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丝丝凉意让人有些受不住。从楼华的帐蓬里出来后崔夫子就有些失神。“这世界难道真的有生而知之?若非如此,这个楼夏又是怎么回事?”
秋月正明,让人忍不住想起过往。庙堂之高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十几年前的自己是位居九卿之首的太常卿,执掌祭祀职权的同时还兼管太学,那时的自己是何等风光。当年的大虞朝龙蟠十三州土,虎视四野八荒,可如今大虞天子早已失去了对天下的掌控,只能蜗居到乾都当傀儡,不知大虞太祖元紫枫见后人如此表现会不会从坟堆里跳出来。
崔兴文无法原谅自己,明明深受先皇恩泽却无力挽回朝局,最终使外戚揽权内宦坐大;明明知道世家在其中推波助澜却不敢直言,还生受了世家送自己那一代文宗的名头,何其悲凉!当自己良心受不住向朝廷秉笔直言时已经晚了。国之大事在祀在戎,身为管祭祀的主官却被当庭免职,他知道自己的奏折触碰到那些既得利益者的痛处。他这辈子都忘不掉被金瓜力士拖出太极殿时看到的那些丑恶嘴脸。
“楚伯,有什么事就说”亭子里和自己下棋的年轻公子问道,虽然他一直没抬头。随侍的中年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少爷,虽说大小姐犯下了弥天大错,但也不是不能体谅不是?总不能把他们晾在外面吧!况且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你真以为她只是回来探亲认错的?”“不然还有什么?”见苏伯不明白,楼夏解释道:“楼华那个丫头回来是因为她和云州侯之弟私定了终身,过来打招呼的。”“什么?”
丫头,若我没猜错,你还有个目的是为了招揽我吧。
第二天一大早楼华就洗漱完毕准备出发。“都抓紧点,别把东西给摔喽。把马栓好,愣着干什么......”
“军师,东西都准备好了,是否开拔请军师下令。”见所有人都已准备好,楼华对崔夫子一躬身后道“上山。”
山路的尽头是一面陡峭的悬崖,怕是有几千丈高。见此绝壁众人不免有些慌乱,楼华登车四望却并未找到路,心中不由得有些酸楚。
天柱峰的藏经阁外,一个身着墨色衣衫的男子急匆匆的朝这里走来,只见他在门外立定道“巨子,他们已经准备上山了,只是找不到路,属下不知巨子是否有令示下。”“别管他们,她会找到的。”门没有开,只有短短的一句话飘了出来。“巨子,楼姑娘再怎么说也是您妹妹,当年又有恩于我们墨家,墨泽以为还让他们上山之后再做计较更好。”良久,门内都没有声音,见如此情况墨泽无奈的朝门内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了。
见墨泽从藏经阁上下来,一群和他装束一样的墨家弟子围了上去询问情况,墨泽看了看一众弟子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就离开了。其余弟子见状也只能随之离开。
楼华知道此地布有阵法,并且也知道自己破不开,故没有强行破阵。日至当午,见崔夫子对此阵尚未有头绪且士卒多已疲累,她取出一块令牌走上前高声喊道:“玉凤令在此,楼氏子弟速速出来见我。”连喊三次,却无人回应。
见无人答复,一旁推马车的北冥雷忍不住欲上前相助,但却被北冥羽拦下。“小子,你想干啥?别暴露身份,知道吗。”“我......”“小点声”云州侯见无人发现提醒道:“别坏了正事儿,小晴能处理好。”“哦,可......”
就在兄弟俩说话之时,前方的峭壁突然像被风吹皱的水面一样泛起了波纹,接着向内陷出了一个门户。一众侍卫见此景像急忙向楼华靠近,这时门洞内闪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持枪向楼华喝道:“玉凤令乃我楼氏独有,非楼氏子孙中获立大功者不可得。你是哪里来的野人,竟敢来楼氏诓骗,还不速速招来,不然定叫你月缺难圆。”
楼华见那少年气势不凡不敢怠慢,急忙喝退侍卫迎上前去,仔细一看脸上不由得一阵羞怒,追上去骂道“楼凡,你皮痒了,居然敢撩拨姑奶奶,看我回去不抽死你。”
那少年听见楼华喝骂转身就就走,却被一把揪住了耳朵,动弹不得,一脸可怜巴巴的对楼华说“花儿姐姐,你饶了我吧,小凡再也不敢了,我刚才真没看清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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