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月直到午时才醒来,洗漱一番后穿上华婶送的一身帅气的装束,背上长剑,便出了屋子准备去跟师父辞行。
来到师父的门前,喊了一声:“师父您在屋子中吗?”见没应答,大月推开门进去,屋子中却没人,大月满院子的找也没找到。
大月心中实在不解,“难道师父故意不见?于是大月留了一张纸条在师父屋中的桌上,“师父,这些年一直听着江湖上您的传说,别人的传说,我早已按耐不住,我也要缔造自己的传说,一定有一天您会为我骄傲的,徒儿走了,您老保重,勿念——大月。”
大月离开了屋子,心中很不是滋味,慢慢的向着山下走去,“也许师父只是怕难过,没关系,又不是不回来了。”
想着想着,大月已经走了半个时辰走到山脚下,路边便是华叔家经营的一个有点规模的二层可提供饭菜住宿的茶楼,名曰“白马茶楼”。此处来往的商队很多所以生意还是很不错的,大月进了茶楼,华叔正在写账。
“华叔!”大月叫道。
华叔抬起头,“怎么这时候才下山,妍儿和他娘都在等着给你送行呢,你师父呢怎么没跟你一起下山?”
“华叔你也不知道我师父去哪了吗?”
“是不是又去缘墓山了?昨晚酒过三巡,你师父醉醺醺的对我耳语了一句什么“正好大月下山的时候开花了,看来让大月下山正是天意。”
大月不解:“难道师父在缘墓山中了什么花?可我从没听说过啊,我也总去那里收集尸气制作尸偶,可没见过师父种下什么花啊?”
“大月哥你终于来啦。”带着哭腔,小研松开牵着母亲的手从楼梯上跑了下来飞扑到大月怀中大哭起来,大月笑了笑,扶着小研的肩膀说道:“小研别伤心,大月哥还会回来的,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呢,可是花了我几个月的时间才制作而成呢。”
小研抹了抹眼泪:“什么礼物啊?”
大月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竹牌,上面绑着一个精美的绳结,竹面上面是古老的篆字,说道:“这是一张能召唤尸偶的灵符,我把它刻在了竹牌上,平常你可以把它挂在腰间,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拿出念动咒语“月神降临!”,它就会召唤出尸偶替我保护你,而且我已经把他制作的很可爱,你不会觉得害怕,怎么样,喜欢吗?”
小研接过竹牌,抹了抹眼泪,笑了一下:“谢谢大月哥。”接着又靠近大月的耳朵对大月轻轻的说了一句话,大月顿时惊讶的笑了起来,摸了摸小研的头。
大月抬起头:“华叔华婶保重,替我多照顾我师父。”
华叔说道:“放心吧大月,你师父和华叔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倒是你,江湖路凶险一定要小心。”
“大月这里有几张银票,你拿着,出门在外用得上。”华婶拿出一沓银票递给大月。
“不用了华婶,师父都已经给我准备银两了。”大月拍了拍腰间的钱袋。
“拿着孩子。”华婶说着硬塞进了大月的钱袋,大月也就没再谦让,笑了笑:“呵呵,那好吧,谢谢华叔华婶,那我走了,小研,好好读书哦。”说着头也不回的转身迈出门去。华叔华婶扶着小研的肩膀站在门口看着大月慢慢的离去,小研抿了抿嘴又开始抽泣了起来,大月听见了却没回头,他不敢再看,害怕也会流下眼泪。
走了一会,边上已经没有了人家,道两旁只有一些树木和花草,呼的一阵风吹来,大月停下了脚步,沉思了片刻,猛的一转头望向自己呆了十几年的地方。山崖上一道孤寂但傲然的身影正在望着自己,头发和衣衫随风飘动,此时的大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如泉涌般奔出,猛地跪了下来朝着那道身影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来带着哭腔大喊道:“师父,您多保重!!!”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好久才慢慢散去,大月看着山上的身影泪水难止。
那道身影还是没有任何反映,只是静静的看着大月,大月抿了抿嘴唇,又抹了抹泪水,默默转头走去,而崖上的人,眼中的泪珠也在不停的打转。
走了几步,大月又一转头望向山崖,孤影已经不见,大月落寞的转回了头,接着走去,不一会后面传来了赶车的声音“驾!”。
......
太阳渐渐在西落,一个老头赶着马车,车上装着十几袋大米,大米上面还蜷缩着一个帅气的小伙子,脸上泪痕未干,双眼紧闭,颠簸中进入了梦乡......
