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0章：心气高远命归西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婆媳俩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儿子们给她带回来一个老爷子安然无恙的好消息，结果，她们失望了，当打开院门，看到白天雷泪痕斑斑的脸颊，不等白天雷开口说话，她们便明白了一切！

韩金朵和韩金枝姐妹俩放声大哭，李少梅再次晕死了过去！

白天雷忍着剧痛，帮助韩氏姐妹救回了妗子，扶着她进屋躺在床上休息！可是，李少梅担心老头子的情况，哭着喊着非要到黄中街探望万文贵！

万般无奈之下，白天雷只好说了实话！他望着李少梅的眼睛，泪流满面地说道，“妗子，不用去了！舅舅他、舅舅他、他已经不在了！”

“什么？不在了？”李少梅说完，身子一软，就要瘫倒地上。幸亏，白天雷提前有思想准备，立刻上前，从后面一下子搀扶住了李少梅的腰身，没有让她倒下去。

而李少梅经过前面两次的思想打击，也早已有所预感，竟然没有前面反应的激烈。不过，她虽然没有哭喊，但是，眼泪却大股大股地从眼眶中涌出，活像刚刚决堤的湖水瀑布一样倾泻而出，漫过干涸多沟的黄土地，在沟壑中横冲直撞恣意妄为！

白天雷没有去安慰，也没有说什么话，就这样，默默地陪着他，静静地坐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泪水流干了，李少梅用衣袖擦了一把脸颊，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白天雷赶紧上前拦阻道，“妗子，你要哪里去！”

“到黄中去把老头子给拉回来！可不能躺在医院里，让人家给烧了！”李少梅执意要走，说道。

“不会的！妗子！我舅在黄中卫生所抢救，没有去冶州城的大医院！加上他是个农民，不是公家人，不会被火化的！”白天雷解释道。

“那也不能让他一直躺在卫生所呀！总要想办法去把他拉回来，入土为安吧！”李少梅反驳着。

“那是自然！我已经安排蔡志刚他们过去了！应该很快就能回村了！”白天雷强行把妗子拉回了屋里坐下。

李少梅突然问道，“你舅明明身体挺好的，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我也不太清楚！我跟明天明伦到钢铁厂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眼睛和嘴巴紧闭着，完全没有了呼吸。我们三个仔细地检查了他的身体，没有发现任何外伤和淤伤！至于原因，医生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我已经给派出所的龚所长说过了，警方也介入此事，随后，就看人家警方调查后给出的结论了！”白天雷详细解释道。

“你们难道就没有问问王麻子和钢铁厂的其他人，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或者听到什么声音？”李少梅追问道。

“问了！王麻子还是那几句话！他说，当时，他跟我舅在聊天说话，商讨着如何解决钢铁厂的产品积压问题。突然就发现了，我舅神情不对劲，脸色苍白，浑身抖动，额头上直冒虚汗，随后，哎呀一声，说头疼得厉害！王麻子就赶紧将他搀扶到他的床上休息。立刻骑上自己的摩托车，来河庄通知我们。谁知道，我们去后，推开他的屋门，就看到了一个完全没有身体征象的人了！”白天雷详细复述了王麻子的话。

“厂里的其他人是怎么说的？”李少梅再问。

“因为厂里生产的产品堆积如山，卖不出去，工厂已经连续两天停工了。当时，正处于中午时分，厂里也没有几个人。就厂门口有两个看大门的老人，他们的说法，跟王麻子差不多！都说是，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也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就是在王麻子骑摩托出厂门之前，曾听到他说，不好了，万经理生病了！他要到河庄告诉咱们！随后，除了摩托车的轰鸣声，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白天雷回答道。

“那两个老头既然已经知道老爷子生病了，为啥不去照料和查看？”李少梅责问道。

“我当时也是这么问他们俩的！他俩说，当时王厂长走的时候没有说，我舅病到什么程度，只说是生病了！他们以为是一般的小病小灾，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依然尽职尽责地坚守着厂区大门。我们一群人去的时候，他们俩依然在厂区院门口坐着，收听着收音机！里面播放着单田芳说的评书《七侠五义》！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舅已经病得很严重！”白天雷愤愤地说道。

“两个不负责任的老东西！”李少梅生气地骂道。

“他们不是不负责任，而是没有责任心和同情心！听到我爹生病了，没有一个人去问一声，看看病得怎么样，严重不严重，需要什么茶水不需要！只管专心致志的收听广播，看守大门！如果生病的是他的家人，我看他绝对不会如此淡定，依然优哉游哉地收听评书！”韩金朵生气地说道。

“是的！他们是没有同情心！他们坚守岗位本身没有错！可是，听到咱爹生病了，留下一个人继续看门，另外一个人去屋里看看也行呀！也不至于说，一个人躺在床上，孤零零地死去！咱爹可是他们的领导哩！”韩金枝也附和了一句。

“正因为是领导，所以，他们才敬而远之，对我舅不管不问！你难道没有看到，群众总是跟领导保持较远的距离。很少有亲近领导的！有些人，甚至还会因为领导曾经批评责罚过自己而怀恨在心，故意盼着领导生病受灾！对于这一点，我是体会非常深刻的！”白天雷现身说法地解释道。

“嗯！白..说得对！高处不胜寒嘛！要不，古时候的皇帝国王们总是称自己是孤或者寡人！”韩金枝接着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说这个！”李少梅立刻斥责道。

突然，院门外有汽车的轰鸣声，同时还伴随着人们的噪杂声，白天雷知道，舅舅运回来了，立刻撒腿跑了出去，李少梅和金枝金朵姐妹俩也跟着跑出门外。

果不其然，就是万文贵的遗体被车拉回来了！同时还来了几个派出所的警察！其他均是河庄的社员群众！男男女女，少说也有百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