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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啄经》第十六章 大事小事一肚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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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嘛,长得也还可以,就是穿得太土了。不如这位小师父,骨骼精壮,哇,看看这肌肉……”

方见风一脸内伤。

池觞无奈扶额:“都花痴这一路了……”

池素璇回头狠瞪了他一眼,转过头来又眯着眼冲着正憨,笑嘻嘻道:“小师父你叫啥名字?”

“小僧法名正憨。”正憨低着头老老实实地答道,委实有些不敢看这眼前少女。

池觞摆了摆手,哈哈笑道:“这位小兄弟,相貌不俗,咱俩年纪也相仿,不妨,这个,秉烛长谈一番。”心下暗道:“这土老帽衣着如此鲜艳难看,一瞧便是好骗的冤大头。和这坑钱妹妹一路走来,小爷我都沦落的饥一顿饱一顿,既然她不懂得傍大款,说不得只好小爷出卖自己的色相了。”

方见风仍一副忧伤的模样,“不俗个卵,明明已经被令妹嫌弃了。”

池觞闻言一扬眉,心下暗道:“这兄弟性子倒是讨喜。”当下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你不知晓我这个妹子,除了武学懒惫,琴声燥人,书画难看之外,于穿衣装饰极是精通,让她帮你重新打扮一番,保证是个帅气潇洒的公子哥儿。”池觞摸着下巴,暗笑自个儿演技不错,却被池素璇狠狠踹了一脚。

池素璇闻言竟真的来了兴致,仔细打量了方见风一番,拍手道:“待我给这位公子重新挑上两件衣裳打扮一番。”

“诸位,饭做好了——这两位是?”

池觞只觉眼前一亮,一名劲装女子手中拿着一柄锅铲,容貌玲珑,却透着一股英气,咧嘴笑道:“这位姊姊好生令人心折,在下山水派池觞,这位令妹池素璇。”

何异先笑着打趣道:“怎么你们兄妹俩就会夸人相貌好看风姿潇洒?”

池觞哈哈笑道:“何前辈也是英姿不减!”

当下诸人互见了礼,只留得方见风在一旁低声嘟囔道:“怎么就我被说老土不好看……?”

便在不远处的一座高山顶上,四周白雪皑皑,正站着一身黑衣的李念虎,身旁立着一名面色刚毅的老者,虽佝偻着背,但一身气度却远胜李念虎。

“我自幼便敬仰前辈,不想到会在今日联手。”

老者面色微沉,轻声叹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李念虎微微笑道:“行此举,若是为人所知,就不怕你天行会四分五裂?”

老者冷哼一声:“这是一干老人商议决定,凭少舵主尚且还没有这个本事。”轻咳一声,道:“我又不亲自出手,只不过搭了个人情罢了,查不到天行会头上。”

“前辈当真能请得出那雪山怪婆?”李念虎有些担忧,毕竟苏哲是年少成名的传奇人物,文武双全,己方虽有那老和尚当智囊,但靠谱程度终究难说。若是在武力上不能保持旗鼓相当,师父出手之下虽然可以解决问题,但是己方目标终究是轩辕远而非比武斗胜。苏哲智计之下若是偷偷将轩辕远藏不知藏到何处,而师父又不能分出精神探查,可终究是大隐患。

之前请来数人虽都是东北成名多年的好手,可若论实力经验,加起来都不一定比雪山怪婆一人手段厉害。

老者哈哈大笑,摆摆手道:“不必激老夫,别人面子不给,老夫的面子那女娃娃还当真不得不给。”

李念虎自己曾三上雪山,一次都不曾亲见怪婆,更别说厚礼请来!

李念虎转头望向身边的老者,暗自庆幸,他是天行会不露面的老供奉之一,传闻那雪山怪婆年轻时曾受他恩惠,隐约听闻尚有道不清的情愫。这老者此次主动找上门来,当真是天助。

思绪又转到天行会新老两代的守旧与激进的观念冲突,寻思若能趁机颠覆天行会……随即摇摇头,天行会表面上老舵主一死,一众合道境的当家难成气候,只是如眼前这位这样不知境界的老家伙不知道还有多少位,只怕轻易动不得。

不过放出消息,让其他两堂去打打天行会的主意还是可以做的。

心中万千心思,表面上仍是恭恭敬敬地向老者拱手道:“如此多谢前辈援手了。”

寒风一拂,老者消失不见。

“再走一日便到江边了,苏先生,到时候我等改行水路?”

