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望着那锦衣文士,也不言语。
“这事话来也巧,那日柴府二少爷贪玩,也没知会下家人,自己跑去街上玩耍,对于一个十岁的小孩来说,也是正常不过,不过...”这文士说话又停住。
“听你们这些读书人说话真是闹心,半天憋不出两个字。”也不知是谁在那文士话语间隔抱怨了句。
那文士也不搭理,不紧不慢地说:“金钱帮的人也在场,能否请教一下,当年你们是否接过一单贩卖孩子的生意?”说完两眼怒视厅门边的两人,那两人正是金钱帮帮主父子。
那金钱帮帮主姓韩名五魁,今天本想乘着这武林世家大族过寿,带着自己儿子来露露脸,没想到却被打了这一出,心里也不知晓当年绑的那票小娃子跟这事有什么瓜葛,难道这柴姓小子就在那一票孩子之中?就算是的,那老子还是救了他一命,不过绑架儿童这活并不是什么见得了光的,是被江湖人所唾弃的行当,他金钱帮在京城虽算不上名门大派,倒也还有点名头,要不然天剑阁老爷子大寿也进不了这正厅,只见他哼了一声,转头并不想搭理那锦衣书生。
书生见此,咧嘴大笑道:“看来韩帮主是默认了。”
“短命的书生,你别血口喷人,若拿不出证据来,我今天便取了你的狗头。”当众被揭短的韩五魁恼羞成怒,哪还顾及体面与否。
“证据?也对,对那些伪君子来说,最怕的莫过于证据了吧,是吧?丘大石丘门主。”这书生几近疯狂的样,转头对着丘大石说道。
丘大石深低着头,侧脸望着,涨着通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年秋时我确实接了一单金钱帮的生意,八个红色枣木大箱子,五百两银子送往云州,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当时我们生意刚做到京城,对价格上并没有要求多少,或许金钱帮就是看中了我们这点才...”丘大石是个老实人,有些话他辩说了反而不如不说。
“未必不知道吧?丘大门主,当年你的手下是不是有一个叫毛彪的?正好也押了这趟镖,是吗?”
丘大石脸部已经开始抽抽,手指抓在椅子上咯咯直响,突地跳起身来道:“童天纵你够狠,没想到我丘大石一身光明磊落,今天还是栽在你的手上,只怪当年老夫多喝几杯酒,又想着早点将赤银门在京城站住脚跟,结交一些京城道上的朋友,没有验那韩五魁的货,直到后来毛彪回来告诉我,他一路上老是听到孩子的哭声,他大胆撬开一个箱子,看见里面赫然是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他以为我和韩五魁是商量好的,也没做什么,还是把孩子送到了云州交货地点,我知道我有罪,但我还是看不惯你童天纵,为了生意上的事,为了武林地位的事,用这些方法来斗我,我不服,我丘大石也是个磊落的汉子。”丘大石几近疯狂,他把一切都怪罪到童天纵的事身上,他实在想不通别人还有谁会这样搞自己。
此时的金钱帮帮主韩五魁也是面目具灰,再没有那嚣张的气焰了,他听不懂丘大石的话,却能猜到这其中争斗的点已经不是他这种小角色所能知晓的了。虽然他干过很多缺德事,但他却从没想过金钱帮竟然要毁在他的手里了。
那白净书生也是狠毒,这几言几语之间就将两个门派打成全武林的公敌,暂且不说他们贩的孩子中有没有中原汉人偶像柴荣的儿子,就算都只是些普通的小孩,他们以后也就不能这江湖混了。
厅内并没有人为丘大石说情,并不是说他人缘不好,只是沾上这事让他们无从言辩,何况又得罪了武林中威望甚高的天剑阁阁主。
“丘门主既然是醉后失察,酿成此等后果,倒也不能全都怪他,他既能诚心悔过,我等共为武林同道,定不能有伤于他,给人机会,就是给己机会。至于丘老前辈对我童某人的误解,我相信日后定也会释然的,人在做,天在看,我童某人也是光明磊落的一汉子。”童天纵的话倒是出乎在场人的意料,仔细想想才觉老狐狸的厉害,他童天纵想的是生意,是武林地位,至于你丘大石死不死的又有何用?他能达到我的目的就行了。
一招以退为进令丘大石甚是难堪,同时也令那书生不知该如何言语,中原武林中头面人物这样说了,他该怎么办?
“敢问这位柴二公子,你这些年活的好嘛?你是否也会想念你的家人?你的哥哥?”显然这锦衣书生并不愿意放过丘大石,将话点引到柴思训身上,想利用柴思训的地位来压制童天纵刚的话语。
那柴二公子却并不领情,漠视道:“我并不思念我的哥哥,因为他早已经死了,死在了那场屠杀里,而眼前这两位,丘老头和韩老头却是无意中救了我,虽然我不是诚心实意的,但还是得对他们说声谢谢!”柴思训一副世家子弟嘴脸,说话声阴阳怪气的,他的价值观更是让在场的“英雄”们感到不齿。
“不管怎么说,今天我都要为我弟弟报仇,我李家虽然败了,没落了,但是这仇不得不报,纵使今天我死在这里,也要拿你二人狗头陪葬。”这书生面目狰狞,突地跳入客厅中央,一把黑色软剑从身后冒出,那剑初时软不邋遢的,书生手腕一抖,仿佛有生命力一般,笔直的指向金钱帮主韩五魁。
韩五魁愣是一惊,身子往后一翻,椅子倒了个个,人却已经摆好架势,众人虽不喜欢他韩五魁的为人,但对这一手功夫,还是很是佩服的。
只见那韩五魁双手背于身后,手中紧握两把金钱镖,正是他金钱帮不外传的绝学,边上他的儿子韩风显然没经过这等场面,他平常仗势行于街里,无人敢在其面前说哪怕一句硬话,如今自己这靠山老子却被人当着他面逼成这样,心中的恐惧胜过了自己对武林的好奇心,立于一旁,呆若木鸡。
“你究竟是何人?你一口一个为兄弟报仇,我什么时候杀过你兄弟?难道你兄弟也在...”韩五魁打心底里并不想动手,一来在天剑阁主厅内动手的人,自古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到了这届阁主童天纵,他的声望更是享誉中原。再者,对面这锦衣书生,既然敢对自己下手,那一定也是对自己的实力有所了解了。
“哼,我只不过是个想杀你的人。”锦衣书生也不愿多言语了,“嗖”的一剑,直取韩五魁脖子正中。
韩五魁一惊,这飞般的速度竟无法躲闪,心中暗道,好快的剑,吾命今日真的休已。
只听铛的一声,软剑剑锋消逝,软塌如斗败的公鸡,锦衣书生跟着一脚浪蹚,险些摔倒。韩五魁也惊出一身冷汗,半天不敢言语。
“好一剑飞虹落日,不愧是誉满江湖的落魄书生剑李沐云李大侠,速度,准度,狠度都很不错,看来我们金钱帮韩帮主并不是你的对手,比试嘛,知道输赢就行了,李大侠行走江湖多年,这个道理应该懂吧?”童天纵不不想帮韩五魁,但他又不得不出手制止,因为这是他的家,他的势力范围,他绝不容忍有人在他的地盘上撒野,他要是让李沐云在此把人杀了,死了个韩五魁没什么,他丢的脸却就找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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