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
曾种豆南山,亦采菊东篱。
他是静的,静的那么彻底。
山间一间自盖的小屋,屋前几条曲折的小道;哦,再加上缕缕白云,掺一点幽幽碧潭,他的住所就是这么简单。
习惯性的早起,感受着山露的清爽挤进门窗,敷在脸庞上,拂去一夜的睡意。他轻轻踱步到门前,抖了抖略有松弛的肩膀,披上一袭薄衣便扑进山间。
去看看那一堆菊花吧?这个时节,应该开了多半了吧?
他想着,于是慢慢向屋子东面走去。脚下石子散乱的摆着,头上成群的飞鸟悄悄飞过,竟带来丝丝凉风。走到篱前,他略整了整两鬓的乱发,微眯着眼,赏起眼前的菊花来。“妙啊,妙啊!”他对自己的手艺极其满足,一个劲儿的笑,打心眼儿地夸。
”哦?”目光向前一扫,他停下对花的欣赏,顺手从地里拎出一把锄头,自然地扛在肩上,一边晃着一边向山下走去。
左手轻摇,嘴唇微动,念起小诗:
“种豆南山下啊,草盛那个豆苗稀啊。看看我那豆子嘞……种豆子去!”
他又晃到山脚,锄头一扔,对着满地杂草皱皱眉头。刚要弯要除草,哗哗的水声又飘进耳中。像一个孩子似的抬起头,挺直腰板看着不远处的瀑布,微笑着感受着山中独有的寂静。
一整天,日出雾散,鸟飞免还。渴了,捧点山
泉;累了,找块大石小睡一觉。刚消掉疲惫又迫不及待地玩上一番青山流水。
山静,水静,心静。
曾叹与世相违,亦恨斗米折腰。
是动的,动的那么坚,那么强。
官场,他去过;官员,他当过;长官巡抚,他接见过。
可他看不惯长官;他做不惯小令,他更不屑虚伪而又阴暗的官场。
当时,他是县令,负责接待来巡察的长官。那官的来头估计是不小,整个衙门里的人都冲他点头哈腰,升堂时又是向鞠躬又是行礼。
这是什么?这是不是阿谀?这算不算巴结?他的心中升起浓浓的厌恶。
阿谀奉承?我做不到!难道那五斗米的公粮就是为了向这些趾高气扬自以为是的小官面前点头哈腰吗?难道这个世界上人和人之间一定要隔着尊严与颜面吗?这是怎样一个只注重形式而不管人民利益的腐朽官场?这又是一个怎样的黑暗世道?“世与我而相违,复等言含焉求!”
想罢,说罢,挥一挥打满补丁的衣袖,扬长而去。
他在动,那是一种反抗,一种对邪恶的反抗。源于心中的坚,源于骨中的强。
结庐人境,车马无喧,山气日夕,飞鸟相还。的静,是享受,是渴望,是憧憬。它,是实的。
尝从人事,口腹自役,迷途未远,今是昨非。的动,是抗争,是批判,是不屑。它,是虚的。
动静相合,虚实相生,登高临远,方能傲世苍穹。或许,这才是最真实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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