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自然会是有嬷嬷、小厮前来引导宫冷歌去宫内拜见皇后娘娘,她也是十分的配合,今日不同往日,这便像是媳妇拜见公婆一般,起早而去,还必须是穿上正装,王妃服虽没有皇后的那般负责,但也是十分繁琐的,也是让夏冬和那几个嬷嬷折腾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宫冷歌望着镜中的自己,青丝绾成发髻,用青龒簪将其轻轻簪上,深色长锦衣,用暗红色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六凤锦黄,从裙摆一直到腰际,在外披了一层又一层,而最外层的是浅紫色的敞口广袖,无论是耳坠还是发簪,都充满着贵气,那自然也是十分繁重的。
不过当年她也是穿过的,只是那时的她当做是玩玩儿,甚是是将身上有些繁重的东西硬生生的去掉了,也是惹来了皇后的一阵“教导”。这次她不会,她非要是在她面前做得无可挑剔,让她想教也教不到。
皇宫必然还是那般金碧辉煌,但宫冷歌很是不喜,若是前世她倒是会好奇一会儿,但这一世她甚至是不愿踏入这里,她曾在这里生活了一年,那个暗无天日的冷宫,更是那一月,她在那到处是尸臭的牢房,与阿墨受尽了折磨,而那牢房便在帝王寝宫的下方,想来现在应该还未修建,那是专门用来关押战渊墨和她而修建的。
宫冷歌来时,皇后正在与身旁的女子,细小的说着话来,偶尔会传出点爽朗的笑声,宫女已将她传唤而来,看着形式,宫冷歌情绪上也不为所动,像大家之秀般,轻跪在一旁。
“臣妾,参见皇后”
宫冷歌声音十分的轻柔,但确是足够让上堂的人听到。皇后却并未理她,而是依然与身旁那人笑语,今日皇帝不在,她自然也就能摆更高的姿态,她虽不是璃陌泽的生母,但自德妃归去后,她便收了璃陌泽作为续子,母凭子贵,璃陌泽坐上皇位便算又有了个垫脚石。
一炷香的时间已过,宫冷歌也算是极为平静,安安静静的跪在一旁,瘦弱的身子,却不得不挺直腰板,让身旁的宫女也忍不住想怜惜她,但皇后故意为之,她们是奴才,自然也是不敢叨了主子的意。
“姑母,下面那位,不是墨哥哥的新王妃吗?”声音柔声柔细,娇媚不以,若是男人在此,不禁都会沉醉在里面。
墨哥哥?叫得可真亲密,若不是那声墨哥哥,宫冷歌说不定还不会注意到那女子,仔细看来那便是皇后贺玉的侄女,太师唯一的女儿贺昭琳了吧!刁蛮任性,毫无头脑。宫冷歌表情虽有些微裂,心想着这情敌可真是多,但这种脑子,宫冷歌还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真是的,宫家丫头来了,也不通报一声”皇后假意的应了声,嗔怪了一下身旁的宫女。
“是臣妾疏忽了”宫冷歌轻轻颔首,随即招来宫女,将茶递于贺玉,动作轻熟而有礼。
贺玉有些微楞,不是说宫冷歌关在闺房从未出过门吗?也没用教习嬷嬷教过,方才那还会儿,却是十分有教养的。
贺玉接过茶,轻抿了一口,对着贺昭琳道“琳儿先回去吧!”
贺昭琳轻憋了口气,刚想说什么,看着皇后那轻皱的眉,那话便憋了回去,狠狠的瞪了眼宫冷歌。“是,琳儿告退,下次再来陪着姑姑”
看宫冷歌还跪着,贺玉走了下来,“起来吧,孩子。你们都退下吧!”
“是”
待众人退下,贺玉也不说客套话,表情也变得冷了,附着那份皇后的尊贵,微抬起下巴,望着宫冷歌说道“知道本宫为何独独留下你”
宫冷歌头更低了,显出很怕的样子“臣妾愚钝”,宫冷歌装着傻子,以免触碰了什么不该碰的。
“呵!你要知道,想成为皇家的人,那必须是得有价值的人”。
宫冷歌的姿态,极为像是个怕死胆小之人,这种人便更容易用来拿捏,何况她对璃陌泽总是有那么点爱意的,那自然得好好利用着。
“臣妾自是明白”,老实说那三年里,宫冷歌却也对璃陌泽是很喜欢的,但也只是有些微的好感,毕竟也是从前的事,所以现在,要说是往后为了嫁入皇家,就得替他们办事是不存在的。
“你到是有些小聪明”,贺玉轻笑,看宫冷歌态度到是端正,也没什么违和的,觉着这小丫头就是好用,“往后若是战王有一丝异象,也要向我报来,你可明白?”。
“臣妾知晓,定不负皇后厚爱”哼!自然会向她说来战王的异象,并且绝对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自负感。宫冷歌脸上挂起笑容,咧开的唇,十分让人信服,而心里却是另一番味道。
贺玉放低了些身子,轻靠近宫冷歌,摸着她的头,甚是觉得她是一个忠犬的模样,笑着说道“放心,只要你乖乖的为我办事,我定会让泽儿八抬大轿娶你回来的”,还真是单纯又愚笨至极的小女孩儿,她又怎么可能让她养大的孩子,娶一个战渊墨的破鞋,璃陌泽虽不是她亲生的,但这么多年来,她视他为己出,自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或事毁了他。
贺玉心里是不乐意与宫冷歌多言的,毕竟也只是个棋子,但面上还是得柔和着:“你先下去吧!”
