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笑笑被苏牧的表情逗得笑出了声。

不过貌似她马上就觉得自己这样不够严肃，连忙又板起脸，傲娇地一昂头，继续用那种充满魅力的嗓音哼哼道：

“你问了我就要说？想得美！本姑娘才不想跟那些凶女孩子的人讲话嘞！”

苏牧没想到自己战斗时一时情急的举动，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遭到秋后算账，顿时啼笑皆非。

好在他生病以前口才就还算不错，连忙好说歹说，又是赞美又是赔罪，一通软话下来，才总算把这丫头给哄得雨过天晴了。

“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呼，哄女孩子真累人……呃，不是，我说这台词怎么这么耳熟啊？”

“少废话，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了？！”

“要！要！要！”

……

按照笑笑的猜测，苏牧在生命力指数上的暴增，很可能是因为在他濒死的时候，吸收了笑笑渡给他的香火。

所谓香火，就是当人类怀着某种愿望，虔诚祈求神明的时候，从他们的心灵深处产生出的一种能量。

对于笑笑和老鼠精灰尊这种仙神灵体来说，香火的价值，差不多就相当于人类社会的金钱财富，是他们存在的根基。

神仙收获香火，就能变得更强大，有能力完成更多的愿望。

而当他们满足了人类的愿望之后，人类便会变得愈发虔诚。于是下一次许愿的时候，又会供奉出更多香火。

两者之间，就如同一场循环往复的交易。

因此往往越是灵验的神明，就能得到越多的香火。

据说那些拥有足够香火的神明，在他们自己的神域里，甚至真能达到传说中“神无所不能”的地步。

网上最近流行一句话，叫作“抱歉，有钱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的”。这句话套用在神仙身上也同样适用，那就是——“有香火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这也难怪笑笑会对自己损失掉的香火耿耿于怀了——平白无故丢了钱，换谁心情都不会好。

“哎，钱这种东西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这么在意干啥？花掉了再挣就行了嘛。”苏牧努力用自己的财富观去污染笑笑。

可惜笑笑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美目一瞪：“废话！你是占便宜的那个你当然无所谓啦！”

“那我还不是帮你抢到灶神的位置了？花在我身上的香火就当前期投资了嘛！想开点。”

“话是这样没错，不过总觉得还是吃了亏啊。”笑笑依然有些悻然。

“我算看明白了，你只要不是全赚，就觉得是自己吃亏了。”

苏牧无奈，只好转移话题：“诶，说起来，我看系统提示，你以前是野狐仙，野仙和灶神有什么区别吗？值得你这么拼命去抢。”

“野仙算自己创业，灶神是公务员。”笑笑无精打采地回答了一句。

不过苏牧也不是笨人，结合以前听过的一些故事，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区别：

像灶神这种神职，家家户户都必须要有一个，地位就相当于国家的基层公务员，拿的应该是天庭、或者随便什么牛逼组织的俸禄，虽然每次能分到的香火不多，但贵在稳定；

而野仙就不一样了，他们能收获香火的多少，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自己的神通和努力程度。

举个最广为人知的例子，就是东北那边的出马弟子。

作为一个仙家，你能帮人平事儿，那拜你的人自然就多，否则啊，和深山老林里的野兽也没多大区别。

诸如传说中胡三太爷、胡三太奶这样的大仙，毫无疑问，他们就是野仙界的马云爸爸，早几百年就已经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但是像笑笑这种一看就是菜鸟的“应届毕业神”，让她自己创业，显然是比不上加入编制，当一个旱涝保收的公务员来得靠谱。

苏牧想起灰尊在自己眼前化作火星崩散的画面，讪讪笑了两声：“呵呵，你们神仙考公务员，竞争还真残酷哈。”

笑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却也不在意，“弱肉强食而已。”

接着，她话锋一转，看着苏牧严肃道：

“香火用在活人身上，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我当时其实也只是看你快死了，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现在看来你运气还算不错。不过以后会不会出问题，我就不敢保证了，反正你最好不要太乐观，有时间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苏牧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追问道，“可能会出什么问题？比如……原地爆炸？嘭！”

说着，他还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

“那个不会嘞，我说你平时脑子里到底都想些啥啊？”

笑笑白了他一眼，“你这条命呢，暂时肯定是保住了。不过我没听说香火能直接用来治病的，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你人不会死，但是病情依然会不断恶化。这样你就得清醒着承受所有痛苦，别人可能病死就算解脱了，你得一直痛到所有香火耗尽才能死。”

“没更坏的可能了？”

“应该没了吧，难道你觉得这个下场还不够坏？”

“哦，那就没问题了。”

听了这个回答，苏牧眼中突然闪烁出决绝的光彩，他笃定地回答道：“只要能活着就行！”

他能以癌症晚期的病情一熬两年，期间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比他发病更晚的病友。别人都死了，而他却还活着。

这和电脑游戏的麻醉作用，固然有一定关系，但更重要的是，他本人其实也并不缺乏求生的欲望，意志也足够坚定，这才能一次次从死神手中挣脱。

特别是如今见识过《口袋神仙go》所展示的神奇世界之后，他对活下去这件事更是充满了信心。

既然连神仙都是真的，那他的病或许也不用彻底绝望了。现代医学解决不了的问题，神学未必就不可以啊。

“是不是只要有足够的香火，我就能一直活下去？”苏牧目光火热地看着笑笑，沉声问道。

面对苏牧充满期待的灼热目光，笑笑也情不自禁地转开了目光，不与他对视。

不过最终她还是微微点头：“理论上，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