的面前,吓得他语气都变了。
“我在石国,算是最矮小的。”
说着,这石国人躲开了。
人们接着议论纷纷。
“我看也不一定是石国,也有可能是璃南国。”
“此话怎讲?”
“这璃南国虽然不与的德纳国接壤,不过七国之中,最弱的就是它,谁也得罪不起,南边还有和大荒山,搞不好什么时候焱鬼再回来,还得靠其他几国帮忙呢。”
“你说得好听,现在恰好反过来,是璃南国在帮其他几国防守大荒山的焱鬼呢。”
“也可能是轩国。”
“对,轩国这个狗屁国家,除了有钱,什么用都没有。”
人群之中,有一只杯子被人捏碎了,可是除了捏碎杯子的那个人自己,没有任何人察觉这个小小的异动。
大家还在激烈的讨论着。
“不过轩国倒也无所谓,有钱还不简单吗?到其他国家买几个女人送到德纳国不就行了?”
“放屁,你以为我们米天狗大王是傻子吗?那么好糊弄。他轩国要真买了别国的女人,一听口音就能分辨出来。”
“他轩国最好别这么干,要是敢这么糊弄,我们最先灭的,就是它!”
“它不这么干,最先灭的也是它,谁让它有钱呢,哈哈哈哈。”
“轩国的钱早晚都是我们的!哈哈哈哈。”
小二给那个捏碎杯子的人换了一只新杯子,结果又被他给捏碎了。
小二很生气,“你是来赌钱的还是来捏杯子的?”
“我赔!”
客人都说赔了,小二自然无话可说,又给他换了一只新的。
人们还在议论。
“要我说,只有旭国,它们和德纳国实力相当,为了国家的颜面,大概是不会送了。”
“那不一定,几个女人算什么。”
那个捏碎杯子的人,正是萧逸尘。
那天骑着白马出城之后,他想了一下,要闯荡就不能留在本国,那里到处是朝廷的探子,走到哪里都逃不出父亲的视线。
他沉思片刻,就决定了第一个目标,德纳国。
这是七国之中最强大的国家,而且正是因为这个国家的蛮不讲理,害得他进了天牢。也许有朝一日,这个国家就是轩国最大的敌人,在那之前,他应该多了解它一点。
出发的时候他是这么想的,走着走着,这样的想法就已经退居脑后了。
因为沿途的风景和风土人情都是萧逸尘完全没见过的,他沉浸其中,如痴如醉。
一路上,他时常感叹,要是黑影能够一路同行就好了,如此美景,有个人分享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转念想想,黑影不在也许更好。他显然是个见多识广的人,没准七国早已经被他浏览殆尽,萧逸尘这见什么都觉得新鲜的劲儿,在他面前岂不显得可笑?
他怎么能允许别人觉得他可笑?
一路来到德纳国,见识到这里淳朴得甚至有些原始的民风之后,他就走进了赌场。
他知道,人,天性好赌,无论是七国之中的哪一个,都有很多赌场,每个赌场都挤满了人,三教九流,各国人士都有,里面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信息。
“赌,是七国通行的语言。”
“别假装深沉,来到赌场,不就是输赢那点事。”
“同样是那点事,有人能玩出花来,有人也就在外面蹭蹭。”
“你等着。”
这赌场的人已经认得萧逸尘,这个外国来的年轻人,已经把德纳国都城砂田城里另外两家大赌场赢得颜面尽失。
没有人知道这个赌术精湛的年轻人究竟是谁?这让他的出现更多了一层神秘感。
别人看他,正如他看这个世界。
面对来势汹汹的萧逸尘,那两家赌场的老板反应几乎一摸一样。先是一口咬定他出老千,可是用尽所有办法都找不出他出老千的证据之后,都只好陪着笑脸请他赶快离开,并在心里默默祈祷,这家伙千万不要再来。
一时间,他成了砂田城里各家赌场严密监视的人物,谁都不想让他走进自己的地盘。
可是赌场做的是开门生意,谁都不能明确的说,不让他来。
那样的话,无异于打自己的脸。
现在,倒霉的是这家聚德赌场,一家赌场而已,不知道有什么德可以聚呢?不应该叫聚财吗?
萧逸尘等了一会,赌场的老板出来了。
他叫钱九十,姓钱的开赌场,真是再合适不过。
不过也有人说,他并非真的姓钱,而是为了开赌场才改姓钱的。
于是,这就成了一个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
从他肚子的尺寸,就知道他这家赌场的利润相当不错。
钱九十在萧逸尘面前坐定,端详着这个年轻人。
“我知道你不欢迎我,可是我来了。”
“怎么会不欢迎,你现在可是赌场里最风光的人物,来者是客。”
钱九十顿了一下,问萧逸尘。
“非要赌吗?”
“笑话,不赌来你这赌场干嘛?”
“不赌也可以带着钱走。”
“哦?”
“只是少一点,就当交个朋友。”
萧逸尘看着钱九十,心中快速思考,究竟要不要交这个朋友。
“我一分也不要。”
“哦?”
“朋友之间,何必曰利呢?”
萧逸尘伸出手来,笑容满面,钱九十也笑了,他的笑容比萧逸尘要真诚豪爽得多。
他握住了萧逸尘的手,在他耳边轻声说。
“不过,既然来了还是要玩一把的。跟我来。”
钱九十把萧逸尘带到里屋去了。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