“是”
宫冷歌轻轻退出,方才那份柔弱已全然消失,换来的是邪魅的蛇蝎美人宫冷歌,那红唇轻勾,更显得她的妖孽。
她很快便从皇后寝殿出来,贺玉应该是算准了时间的,罚她跪一炷香,而半柱香不到,便开门见山的把所以事情说得一通,怕是时间长了,上早朝的皇帝该回来了,她的计划也就实施不了了。今日她的表现,便是为了让贺玉相信她,好让以后…呵呵!弄不死她!
“喂!丑女人”虽然目前的宫冷歌长得是十分妖艳的,但在贺昭琳眼里,抢她墨哥哥的人,都是又坏又丑的女人。“别以为你嫁给了墨哥哥,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墨哥哥是不会喜欢你的”
那两声墨哥哥,还真是刺耳,宫冷歌面无表情冷冷的靠近贺昭琳,身上发出一阵一阵的寒气:“墨哥哥?你叫的可是我的相公,嗯?”
清脆又邪魅的声音传入贺昭琳耳里,让她不禁打个寒战,但想来京城的那些关于她懦弱的传言,如若不是她太废物,又怎会被困闺阁如此之久,便挺起胸膛,让自己不怕。“墨哥哥才…才不会是你相公”
“呵哈哈”宫冷歌捂嘴一笑,笑得邪魅,笑得冷意,也只是那一会儿,便恢复神情,“贺昭琳,他不是我相公,难道是你的不成”
“你…”贺昭琳自然是不敢说出那样的话。
“按宫廷礼制,见到本王妃,不行宫礼,甚至大呼小叫,该当何罪,公然污蔑当朝王爷,又该当何罪,你们说”每当宫冷歌每靠近贺昭琳一分,贺昭琳便退后一分。
“回王妃,鞭笞四十,挖眼割舌,扔出京城”身后的一等宫女冷静的回答道,她们虽知道贺昭琳是皇后唯一的侄女,但在她们心中礼法第一。
“哦?是吗?那你说,我要不要就这样惩罚你呢?”
贺昭琳这次是软着身子跪了,一下子便被吓得软在地上,“你…你胡说,我才没有污蔑墨哥哥”
“我可不记得我家王爷,有个妹妹,也不知道老王爷什么时候有了个女儿,这不是污蔑那是什么”
“我…”贺昭琳急得说不出话来。
宫冷歌从刚刚的俯视,慢慢蹲下变成平视着她,“若是再让我听见那声墨哥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看着她呆愣的眼神,显然是被吓到了,“懂?”
贺昭琳刚有些回神,受宫冷歌的威压,她本想不自觉的说出那句话,可她望见不远处的衣角,顿时不淡定了,“墨…,王爷,太子殿下,唔…”说完便娇滴滴的跑向了那一侧,迫使着泪珠挂在脸上。
那一刻,宫冷歌身体有些晃动,如若不是她极力克制,或许她都会瘫软下去吧!昨日,她未见到他,但她听到了他的声音,感受到了她手的温度,有些凉,又有些暖,她还不敢见这两人,一个她控制不住自己想去拥抱他,一个她又控制不住自己想去杀了他,所以此刻的她甚是想逃避,她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她的身体还在发抖,来自灵魂深处恐惧与欢喜的矛盾之中,让她现在的脸色有些泛白她轻吸一口气,默念了几遍阿墨,才让自己身体不那么发抖,也让自己平静了不少。
战渊墨自然是发现了宫冷歌的奇怪之处,她就像成亲那日,身体极具的发颤,像是受了极为惨绝的严刑,恐惧中又透着一丝不明所以的情绪,身上也散发着冷气,他调查过,宫冷歌未曾修过什么武,但这威压确是极具强悍的,若是没点经历的人,自然不会有这么强的威压,这宫冷歌真是越来越让他觉得奇怪了。
宫冷歌转过身,轻柔得都不太像自己,与方才像恶魔的她简直是天壤之别,“见过王爷,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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