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坟坡子很静,枯树上的斑鸠不知道是飞走了,还是睡着了,此刻也不再叫了,一个躺在木板像烙饼一样,翻过来翻过去,心里一直不太踏实,不过估摸着再熬一会天也就快亮,以前总是想着偷懒,盼着太阳晚一点出来,这还是人生头一想它早点出来。
山里的风很硬,一直呼呼的吹,不知是哪颗枯树烂穿了洞,总是不停的呜鸣着,把气氛衬托的有些诡异,让我本就有些坎坷的心变得更加不宁。
外面的大风不知道刮动了什么,发出一阵“喀楞楞”的滚动声,这大坟坡上有什么东西可刮的,都慌了不知道多少年,也没个人来供奉,除了死人骨头也没别的了,也不知道把这个倒霉鬼的脑袋壳子吹哪去了。
“救命啊!~~~~救命啊!~~~~~~”
我掏了掏耳朵,觉得自己好像幻听了,在嚎啕的风声里居然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自己今天怎么疑神疑鬼的,难道让那只山猫给吓出神经错乱来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大山深处的野坟坡,别说是人了,估计来个外地鬼都得绕道走,怕被这坡上的夜鬼给劫了道。
“嘭!嘭嘭!”几声激烈的撞门声过后,一个女声惊慌的叫门声:“里面的人快开门!救命啊!”
他娘的!还真有人,我从木板上一跃而起,抓起靠在桌边的探阴尺就跑到了门口,喝问道:“什么人?大半夜的跑到这来干什么!”
我现在真不敢开门,被那只山猫惊吓后,我的心绪一直就有些不宁,现在一个女人跑到坟地里敲你门,这事实在太诡异了。
“我就是来登山旅游的,你快开门啊,后面有鬼啊,求求你了,快开门救救我,”女子在门外急切的说道。
“就你一个人来山里旅游?你骗谁呢?说,是不是哪个孤魂野鬼想来谋害道爷我!小心把道爷惹毛了直接收了你!”我把道爷两个字咬的重重的说道。
“我说的是真的,你快开门啊,他追上来了,救命啊,哇~~”女子在门外哇哇的大哭着。
真听不得女人哭,把人哭的心烦意乱的,弄得我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开了万一是女鬼在骗我怎么办?可要是她说的是真的,我不开门岂不是害了她。
正在我两难之际,就听外面的女子“啊”的一声,开始疯狂的尖叫,奶奶的!开门,再怎么的也不能见死不救,就算真是个鬼,大不了今天小爷和你拼了,活着是爷们命大,死了明年今天是爷们几日。
我咣的一脚把抵在门上的木板踹开,两扇烂木门哗啦一声就开了,一个烫着卷发,穿着一身牛仔服的女子直接就跑了进来,在她身后最多五六步的地方,一个蓬头盖面,只露出两颗獠牙,外表赤红如血,身体高大的人形怪物正快速跑来,我眼疾手快赶紧将木门合上,跑进来的女子抱起地上的木板死死的顶在了门上。
“嘭咙”一声重响,外面那个怪物狠狠的撞在了门上,破旧的木门上端已经被撞的脱离了门柩,好不是有块木板顶着,恐怕已经从门上飞了出去,我赶紧跑到桌子边把我睡觉用的木板也搬了过来顶在门上。
“谢谢你救了我,我以为我就要死在外面了,哇呜呜呜呜呜~”女子惊魂未定,说着又开始了哭泣。
门外的那个怪我,一撞之下没有把门撞开,外面对木门不停的发起撞击,一下比一下力气大,此刻我并不在意她的感谢,大声吼道:“闭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外面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女子有些害怕的看着我说道:“鬼!是鬼!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你是怎么招惹上这东西的,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哪去了?”我急忙问道,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既不是鬼,也不是僵尸。
女子低着头,强忍着哭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招惹上它的,我们只是在附近宿营,因为这附近到处都是坟墓,我们都没敢睡觉,一直围着火堆坐着,等着天一亮就离开,突然就看到不远处的一座坟墓塌了下去,接着这个怪物鬼就跳了出来,他们都跑了,就剩下我一个人被追到了这来。”
问了也是白问,现在离天亮还有一阵,这木门现在就已经有了碎裂的痕迹,估计是撑不到天亮了,躲不下去只能拼命了,我让女子靠墙站好,自己回身取了背囊背在身上,喀喇一声拔出了探阴尺,左手握着尺匣,右手握着探阴,眼睛死死的盯着木门。
“嘭、嘭、嘭~~~”怪物每撞击一下,木门就颤抖一下,在撞击了十几次之后,轰的一声,木门被撞成了碎片,那个赤色的怪也冲了进来。
啊!我大吼一声,举着探阴尺就向着怪物的肩膀就打了下去,“啪”,很闷的一声响,就像是打在了羊皮上筏上,而怪物被打被打的地方变成了焦炭一般的黑色。
怪物疼得嘶吼一声,直接就朝着我就冲了过来,我快速的往后退了几步,对着女子大喊快跑,往外面跑。
狭小的房间里,没退几步就已经被逼到了墙角,眼看怪物就要扑过来了,而我已经没有了躲避的空间,怎么办?我一咬牙,妈的,死就死吧,总不能束手待毙,睁着眼睛等死,举着探阴尺就刺了过去。
“噗呲”一声脆响,探阴尺居然毫无阻碍的刺进了怪物的胸口,随着一声尖利的吼叫,怪物就好像放了气一样,迅速的开始干扁,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趁着机会,右脚用力重重的把怪物踹了出去,拔下探阴尺就往门外跑。
刚跑到门口就见那个女子正傻愣愣的站在门外发抖,我气的大骂:“站着等死啊,快跑!”
“鬼~,鬼~,外面好多鬼!”女子颤抖着声音指着外面说道。
“什么?”我抬头一看,只见外面的坟丘子上飘荡着无数蓝色的鬼火,忽忽悠悠的飞在半空,这是要断我的生路吗?管不了这多了,只是一些鬼火,先跑出去再说,我抓起女子的手就跑。
刚跑两步,那些漂浮着的鬼火就像一群流萤一样向我们扑了过来,而身后也响起了沉重的嘶~嘶~声,像是一个人咬了舌头后发出来的声音,我拉着女子蹲在了原地,心想这下完了,前有鬼火扑来,后有怪物追赶,必死无疑了。
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末日的宣判,死亡的来临,唯一让我感到安慰的是黄泉路上还有个姑娘陪着,不至于太过寂寞,起码也算是死在了牡丹花下。
闭着眼等了一会,预想中的死亡却没有来临,身上即没有感到一丝丝的疼痛,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刚刚飞来的鬼火明明近在咫尺,身后的怪物也该冲上来了,按理来说我早该被一群恶鬼按在地上又咬又掐,怎么会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呢。
我奇怪的睁开了眼睛,漫天的鬼火正从我们身边无声的划过,回头再看,那此时怪物干扁的如同一张赤红色的人皮,正靠在门框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难道说刚才我捅他那一尺起了作用?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再过去捅他几下会不会直接把他捅死?
但是在看到它每次猛烈的呼吸起伏之后,就有几朵鬼火顺着他的口鼻进入到了他的身体里,我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蓝色的鬼火透过怪物红色的皮肤照射出来的光芒,变成妖异蓝紫色,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但是我知道我现在应该更快的逃跑,因为怪物那干扁的下去的皮囊正在在一点一点的恢复。
我拉着女子的手在鬼火的飞流中穿行,疯狂的往山坡下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跑,在怪物完全恢复之前跑的够远,让它很难追得上,一直坚持到太阳升起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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