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一行人走进大厅,在自己案前坐下,永安向众人问好。
“穆母妃安好。”永安向穆淑妃问好,穆淑妃生得娇媚异常,尤其是一双眼睛,勾人心魄,今日身着一袭石榴红长裙,衬得穆淑妃愈发娇艳。
“公主不必多礼。”穆淑妃浅浅一笑,面上的两个隐隐约约的酒窝更添几分小女儿神态,永安每次看见穆淑妃也不禁在心里暗暗赞叹其美貌。穆淑妃育有两子,越王萧明奕和四皇子,不过四皇子早夭,所以穆淑妃更是在意自己现在唯一的儿子。
穆淑妃旁边是德妃崔氏,户部侍郎之女,可惜无所出。永安向崔德妃问好,“崔母妃安好。”
崔德妃点点头,有些冷淡地说,“公主多礼了。”永安知道这位德妃娘娘平素不爱与人打交道,所以并不在意。
“徽音又长一岁了,比小时候稳重些了。”太子眼含笑意地看着永安。
“大哥来得这样早,总是要长大的嘛!”永安看着坐在对面的太子,又看向太子身旁的太子妃,“嫂嫂好。”太子今年二十二,处理政事愈发娴熟,在民间也有贤名,昭宣帝本就十分喜爱自己的这位嫡长子,如今更是将一些政事放手让太子处理。太子身边是太子妃卫氏,其父是太常寺卿。
太子妃也笑道,“永安也是大人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宦官拖长的声音,“皇上到——皇后娘娘到——”众人起身行礼,昭宣帝和皇后向厅内携手走来。昭宣帝与皇后感情甚笃,无论何时,帝后总是携手出现。
帝后就坐,昭宣帝开口,“诸位都坐吧,”众人纷纷就坐,“永安。”
永安起身,“父皇。”
“永安,今日是你生辰,”昭宣帝举起酒杯,“父皇敬你。”
永安连忙拿起酒杯,“多谢父皇,永安也在生辰之际,祝父皇母后身体安泰,白头相守,祝我大梁国泰民安。”
“说得好,永安长大了。”昭宣帝笑容满面,每次看见这个女儿,昭宣帝心里就暖暖的,觉得心上所有的缺口都被填满了。
皇后也笑得十分温柔,“是啊,永安已经是个大人了呢!”
昭宣帝又举起酒杯,对着众人,众人纷纷举着酒杯站起,只听昭宣帝说,“诸位,借永安生辰,祝我大梁国泰民安,万世永昌。”
“国泰民安,万世永昌!”
“诸位请坐,”昭宣帝笑意盎然地看着大家,“今日随便些吧。”
宴会正式开始,在宛转悠扬的乐声中,君臣同乐。
永安吃了点东西,五皇子萧明朗就跑到她身边,萧明朗才八岁,还未褪去婴儿肥,永安捏了捏萧明朗脸颊,问他,“明朗,怎么了?”
“祝三姐姐生辰快乐,三姐姐今日真好看。”萧明朗说完有些不好意思。
永安笑了笑,把萧明朗拉在自己身边坐下,“谢谢你,明朗,你今日也很好看。”
“真的吗?”小孩子总是很容易就高兴的,“母妃说今日三姐姐生辰,要穿得隆重些。”萧明朗是张婕妤所出,因昭宣帝已有三子,且太子十分优秀,所以对这位幼子的出生并没有表示出极大的高兴,但也十分宠溺,对张婕妤也颇为怜爱。可惜张婕妤在萧明朗三岁那年去世,于是昭宣帝把萧明朗交给位高无子的德妃抚养,而自从张婕妤死后,许是避免伤心的缘故,昭宣帝见萧明朗便少了。萧明朗头上的三个哥哥,最小的三皇子晋王萧明盛也比萧明朗大了整整十岁,自然平日也接触不多,萧明朗在皇宫没有同龄的玩伴,也不能随便出宫,所以他有些胆小。
“当然是真的,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永安笑着真诚地说。
萧明朗听了这话,使劲的点头。正在这时,陆昭仪举着酒杯走了过来,唤道,“永安。”
永安连忙起身,“陆母妃。”
“永安,明盛在外头无法赶回来参加你的生辰宴,希望你不要介意,”陆昭仪的声音十分好听,她是萧明盛的生母,“本宫代他敬你一杯酒。”
“陆母妃太客气了,三哥在外面是有正事,永安明白的,不会怪罪,而且三哥前几日已派人送来了礼物,陆母妃实在无需道歉。”永安客气地回答。
昭宣帝听到二人对话,也开口道,“昭仪,盛儿跟着你兄长去北境都护府是有正事,不必介意他没回来参加今日的宴会。”
“是,臣妾谢陛下。”陆昭仪说完回到了自己位子上。
永安看见陆昭仪走了,又说,“父皇母后,我方才多喝了两杯,想出去走一走醒醒酒。”
“去吧,小心些。”皇后柔声嘱咐,昭宣帝也点点头。
永安俯下身子,对萧明朗说,“我先出去走一走,你坐这里慢慢吃。”
“不,”萧明朗匆匆放下筷子,“三姐姐,我能跟你一起出去走走吗?”眼睛里满是期待。
永安知道他是很想和人一起玩耍,想了一下,“好吧,不过我就是出去走走,你若是想一道,也是可以的。”
萧明朗拉着永安的手臂,二人悄悄走出了景泰堂。
景泰堂外面有一片御湖,永安拉着萧明朗,后面跟着白芷紫苏,四人沿着湖边小道慢慢走着,凉风吹来,永安觉得清醒了些。抬头看到明月,心里想起了嫦娥奔月的传说,喃喃念道,“你会寂寞吗?”
