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小贵已起床穿衣走了出去。
而刚刚推开院落的大门,就看到了七八个歪带帽子、家奴模样的家伙堵在了门口。借着微亮的天色,不远处,还停着一辆装饰豪华的绿呢车轿。此时轿帘高悬,一张脸正笑眯眯的看向这里。
赵小贵一看,笑脸正是柴君仁,但他不知道此时的车轿内还有柳如玉。
昨晚柴君仁受气之后,不仅安排了家奴暗中跟踪赵小贵,以便查寻他的落脚之处,更是把一腔怨气撒在了柳如玉身上。直把柳如玉折腾的心惊胆战、连连哀求才算作罢。
其实倒不是说柴君仁在这方面有什么真能耐,只是这小子花样百出、手法怪诞变-态而已,如什么鞭笞、滴蜡、竹刺之类的一样没少。柳如玉倒不想柴君仁报复赵小贵,也不想来,但柴君仁的话她却不敢忤逆。
昨晚柴君仁走后,赵小贵就想到这种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既然是迟早的事,那还不如早些了结的好。所以从云莺那里出来后,就故意‘晃悠悠、慢腾腾’的往回走,就是想要对方找到自己。再说了,他也很想知道那些本能的自我保护究竟能达到什么程度,现在正好可以验证一番了。
看着七八个狗奴才涌上来,赵小贵咬咬牙,冷冷的看着他们。
“动手!”远处的柴君仁已急不可耐的扯着嗓子尖细的叫了一声,为了看得更清楚些,甚至拉着柳如玉走出了车轿。
看到柳如玉也在,赵小贵的心顿时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头痛也是如约而来,不过一闪即逝。赵小贵心中苦笑,心道这个小娘们儿还真是够绝情的。
听到主子的命令,其中一个身体壮实的家奴,抢先抡起手中的棒子砸了过来。赵小贵见状本想躲闪,可藏于身体深处的某种本能,却让个他迎着棒子冲了上去,眼见着棒子就要落在头顶上了,赵小贵一闭眼,心道:完蛋了!
就在赵小贵闭眼的同时,奇迹发生了——一只手准确的顺着棒子的落势抓过去,接着便已攥在手中,随后就是飞起一脚,干净利索的将那家奴踢飞。
“啊...!?”剩下的家奴一下愣住了,他们想不到一个马夫会这么利索,而且还他娘的闭着眼,真是邪门了!
而这时的赵小贵连忙慌乱的睁开眼睛,心悸不已地看着这些人。刚才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木头人,任凭那些本能支配着、牵引着。
不远处的柴君仁也有些蒙圈,因为离得稍远,看的不是很真切,只感觉眼前一花,自己的家奴便飞了出去。当看到剩下的家奴个个目瞪口呆时,不禁火了:“都给我上!打残了他,每人赏一两银子!”
银子是好东西,一两银子按当时的物价计算,合到后世的六百元钱了,这足以让每个月没几个大钱的家奴们勇气倍增、头脑发热。于是,剩下的家奴仗着群胆,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而赵小贵这次索性无条件的信任那些本能,任凭那些本能自由发挥,为了不影响这些本能的施展,这小子甚至后来闭上了眼睛。
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凡是冲上去的家奴,连一个照面都撑不过,便惨叫着飞了出去。
只一会儿的功夫,这些人已是哀嚎声此起彼伏,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正在赵小贵目瞪口呆,继而暗自狂喜的同时,却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家奴,悄然拎着一桶猪粪,趁赵小贵不备,猛然间泼了过来。
赵小贵倒是匆忙中侧身躲开了,可猪粪却是泼在了他身后的院门上,一时间臭气熏天、令人作呕。原本按柴君仁的意思,是把赵小贵打到在地后,看着他求饶,之后再淋他一身的猪粪。
“擦你老母的!”赵小贵边骂边飞起一脚踢飞了泼粪的家奴,之后看向柴君仁。而此时的柴君仁见势不妙,赶紧吩咐马夫启动车辕,带着柳如玉跑了。
有早起的邻里看到这一幕,早就吓懵了。他们想不通,这个平日里话语不多,谦逊有礼的赵小贵,竟然会如此的凶狠。
“柳如玉,你的马夫不简单啊,还他娘的闭着眼!是不是存心想看老子的笑话?”此时的柴君仁恶狠狠的瞪着柳如玉。
在他看来,有这些家奴对付赵小贵已是绰绰有余了,可完全想不到会是这种局面。虽然他不懂什么拳脚功夫,但刚才赵小贵的表现太吓人了,傻子都能看出其中的威猛来。
“公子何出此言,如玉...也是不清楚他这么能打。”柳如玉低着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此时的赵小贵早已是火冒三丈,急忙从院中骑上卸了车辕的马匹,策马急追。心道,不信你的车轿能跑过我的单人匹马。
看到赵小贵越追越近,柴君仁有些慌乱,冲前面赶车的家奴急道:“快!再快点!”
