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小归被绑在椅子上不能动弹，陶然给她喂了水之后，她便有些昏昏欲睡了，想来那水中应该是助眠的药物。

“时间到了，宋大人还没有过来呢，这可怎么办？”陶然微微皱起眉头，嘴角却是向上扬起的，半念会意，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她便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动手吧。”陶然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半念将水放在晏小归旁边的凳子上，然后将晏小归的一只手从椅把上解开，晏小归全身没有力气，只能勉强睁着眼睛，任由半念摆布。

锋利的刀刃从晏小归的手腕上滑过，温热的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晏小归惊恐的想要将手抽回来，半念只轻轻一拉，便将她的手腕浸在了水中，水盆里的水立刻就被染红了。

“别害怕，宋业一定会来救你的，到时候我一定会亲自给你包扎好。”半念轻笑着，伸手摸了摸晏小归的脸，晏小归惊恐的看着她，实在是想象不到，一个长得这么温柔的姐姐，为什么能做出这般残忍的事情来。

宋业骑着马在碧园的入口停下，碧园外守着一批北大支的人，宋业下马，直接运起轻功跃进了碧园，碧园里面高手如云，全是陶然身边的暗卫杀手。

好在宋业并不是一个人，伯鬼已经发出了信号，在京城的所有人马都往碧园赶去，在一片火把的照耀下，整个碧园亮如白昼。

“主人，宋业来了。”一名杀手跪在陶然身边，陶然眼里终于有了笑意，整整衣袖便起身往外走。

碧园的观景园，宋业被一群杀手团团围住，让他不得前进一步，陶然走了过来，杀手们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宋公子似乎来得晚了一点。”

“陶然，你快把小归还给我，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你这般做法未免也太小人了。”

陶然并没有理会宋业的指责，他往四下看了看，疑惑的问道：“我让你带来的东西呢？”

宋业的脸色变了变，他怎么可能真的去杀皇帝。

“看来是没有了，既然你没有把我想要的东西带来，那我也没办法了，你的晏姑娘已经在放血了。”

碧园另一头的屋子被打开了，宋业的目光越过人群，看见晏小归被绑在椅子上，一只手放再一旁的铜盆里。

夜风吹来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对她做了什么！”宋业怒极，直接扑向了陶然，陶然正面迎上，两人的功夫竟然不分上下。

周围的杀手也蠢蠢欲动，宋业不得不暂时和陶然拉开距离，陶然冷笑着接过半念递过来的剑，长臂一挥，锋利的剑尖指着宋业：“我今日的兴致好，就允许你陪我活动活动筋骨。”

杀手们默契的退到了一旁，这时，碧园外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宋业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是伯鬼带着人手赶到了。

“你们先出去清理那些闲杂人，宋大人手下的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陶然吩咐到，园子里的杀手们应声离开，往碧园外杀去。

宋业抽出腰间的匕首，直接打了上去。

陶然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两人你来我往，不分伯仲。

“我应该早点解决了你。”宋业手中的匕首压着陶然的剑刃，陶然看着他轻轻的说道：“可是你很明白，你解决不了我，宋业，你有太多的顾虑，若是当初没有顾忌到孙瑜祥和叶曦，直接向皇帝说了，或许我现在都不得不撤回定州了。”

宋业狠狠的拨开挡在他面前的长剑，发了狠的往陶然刺去，陶然长剑一横，将他的衣衫划破了。

“宋公子可要沉住气啊，晏小姐可等不了多久。”陶然一边躲闪着，一边用言语刺激宋业，宋业锋利的匕首舞成了刀网，让陶然有些招架不住。

很快，陶然就被他逼退到了晏小归所在的房间门口。

宋业伸手抓住了陶然的长剑，陶然惊愕了看着他，下一瞬，冰冷的匕首就刺进了他的腹部。

“这个姑娘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宋业放开了陶然的长剑，他的手掌满是鲜血，血液顺着手指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就在他想要直接解决掉陶然的时候，半念不知何时，拿着一把匕首刺向了宋业，宋业反应奇快，一个翻身躲过了半念的攻击，半念却没有再同宋业打斗，她扶起陶然就进到了屋子里面，宋业直接追了上去，却被两个杀手拦住了。

半念捂住陶然的伤口，将他扶着坐到了宽大的太师椅上。

屋子里的晏小归已经苍白了一张脸，几乎看不出什么血色了，铜盆里的水也变得粘稠，屋子里血腥味极重。

半念想为陶然检查一下伤口，陶然却温和的拒绝了。

陶然站起身来走到晏小归面前，半念想扶着他，也被拒绝了。

晏小归的呼吸已经很浅了，小脸惨白，越发显得她睫毛盈盈。

陶然的目光有些复杂，他伸手轻轻碰了碰晏小归的脸，光滑的脸蛋没有想象中的温软，已经变得冰凉了。

晏小归轻轻的睁开了眼睛，目光已经涣散了。

陶然也没想到她还能睁开眼睛，忍不住弯下腰凑近了晏小归的脸。

晏小归嗫嚅着嘴唇，努力的说道：“虽然，虽然你要杀了我，但。。。但是，我现在也只能求求你帮我转告一些话了，我。。。我还有好多好多事没有做，我想嫁给宋业哥哥，我想看着屿竹姐姐和曦姐姐成婚。。。我想看着观露。。。我好想爹爹，娘亲。。。”晏小归声音渐渐的没了，那一抹浅浅的呼吸，终于消散在了浓重的血腥味之中。

死了吗？

陶然在心里轻轻的问道。

他直起身子，中心坐回了椅子上，半念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半念，你自己走吧。”

“主人别丢下半念！”半念立刻跪在了陶然面前，陶然有些淡然的笑了，他摇摇头说道：“不是丢下你，只是我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你回定州去与你的父母相认吧，就算我，求求你。”

半念怔愣住了，陶然伸手捏捏她的脸：“回去吧，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