【“师父,我背上的月牙是怎么来的啊?”还是大月经常练剑的瀑布下的水潭内,此时才三四岁的大月泡在水中,小脑袋露出在水面上问向师父。”
历天遥也正泡在水中,时不时还拿起酒葫芦畅饮一口甚是享受。听到大月发问,稍稍坐起说道:“我是在院子里捡到你的,你个小鬼在大雪天突然出现在院子中,身上连一件衣服都没有,浑身发着红光,天寒地冻你都不觉得冷,不哭也不闹,我就把你抱进屋子中,当时发现你背后的月牙还以为是哪个家族的印记,结果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这样的家族。第二天你华叔上了山,跟我说道昨夜看见有一道七彩流星落在了我这里,当看见你的时候惊讶的不得了,还说你一定是神仙下凡。”
小大月奶声奶气的笑道:“嘿嘿嘿,我要是天上的神仙,一定是怕师父一个人在山上很孤单,下来陪伴师父的。”
师父听完,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声中,大月睁开了眼睛,已经入夜,马车还在行进,道路两旁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人家,天空中升起了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可却不知为何连一个星星都看不见,看着月亮,就如看着自己,孤单又伤感。
“既然不愿分别,又为何要走,江湖中充满了精彩,也必定充满了无奈,人这一辈子,到底该追寻什么?”
“无论做什么选择,总要付出代价。”
“若不出去见识见识大千世界,又怎能心甘?”
“师父,我一定会名动江湖,无论你藏在多深的山林中,我也要你听闻我的大名!”大月的脑海中不停的响起一句句话。
“小伙子,我们到地方了。”马车停在了大道上一家米店的门前。大月睁开眼,翻身跳下了车,说道:“大爷,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千翎城啊,你应该也是铭州人怎么会不知道千翎城?”
“我很少下山的,不太了解,那铭王府在哪里?”大月想起了那个举办醉仙大宴的铭王。
“孩子,早就没有铭王府了,那个铭王已经被贬到南边的齐州啦!”
“哦,那醉仙大宴也没人举办啦?”
“那我就不太了解了,我好久没去千铭城了。”
“那就是说,原先的铭王府就在千铭城喽,我要怎么到那里?”
“孩子,夜都黑了,先进米店里休息一夜吧,明日你坐船就能到达千铭城了,码头就在附近。”
“那好吧,谢谢您了。”
赶车的大爷下了车,敲了敲米店的门,不一会出来一个精壮的小伙子还有一个脸面黑黄的中年人,中年人笑道:“怎么才回来啊老李,都夜里了。”
“哈哈,今天看价钱合适就多拉了几袋。”
“还买了一个小伙子回来?,呦,还背着剑呢,小伙子武林中人那?”中年人虽只经营一家米店但是似乎久经世道,一脸睿智。
“这孩子路上孤零零的在抹眼泪,我就叫他上车了,问他去哪也不说话。”
“呵呵,没关系,今晚先在店里住下,也许又是一个独自去闯江湖的少年,不过小兄弟,闯江湖上没你想的那么容易,最后也许你也会迫于无奈,回归普通生活娶妻生子,挣钱养家,也许会跟我一样经营一家小米店,每天为了生计费脑筋。”中年人说道。
“切,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实力不够,老用这些话去打击别人的梦想。”小伙子不愿再听中年人的话,开始上手去搬了一袋车上的大米,进入店中。
中年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大月说道:“呵呵,这个是我儿子,也想出去闯荡,可背井离乡,亲人思念,又图什么呢?”
大月不知该说什么,看着几人开始搬大米也开始帮忙,很快就将车上的大米全部搬完了。中年人的妻子准备了可口的饭菜,饭桌上,中年人的妻子不停的夹菜给自己的儿子,一脸宠溺,大月偷偷看着那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小伙子,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第二天一早,大月便起了床辞行,并且坚持留下一点银两感谢店主人的招待,被中年人拒绝。大月问清了去码头的路,便一路赶去,那个不爱说话的小伙子,从门后偷偷的看着大月离去的背影,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码头上人来货往很是忙碌,大月看着面前的大船露出惊讶的目光,他还从来没坐过船呢,靠近船看见一个指挥工人干活的人便问道:“请问这是去千铭城的船吗?”
“是啊,你有事啊?”
“正好我也要去千铭城,带上我吧。”大月微笑说道。
“你不是本地人吧,这是货船,不载人的,一边去,别耽误我们干活。”说完便不理会大月继续指挥工人干活。
“只拉货,不拉人是么?”大月心里开始合计起来。
不一会,货船开动了,一个货箱盖子突然被顶了起来,大月伸出了头,可上面还有结实的帆布盖在上面,大月根本看不见东西,只好用剑割出一个能容脑袋伸出去的小口子,脑袋钻了出去,海风吹来,暖暖的还带点潮湿,大月看着蔚蓝的大海和天际一线相接,心情美丽极了,“好美啊!”,大月发出感叹,可是不一会大月便感觉脑袋晕晕的,快要吐的感觉,只好缩回了箱子靠着躺了起来。
之前是大月偷偷潜进了码头的货舱里,钻进一个货箱被装到床上。此时大月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但他四周都是木箱子,箱子中都是酒器,大月只好寻找其他货物。大帆布下,大月在缝隙中艰难的移动着,漆黑的环境下靠着触觉和嗅觉寻找着可以充饥的食物,货船上此时看来是混进了一个很大只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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