“三姐姐你在说什么?”萧明朗没听清楚永安在说什么,晃了晃她手臂。
永安回过神来,“没什么,在看月亮,好漂亮啊。”
“对啊,今晚月亮好亮啊,三姐姐你看湖面,真漂亮。”萧明朗以为永安真的是在说月亮。
“嗯,”永安看了看湖面,俯身对萧明朗说,“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再往前走走。”又对白芷紫苏吩咐,“把明朗带回去吧,我自己在这湖边走走。”
正在白芷有些为难时,萧明朗已经先叫了起来,“啊?三姐姐,你不要我陪着你了吗?”
永安对着他温柔地笑笑,“今夜月色正好,又是我的生辰,我想独享美景可否?”看见他犹豫的神色,又向他保证,“你放心,我就走走,最多半盏茶我就回去了,不会有事的。”
萧明朗乖巧地点点头,“那好吧,我在你位子上等你好吗?三姐姐,你千万要小心哦。”
永安看见萧明朗一本正经地嘱咐她,忍俊不禁,点点头,“放心吧。”
白芷紫苏见此情形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说了一句,“殿下千万小心。”就跟着萧明朗走回了景泰堂。
在他们走后,永安却没有继续沿着湖边走,而是在原地静静看着月亮。
高处不胜寒,永安心里涌起这五个字,只觉得偷药成仙的嫦娥独自守在冷清的广寒宫凄苦孤寂,不知道她可有后悔?念及此处,永安觉得那皎皎月光也变得清寒异常。
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却又暗笑,想这个做什么,自己又没有日日独守自己的昭阳殿,今日是自己生辰,不要想这些不愉快的传说了。永安正准备回景泰堂,突然听见身旁的树木后面有响动,立马警醒了起来,“何人?”
“惊扰了。”树后走出一位少年,因是晚上,永安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觉得他说话声音甚是温柔。
“你是谁?为何在此?”永安不知对方身份,出声询问。
少年抱拳作揖,口中道,“在下东陵侯府程渊,惊扰了姑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今日永安公主生辰,为何独自离席来此?”
永安听他自称东陵侯府中人,正在思索为何如此熟悉,但却没听说过这人,又听他言下之意竟是把自己当成了其他官家小姐,也不做辩解,“原来是程公子,幸会。正准备回去,不想公子出现了。”
“程某打扰小姐了。”程渊声音里带着歉意。
“好说好说,那在下先告辞了。”永安急忙说,准备溜走,程渊有些错愕地看着永安,永安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口不择言,只好装作不知,经过他身边,走回景泰堂。
回到景泰堂,看见萧明朗在自己位子上吃东西,笑了笑,挨着他坐下。白芷看见她回来了,松了一口气,小声说,“殿下可回来了。”
“放心吧,我没事。”永安摸摸萧明朗的脑袋。
“永安现下可好一些了?”皇后见永安回来了,关切地询问,“适才只有明朗和白芷紫苏他们回来,说你一个人散步去了,本宫有些担心。”
永安见皇后担心,有些愧疚,“不要紧的母后,只是我刚才发现月光皎皎,甚是好看,想多欣赏一会儿,故而迟了些,让母后担心了。”
皇后点点头,“无事便好。”
“三姐姐,你要不要再吃点?”萧明朗把一碗糖蒸酥酪端到永安面前,“才端上来的酥酪,吃一点吧!”
“好啊。”永安看着酥酪也有些心动,拿过小勺,一点点的吃着。
永安吃着酥酪,看着席间的歌舞,心里却想起了程渊,方才经过他身边时,永安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脸,只觉得程渊的一双桃花眼极是好看,似乎满天星河尽在眼中,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抬头在席间搜寻程渊的身影,却没看见,想是还没回来。永安心下略微有些失望,却看见永乐正好看过来,微微点了点头,正准备继续吃酥酪,却猛然想起来好像在几年前从永乐那里听说过东陵侯府。
东陵侯府,永乐,程渊,永安在脑中思索永乐和东陵侯府的关系,程家,东陵侯府程家,程贤妃!永安恍然大悟,程贤妃不是出身东陵侯府,但应该和侯府有不浅的关系,所以永乐之前会提起东陵侯府程家。弄明白了从哪儿听说的,永安想着等宴席结束,再好好问问永乐。
下了宴席,众人纷纷道别散去,永安拉住了永乐,“瑾蕙,今晚你来昭阳殿陪我一起睡吧!”
“你怎么了?”永乐有些不解,“今晚你不自己回去挑挑夫人小姐们送来的礼物,拉上我这是干什么?”
永安笑得一脸灿烂,“以前我们俩也经常同床共枕,怎么,今夜不行吗?”
永乐跟着永安往昭阳殿走去,两人以往也常常睡在一起,所以永乐并不在意,“你往年生辰不都是下了席去母后宫里说说话吗?怎么今日不去了?”
“你没看见父皇去了吗?而且,我有事找你。”永安说起这件事有些心虚,却不知道自己的心虚从何处来。
“原来是这样,”永乐醒悟过来,“我说你今夜怎么突然叫我去你的昭阳殿,说吧,何事?”
永安讪讪地笑了,“回昭阳殿再说,就寝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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