只是带着车轿的马匹,如何比得了赵小贵的单人匹马,而此时的柴君仁已是脸色煞白。不过赶车的家奴虽是慌乱,却驾车技术不错,而且脑子灵光,见对面正有一身着披风之人策马缓缓而来时,于是眼珠一转,在和对方擦身而过之际,突然照着对方的马屁股就是狠狠一鞭子。
对面那人的马儿冷不丁着了这么一下,咴溜溜一声嘶鸣,奋然扬蹄,箭一般的瞬间冲了出去。
可这么一冲,正好与紧随车轿之后的赵小贵迎了个正着。此时两匹马都是快如疾风,等发现时,根本来不及相互躲避。
赵小贵还行,关键时刻将马匹带向了一侧,而迎面的马儿却是一头撞向了赵小贵的侧面。此时,那种本能再次如约降临,于是赵小贵梦游一般的一脚将那马儿踹向了一旁。
这一脚不要紧,马儿吃痛,一下将背上之人高高的抛起。赵小贵见状也不含糊,硬是飞身扑出,将那披风之人勉强揽入怀中。
而此时柴君仁的车轿已渐渐远去,赵小贵也只好悻然作罢。
“混蛋,还不赶紧放手!”怀中的披风虽脸色惨白,却是愤然呵斥。听声音,竟是个女儿家。
那时男女大防,特别是未出阁的女子,连手都不能轻易被男子触碰,更不敢想象会被抱住的情形。
赵小贵此时刚刚回过神来,一听怀中之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骂了自己,于是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双手立马一松,接着就是‘啪嗒’一声。
那人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顿时摔了个灰头土脸,四脚朝天。
“你混蛋!”女孩爬起来的速度倒是不慢,之后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赵小贵骂道。
“这位兄台,要不是在下救了你,想必会比现在惨多了,所以你不知感激还出口伤人,不知是何道理?”明知对方是女孩儿,可看到对方身着男装,一副小泼妇的气质,赵小贵也不点破,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对方。
对方水绿色披风下是一身短衣瘦裤的男人衣衫,原本头上的布巾也已落在地上,更有趣的是嘴角上方那两撇细细的小胡子已脱落其一,再加上身上沾染些灰土,说不出的狼狈滑稽。
“你...!”女孩有些语噎。
“我什么?咦?兄台的小胡子怎么只剩下一面了...”赵小贵说这话时,强忍着笑意。
女孩大窘,索性连仅剩的小胡子也扯了下来,随即取下披风,拍拍上面的灰土,搭在自己的手腕上。
趁她整理的功夫儿,赵小贵倒是有时间细细端详了对方一番。
小姑娘年龄不大,豆蔻年华,顶多十四、五岁。身段窈窕,皮肤粉嫩粉嫩,仿佛掐一把就能攥出水儿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配上弯弯的眉毛,十分的讨喜可爱。
如果在前世,这样的年龄多半还会在父母怀中撒娇耍宝,可在当下,这种年纪已快为人妇了。当然,十四、五岁的年龄,在赵小贵眼里,怎么看,都还是个小屁孩儿,充其量小萝莉一枚。
“不准看!”女孩虽然依旧口气不善,但明显比刚才弱了不少。她也明白,就刚才那种状况而言,若不是对方出手及时,自己一定会更惨,但女性的矜持不会让她轻易放下。
“好好,不看不看,那我可就走了。”赵小贵说着准备翻身上马。
“不准走!”女孩这次却是嘟起了小嘴。
“呵,这倒奇怪了,不知姑娘如何才肯放过在下?”赵小贵有些莫名的摸摸鼻子。心想,不就是抱了一下嘛,又没人看见,怎么还没完了。
“你没见看我的马儿跑了,你得想办法帮我找回来,这样本公...本姑娘才能原谅你刚才的无礼之举。”她说起话来声音又脆又急,跟炒豆儿似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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