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一间很小的杂务房里,柔软舒适的席梦思变成了稻草垫,脑袋晕晕的,仿佛受到过猛烈的撞击。
难道我被绑架了?
书敏嗖地一下坐了起来,嘶地吸了一口气:动作太猛扯到了肩膀上的伤痕,眼泪瞬间溢了出来。
******,谁干的,是不是人啊!
这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嗯啊一声补了过来,撞进书敏的怀里,撞得她胸口翻腾。
“娘,你终于醒了,你别不要惠儿。”
娘?
老娘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小孩乱认亲戚!
刚想发火,却看见怀里的孩子哭得泪流满面的脸,心里有个角落里突然涌现出了一股淡淡的柔情,软软的,像棉花一样。
“乖,不哭啊,娘不会不要你。‘
用手擦去女孩的泪水,才发现这孩子长得真是好看,大大的萌萌的眼,小巧的鼻子和嘴巴。但是得要先忽略她菜色的营养不良的皮肤。
刚想说一些安慰的话,门外就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叫骂
”死丫头,死去哪里了。快去给你堂弟洗尿布,你堂弟要是没尿布用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赔钱货,就像那个不争气的娘一样”
“娘,我去洗衣服了,你还在生病,先躺着。”小孩听到外头的声音,吓得立马用衣袖擦干哭花的脸,顺势起来就要往外面跑。
“等会儿,你才多大,能洗衣服?”书敏一把抓住女孩,问道。
“惠儿快五岁了,惠儿会洗衣服。”女孩糯糯的回答“以前经常帮娘亲洗衣服的,娘亲不记得了吗?”
“记得了,娘亲撞到头,所以有些事情一下子记得不清了”书敏在心里汗了一下,心虚道。
可怜的孩子,你的娘亲真的去了啊。
“该死的丫头,跑哪里去了,再不去洗尿布,晚上不给你饭吃!”
那个尖锐的嗓子又穿了过来,惠儿立马跑了出去。
接着外面又传来惠儿求饶的声音,好像是她被人打了两下。
书敏是真心喜欢和怜惜这个孩子,不过自己的身体还很虚弱。听到叫骂声和孩子糯糯的求饶声,书敏恨不得立马冲出去跟那个人理论。可惜她的身体太弱了,眼皮子也沉得很。竟然又昏睡了过去。
书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面有个笑颜如花的女子披上红盖头嫁给了一个脸色黝黑憨直的汉子。婚后两人一直甜甜蜜蜜,尽管婆婆厉害,不过却不影响两人的感情。
可是婚后许久,女子都不曾有孕,一年后进门的弟妹都怀上了,她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婆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经常私底下虐打她。
她终于还是怀上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全家人都很期盼:除了弟妹记恨的眼神。
十月怀胎,孩子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出生了。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产婆是男人背着跨着厚厚的雪赶回来的。一家人翘首期盼,盼望着这个家的长子嫡孙。
一阵嘹亮的婴孩哭声冲破了雪夜的寒冷,婆婆掀开孩子身上的小被褥立刻黑了脸,转身领着家里人回到主屋。连产婆的赏钱也没有给,产婆的脸色也变了。女人在枕头底下摸索了半天,掏出一片薄薄的银锁片递给产婆。那是她母亲留给她唯一值钱的东西。
没有生男孩,婆婆的脸就再也没有对她开怀过,整日里指桑骂槐。
但是对于这个迟来的孩子,她确实视若珍宝。
没有生出长子嫡孙,月子是没的做了。家里人对于婆婆的虐待也睁只眼闭只眼。弟妹得意的抱着自己的儿子对她示威。
冬日里的水刺骨冰冷。没有人为她的孩子洗尿布,不得已只好自己去洗。产妇是吹不得风的,一阵眩目后,她整个人跌进了水里。水不深,但是她却留下了病根。
几年来她再无怀孕。大夫说机会很小。婆婆的目光犹如吃人的猛兽。
她唯一的寄托就是这个越长越可爱的女孩儿,可惜她在这个家里也得不到一丝宠爱。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突然婆婆说要给男人取妻。因为庄稼人谁都不愿意给人做妾,于是婆婆说要她为妾,给男人重新娶妻。
这是何等的羞辱,可惜没有人站在她这边。多年的委屈和愤怒终于在开家会宣布她为妾的那一刻爆发了。只可惜换来的只是婆婆的一顿毒打。
与其这样活着,倒不如死去。她突然涌起的必死的决心,朝着堂屋内的柱子用力的撞去。
刹那间,血流如注。她陷入永久的黑暗中...
这个就是你的一生吗?书敏知道这个就是这个身体一生的记忆。不禁悲从中来,仿佛那就是自己经历的一样。
”你安心吧,我来了,一切都会不一样了。“书敏在心里说着。突然觉得身体一轻,轻松了许多。
这时如果有得道高僧经过,会发现有个几近透明的魂体正慢慢飘离这身体,飘散空中。魂体留着泪悲切恳求的说道“拜托了,拜托你帮我好好地活下去,照顾好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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