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王神？听起来像个大人物。”

苏牧眨巴眨巴眼睛，然后不在乎地摇了摇头，“不过不认识。”

幸好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狡诈厉鬼已经灰飞烟灭了，不然听到自己的偶像被人如此评价，估计当场就得气炸一次。

然而让苏牧失望的是，这个逼一装出来，虽然他自己觉得很满意，但在笑笑那里，却完全没收到应有的效果。

少女看着他，脸色忧虑中又带着些诧异道，“你不知道马王神？那五通神总该听说过吧？”

苏牧这才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蠢事，挠了挠头，赧然道：“呃，我应该知道吗？”

“天哪，你真是孤陋寡闻。”

笑笑一捂脸，哀叹道，“北五仙，南五通，就算是凡人，也应该听过相关的传说吧？”

看到苏牧还是一脸茫然的表情，笑笑气得想打人，但也只好耐着性子，给这个笨蛋做科普。

原来南方的五通神，大多是猪、狗、牛、羊、马等家畜修炼成精，得了神通，所以称之为“五通”。

不过这些家伙虽然挂着神的名义，但却并非上天敕封的正神，而是成精的妖怪。

由于天性愚痴，它们得道以后，多半都喜欢干些***女、强迫供奉的勾当，在民间传说中，属于不折不扣的邪神。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狡诈厉鬼口中的“马王神”，应该就是马类修成的邪神。

“当然，现在交通发达了，大家早就不拘泥于原来那一套地盘划分了。”

笑笑转了一圈，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出身北方的胡家，灰尊那个死老鼠封神以前，说来跟我也算半个老乡，现在还不是都来南方混了。”

苏牧闻言错愕不已。

想不到世俗交通运输业的发展，居然也影响到灵界，出现了“北漂”和“南下”的神仙。

不过经过笑笑这么一提醒，他也想起来了。

在《聊斋志异》里，的确记录过五通神化身美少年，迷惑别人老婆的事情。

可惜当时出了一个姓万的猛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五通神给干掉了三个半，剩下的也都吓破了胆，不晓得躲到哪片深山老林里去了。

“原来是这些孽畜啊。”

苏牧大摇其头，把自己在聊斋里看到的东西跟笑笑一说。

小狐狸也笑得直打跌，幸灾乐祸地说：“这帮蠢货横行霸道久了，想不到还有这种黑历史啊，而且还被人写下来了……哈哈哈，这可真是遗臭万年了。”

当然，笑归笑，现实的威胁还是要面对的。

毕竟苏牧姓苏不姓万，询问过笑笑以后，她坦承自己在神域外也不是马王神的对手。

“要不，我们跑路吧？惹不起，还躲不起嘛？”苏牧试着提出自己的想法。

“跑不掉，神格一出神域，就好比黑夜里点了一盏明灯，方圆百里的阴魂都会得到消息。在我回家之前，他一定会找过来的。”

然而笑笑却丝毫不抱侥幸心理，蹙眉黯然道，“对于这些邪神而言，一个脱离了自己神域的正神，就是最好的猎物。他不来别的邪神也会来。”

“这可麻烦了。”

苏牧头疼地捶了捶太阳穴。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问笑笑：“刚刚那家伙不是很叼吗？怎么突然就挂了？”

笑笑有气无力地指了下他的手机：“自己看。”

苏牧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上，赫然又多了一个新的技能【百味掌】。

【百味掌：灶神天赋术法，双手散发高温，温度等同于技能使用者家中炉灶的最高温度，同时给中招者造成人生百味轮转的精神冲击。】

“那家伙一开始就中了我的大招，身体里已经埋下了暗伤，然后我把自己的天赋能力传承给你，正好引爆暗伤，才干掉了他。”

“那能干掉马王神吗？”苏牧期待地问。

“废话，当然不可能！”

笑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没听我刚说的吗？要不是因为刚刚那家伙受了伤，你连他都伤不了，还想马王神呢。”

苏牧急了，“那要它有个毛用？”

“哎，你这人真有意思……这一招本来就是个烧菜的天赋，又不是用来战斗的，能生效一次你就该偷笑了，还埋怨个啥？”

“哦。”

苏牧失望地应了一声，继续头痛去了。

可惜数来数去，他拿得出手的绝招，也无非就只有【斩鬼神】和新得到的【百味掌】两样了。

这些手段，对付一般的孤魂野鬼或许还行，想伤马王神？那估计就只能呵呵了。

两人愁眉苦脸地思考了好一阵子，依然束手无策。

最后，还是笑笑心和胸一样大，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豪气冲天地一挥小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他的！先分赃！”

“分赃？”苏牧奇道，“分什么赃？”

“当然是打怪爆的好处啊，不然本姑娘脑子有坑？非要在这里和他们死磕。跑不过马王神，我还跑不过这些路人甲、小兵乙么？”

笑笑抖手扔出一堆烟雾缭绕的光球，犹豫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推到苏牧面前，“喏，这都是我炼化那些阴魂得到的无主香火，你穷你先挑。”

这些无主的香火，外观就像一团团氤氲水墨般的烟雾，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成正球形，扩散不出去。

其中看不到明火，但烟雾中却隐约散发出温暖的火光。

蒸腾的烟气在火光照耀下变幻万千，美轮美奂。

苏牧看出笑笑心里其实老大舍不得。

再说，这一战真要说起来，笑笑才是主力。

要不是她以一己之力毁灭了那么多阴魂，他苏牧就算再牛逼十倍，也逃不了被人、不、被鬼围殴致死的下场。

苏牧取来一只烟球掂量了一下，发现这东西入手温暖柔软，却又又毫无重量。

“这些归我，剩下的先存你那儿吧。”

他象征性地随手摸了两个，其余的都尽数推了回去，“反正我也用不了多少，啥时候有需要了再找你借。”

他说这话本来是一片好心，谁知笑笑突然就怒了。

她小脸蓦地一红，一把就将所有香火都搂在了怀里，然后气呼呼地怒视苏牧：“到我这儿了你还想拿走？美得你！”

苏牧被喷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到这个小姑奶奶了。

两人瓜分好了战利品，苏牧按照笑笑指点的方法，把香火吞噬进了身体里。

可惜一看面板他才发现，那几个看着卖相奇佳的烟球，加起来却也只给自己增加了零点几的香火指数，甚至还不够自己三天的消耗，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这些阴魂都是出了名的穷鬼，只能靠后人烧点纸钱，没什么油水的。你要真想一次性搞到大量香火续命，最好的目标，还是那些有钱有势的神，开张一次包你能吃半年。”

苏牧精神一振，“比如嘞？”

笑笑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马王神。”

“我靠。”苏牧低声骂了一句。

有了共同的利益和威胁，下面的事情就好说了。

一个简单的攻守同盟，在两人三言两语间就正式成形。

“行了，先回去吧，不然你那嫂子醒来找不到你，又该担心了。”

谈妥了条件，笑笑懒洋洋地从地上爬起来。

在炼化了这一战大部分的香火之后，她已经恢复了七八成的状态，除了眼神还有些疲惫之外，已经再不复之前的虚弱，就算再战一场想必也没什么问题。

“嗯。”

苏牧点点头，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走过去捡手机。

比起笑笑，他这一身五痨七伤，可就没那么容易好了。

别的不说，光是明天怎么跟徐静芳解释伤口的来历，就是一件颇费脑筋的事情。

不过，他伸手的那一刻，目光正好掠过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没想到这一眼看过，苏牧立即就呆住了，随后更是惊讶得“啊啊”大叫起来：“我勒个去，这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