“不错,水路会快些。”苏哲搁下帘子,往掌心哈了口气,坐回车厢内。

“嗯……”吴悠长吁一口气,伸了个懒腰,睁开眼来。只觉体内真气流转顺畅,三息之内便可运遍周天,知晓神功第七层已成,隐隐有破境之象。看到丈夫关心询问的眼光,点点头笑道:“已成了。”

苏哲望着妻子,忽然间便想起春江河畔,偷偷下山装成乞丐的少女吴悠,也是这般调皮依赖、满含笑意的眼神,当真令他狠不下心来责罚。师父常说情则软肋,又说无欲则刚,可自己只怕是此生都要有这么一个软肋了。

当下起身走到吴悠身旁,坐下来握住她的手,笑意温和:“师妹,咱们成婚至今也有六年了吧?”

吴悠眨了眨眼,疑惑地点了点头。

“还没生个孩儿?”

吴悠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登时双颊飞红,连忙想要抽身而走,却被苏哲楼了个满怀。苏哲右臂搂着吴悠纤腰,左手已将她的身子半个搁在软垫上,埋进胸口轻吻。吴悠咯咯娇笑,一边努力推开他,一边低声道:“好啦好啦在车上呢!”

苏哲一打响指,一层可见的灵力罩附在车厢内壁,一时间车内空间与外界隔绝……

三盏茶功夫之后,苏哲坐在车厢后座闭目养神,吴悠披着他宽大的裘袍,香肩半露,胸口肌肤胜雪。坐在苏哲身旁,双颊红潮未退,瞪着夫君,咬着下唇,一副想要出击却又不敢的模样。半晌才蹦出一句:“坏人。”

苏哲嘴角浅笑:“成婚那天你就已知晓了呀。”

吴悠委屈道:“人模狗样……喂,小哲子,你好歹把衣服还给我,要是有人进来了成什么样子!”

苏哲仍是不睁眼,悠闲道:“叫好师兄。”

吴悠面颊飞红,登时语塞,微张了张口,随即一扭头,低声咒骂道:“才不叫,伪君子、人模狗样……”

“是谁方才还这么叫来着……”

“你你你,苏、哲!你怎么好意思讲出来,老娘跟你势不两立!”吴悠气得站起身来,大衣立时滑下,连忙又乖乖坐下。

“好啦好啦,还你便是。”苏哲一挥手,灵气微动,绸缎漂浮显现,吴悠身世已穿好了一身锦衣绸缎。她这才哼了一声,嘟囔道:“隔空取物的本事倒还不差。”

“好了,”苏哲一挥手去了车厢禁制,“跟娘子说说正经事了。”

吴悠脸上又是一红,呸了一声。

“觞儿把小素璇也带来了。”

“那可好,我还真想这个小女娃了。三年前见得吧?如今不知长高了多少。”

“那位姓方的少年……”

“怎么?”

苏哲面色隐隐有些忧虑,“此人命格奇绝,身世难测,凭我所学相术皮毛,根本看不出他出身如何,心性如何,身负何等气运,倒似……根本不是个人一般。”

“你是说他是妖?”吴悠心头一震。

“也非妖……”苏哲叹了口气,“他身上不但有鬼谷清气记印,更有一股极强气息,似灵力而非灵力,在他年幼时便被强行封印于丹田,若非如此,只怕早就一命呜呼。”

“啊!”吴悠惊愕道,“那、那岂非是你大师兄的……”

“我本来几乎便要确定了,”苏哲面色凝重,“身上印记可以肯定是我鬼谷之人的后人;出生时便受剑伤,魔气入体;被那冢魔抢走,封印魔气……”

“如今回来,一旦与你大师兄相认,封印解开而入魔,闹得鬼谷甚至整个天下风雨不宁……不光是报复大师兄,还是魔族入侵地界的一枚棋子……对吧?”吴悠接口道。

苏哲点了点头,道:“不错啊,师妹已可以跟上我的思考进度了嘛。”吴悠笑道:“那是,”刚想说跟着你熏陶多年,想起方才一“剑”之仇未报,转而嘟囔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苏哲也不计较,继续道:“唯一不符之处……就是这方见风,竟是天生绝脉!”

吴悠闻言登时愣在当场,半晌才道:“你……你不会是看错了?”

苏哲摇头道,“不会的。他主动来找我聊过两次,就是请教他的经脉、修行之事。若非绝脉,以他筋骨之强劲、悟性之出众,只怕修行速度一日千里。”他幽幽叹了口气,道:“我记得当年师兄的孩子一出生,我和武脉的太和真人均为他摸过骨,那孩子经脉顺畅,天生便是个修行奇才,怎会是方见风这般……”

忽听得马声长蹄,一个急停,何异先声音传来:“苏先生!有敌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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