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紫裙女子名为易卉晴,乃是巴郡郡守之女,千金之躯,名门之后。
她虽无国色天香之花容,但却别有一番窈窕如玉的味道,惊鸿一瞥,让人不由为之一振。特别是她那双澄澈如水的秀气美眸,透着一股清灵之意,仿佛湖面般撩人心弦。
易卉晴生于百年大世家,从小受到诗书礼乐的熏陶,可谓是女红刺绣、琴棋书画皆无所不能,担得上才女之名。
如今在巴郡之内,其也算是才名远播的倾城佳人。她那温婉雅静的气质,更是让许多同辈之人为其倾倒。再加上她出身不凡,是以不知多少世家公子对易卉晴仰慕有加。
但眼下,巴郡无数年轻子弟心中的仙子神女,却用她那双动人的美目,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那道青布衣袍少年的背影。
此刻,她的玉容之上尽管没有多少波动,但心底却萦绕着些许惊疑不定,眼眸之中满是异样的神色。
向来性子恬淡娴静的易卉晴之所以会露出如此模样,皆是因这衣着打扮平平无奇的青袍少年。
这少年郎看起来年纪不大,相貌也不算出众,从其衣饰来看,似乎也并非是什么富贵人家。但易卉晴却从其身上,感受到一股出尘之气,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竟有几分遗世独立的风范。
最让易卉晴为之另眼相看的是,在这青袍少年身上,她感受到了一股吸引人的气质。这种感觉,让其隐隐约约涌出熟悉之意。
罕有人知晓的是,易卉晴的兄长在数年前被一名自称是仙人的中年道人带走修行去了。对方离去之时,竟是踏着一柄长剑,腾空而起,端是神异。
由于此事太过重大,那中年临走前还特意吩咐不得轻易与外人说道,是以易家便将这个消息封锁了。
而今日在见到这名青袍年轻人时,不知为何,易卉晴一下子便在脑中浮现了那名中年道人的身影。因为此人给她的感觉,与那仙人竟是如此相似。
莫非,这少年也是仙人不成……
易卉晴脸上不动声色,但美目却时不时向着对方所在之处投去,心底波澜起伏,眼神说不出的惊异。
正是出于对这青袍少年来历的好奇,所在徐天被船舫的执事拦下时,她便在众人古怪的目光中,站出来为其解了围。
此时,易卉晴紧紧地盯着徐天的背影,眼眸中时而疑惑,时而露出思索之色,柳眉微锁,似乎是在揣摩着这少年究竟是否如那中年道人般也是传说中的仙人。
易卉晴不知道的是,徐天早已察觉了她的举动。即使他未曾转过身来,但敏锐的灵识已经注意到了有人在盯着自己。
起初徐天还道是船舫之上有人意欲对其心怀恶意,但待其灵念一扫后,便有些愕然,一直看着他的便正是那名紫裙女子。
不过,从对方身上他并未感受到什么杀机,反而是带着一丝敬畏之意。
思量片刻,徐天终只是晒然一笑,没有多说什么。他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负着手立在船头,望着身下的江面,不曾回头。
“易姐姐!”
易卉晴正有几分出神之际,突然身旁的一名白裙女子冲其唤了一声。她宛若受惊的小兽一般,身子一颤,神色慌张地收回了目光,忙伸手挽了挽发丝,回以微笑,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也便是此刻,一阵清风刮来,吹得人衣袍颤动。易卉晴手中捏着的一块绣花手帕,因一时间心神恍惚,不备之下被风一拂,便脱手而出飘飞了起来。
“哎呀……”
易卉晴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惊呼一声。但为时已晚,那块素绢手帕慢悠悠地随风而起,飘出了船舫,在她无奈的眼神中落在了江面之上。
“易姐姐,你的香帕掉下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身旁的白裙女子在木栏前探头一看,望着丈许之外飘浮在水面上的素绢手帕,秀眉一挑,面带焦急之色地喊出了声。
这白裙女子话音一出,众人皆是不由看了过来。随后,那些贵家公子向这边踱步而至。待知晓了发生何事后,都只能无可奈何地面面相觑,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他们虽有心在郡守千金面前崭露头角,讨得佳人芳心。不过这些人大都武艺不通,水性甚差,哪怕有脑子一热想纵身跳下去拾起那块手帕,但也得为自己的小命着想,不敢以身涉险。
“船家在何处,快着人下去捞。”
也有机灵之辈,忙嚷嚷着喊道。
“王执事尚还在底舱之中,等他来了,恐怕已经晚矣……”
“唉,奈何本公子不精水性,否则又怎会这般束手束脚。”
……
“无妨,一块手帕罢了,不必如此。”
易卉晴冲众人勉强一笑,反过来安慰着说道。然而,她眼中还是闪过一缕惋惜之色。毕竟这手帕乃是其亲手所绣,前后花了数月功夫,耗费了不少心神。
眼看船舫渐行渐远,那素绢手帕已经是在数丈之外,便要这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原本立在船头一直沉默不语的徐天突然便动了。
只见他一跃而起,身形有如鹰击长空般掠出,从船舫之上飘然落下。
“那小子不要命了……”
众人被徐天发出的动静吸引,待看到他竟就这般从船上跳下时,有人便失声惊喊道。
然而,他们下一刻皆是神情一凝,双目圆瞪,愣在了原地,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徐天双脚在江面之上一连蹭了数下,整个人好似青燕一样灵动自如,非但没有沉入江底,反而是在水面上一掠而动,蜻蜓点水般闪过,速度颇快。
在旁人看去,他如同羽化飞仙般,身形飘逸,衣袍随风而动,将江水之上一点而过,说不出的潇洒出尘。
而他所踏之处,只是有些许水花泛起,仿佛步步生莲,托着徐天在江面凌空而起。
不过数息功夫,他便掠至了那手帕之前。徐天信手一捞,便将其攥入手心。一个折身后,他又施展着风凌步法而回,在船身轻轻一点,借力跃起,旋即安然无恙地落在了甲板之上。
面对旁人那不可思议的目光,徐天视而不见。他将那已经浸湿的手帕抖去些许水珠,然后缓缓踏步至易卉晴身前,伸手递出,面带微笑地轻声说道。
“姑娘,你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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