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酒吧中,楚南歌与何书桓坐入七位女子的中间,看着很是让别人羡慕,毕竟这种地方,大部分时间都是男多于女。
但其实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就是闲聊,而楚南歌更多是安静的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或是回答着那些初识的人的问题。
就如和方晴的朋友在一起一样,静静的坐着,淡然的笑着,没有什么不一样。
夜的世界中,楚南歌保持这个样子已经很多年,再不像何书桓般谈笑风生,不是不会,是不愿说。
他对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淡,淡得像一杯白开水。
没有人去搅动的时候,连一点点波纹都翻不起来。
何书桓和陈羽童是知道他的性子,其余女子则无所谓的闲聊着,大家都只是求一个快活,说话与否对她们来说并不重要。
何况淡然笑着的楚南歌亦很是悦目,不是容貌上,是气质上。
盛世美颜,在这个时代从不少见,她们觉得美丽,但亦只是远远观望或是一夜风流,可说到做朋友,嫁老公,陈羽童的朋友都希望找一个有气质的人。
那是一辈子的容颜,随着岁月只会更好看,不会变得丑陋,那才是最动人心弦的东西。
热闹终究会安静下来,半醉的坐在计程车上,何书桓看着躺在椅上的楚南歌,轻声道:“怎么样?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吗?”
“没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楚南歌忽然找喝酒,何书桓当然奇怪,也知道他肯定有事想不通。
男人嘛,无非就是钱和女人。
钱等于工作,何书桓不觉得楚南歌的工作会出现什么问题,所以就只剩下女人了。
方晴。
何书桓由始至终都没有问楚南歌发生什么事,若他想说,他就听,他不说,他就不问。
他太了解楚南歌的性子了。
“那明天再说,对了,下个月小爱结婚你去吗?”
“不了,你代我带人情过去祝福祝福吧。”
“好吧,我早就猜到你不会去。”
“猜到你还问?”
站在楼下送走何书桓,楚南歌迷濛的看着夜空,无声的笑了笑,他真的很感谢他会愿意陪自己。
脚步虚浮走回清冷的家,在柔和的音乐中,楚南歌躺在沙发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连澡都没有洗。
就那样在沙发上入睡,如此的一天便过去。
他和方晴间的问题仍然没有得到答案,仍然存在。
他逃避着,
她也逃避着。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若即若离的岁月中,一切都彷佛回到从前,一个人上下班,一个吃饭,一个人躺在家。
这段时间中,除了每天的短信,他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只有方晴与同事过去吃午餐的时候,楚南歌才会出现,在外人看来便像甜蜜的情侣一样。
实际上他们自己知道真相,
爱即将坠落成尘,
化作飞灰,
然后在风中一吹便四散而去。
曾经的美好都变作了苦涩,
有点甜,
有点咸。
泪水流了又流的午夜中,两人越来越是疏离。
那一天的午夜,他刚过了三十四岁的生日,细雨濛濛的街道上,风轻柔,雨慈爱,灯光便像黄昏一样昏黄。
她终是比他快一步说出那两个沉重的字,他听到后没说什么,轻声的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消失在街道的转角处,消失在她的眼中,世界中。
路灯下的两人,一个持伞站在雨中无声流泪,一个走在雨中只留下一个寂寞的身影。
有时候痛,无法用言语或行动来表达,
因为那一刻,痛已经麻木了全身。
即使两人早有心理准备亦一样。
缘起了,
缘灭了。
有些时候,即使爱亦只能选择错过,否则到了最后就是一场灾难。
让本来就伤人伤己的事,变得更重更痛更伤。
所以她挥刀斩情丝,他亦欣然接受。
那一刻,未来未可知,但当下的转身道别,对两人来说都是最美好的结局。
“先生,先生,先生,听到我说话吗?”
白光耀眼的手术室内,楚南歌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在连人影都看不清的灯光下,下意识的点点头。
“我现在会拔出氧气罩,喉咙会有点不舒服,你要咳嗽,努力咳嗽出来,知道吗?”
“嗯...。”
迷糊,迷茫中,楚南歌依稀记得自己在做手术,感受到喉咙中的刺痛,依着方才那人的话,努力的让自己咳出声音后,便再不记得任何事。
当然也看不到手术外,一脸焦虑的四人。
雪白的房间中,再度缓缓睁开双眼,感受着失去知觉的身体,喉咙中仍然存在的刺痛,楚南歌努力的挣扎着想坐起,可最后却只能躺平在床上,只有左手能稍稍动作。
然后看到一位白衣护士走过来,可却忘记了自己与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便又昏昏沉沉睡去。
如此反覆了两次,楚南歌的意识才终于清醒过来,看着床前那位护士淡然的笑了笑,开口道:“姑娘...鼻子,很不舒服...。”
从楚南歌进入加护病房开始,便一直照顾着他的女子,听到他说话的那一刻,笑着问道:“清醒了?”
“嗯...,醒了。”
“你在那里?”
“医院。”
“你叫什么名字?”
温柔的话语声,楚南歌听在耳中,平静道:“楚南歌。”
“很好,你鼻子插着氧气喉,是会有点辛苦,但你千万别拔了。”
“手脚能动吗?”
虚握了一下左右手和感应着全身,楚南歌摇了摇头道:“左手左脚能动,但右手有点麻,右脚没什么感觉。”
胸前挂着李顺懿名牌的护士好奇望了眼楚南歌,看着他平静的神情,执笔记下他的病情,同時道:“你不担心会瘫痪吗?”
长期在加护病房照顾病人,李顺懿见过很多很多的病人,有大吵大闹的,有不断说话的,有无声哭泣的,但像楚南歌这种平静的人还真的是相当少见。
不是没有,但真的很少。
他看起来就像什么都不怕一样,前两次醒来说话虽不清晰,但却很乖的听着她的话睡去,没有任何要求和动作。
看着楚南歌,她就会在想,如果所有病人都像他,那她的工作一定会轻松很多,不会考虑着转行,不再从事护士一职。
“担心。”
“但你怎么好像没什么紧张似的。”
对护士的问话,楚南歌苦笑了一下,声音虚虚浮浮的回道:“我紧张的,可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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