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素娥看见迎亲的是抚南王侯府中管家,高湛乃一品封疆大员,又是天子表亲,得去宫中观礼,自是来不了。
都知道柔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封号,好听而已,说白了,她不过就是一偏房妾室。
更何况,她在意的不是这些虚礼,免了礼就上轿,心中默数着拐角路径,感觉情况不对,通常是直走,为何右拐了,就问在轿中问话:“姑姑,到何处了?”
花娘看了看,回到:“朱雀西门。”
管家福伯在一旁附言:“今日皇后进宫,正门我们走不得,只能避道了。”
“哦。”常素娥叹气作罢,谁让我不是皇后呢。
哎,不对,我现在做不了皇后,也不用做太子妃了,为啥还要憋屈着?!
等等,本夫人就是要换个画风,崩个人设。
她挺直了腰板,捏了捏嗓子,大喊一声:停。
突然这么来一声,轿夫一吓,重心不稳,摇摆了一番,才停下。
“给本夫人倒回去,今儿就走朱雀正门。”
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这这······”
管家代表一干下人看着花娘表示为难。
见没有动静,常素娥一撩窗帘,小南上前接着,她看了眼摇头叹气的队伍,说:“也不为难你们,只管抬了东西回府,本夫人自己一人走。别给我提什么规矩,我守了十年,以后的规矩本夫人说了算。”
言毕,她打算下轿,被花娘一手按在肩上。她疑惑,难道连她的教母也要拦着她?
花娘一笑:“夫人说得对,您是天子御赐的一品夫人,也是从天子家出嫁,姑姑我就是要你从东门走,而且是无人敢拦。福伯,你们先把夫人的花轿抬回去,姑姑去去就来。”说完,她一个闪身退下。
福伯到底还是不敢得罪天子皇后,踟蹰不行,常素娥打开盒子拿出一枚玉佩把玩,他立即恭敬低头,令人掉头。
看来高湛这个玉牌牌,还挺管用的。
灵动雀跃的小灵好奇主人的玩物,也在一旁啄了玉穗玩,被心情不错的她顺了顺毛。
有马蹄声飞扬而来,花姑姑果然从不会让她失望,昨日雪停,今日虽是冬日暖阳,但她这身子走到抚南王侯府,估计也是废了,又得将养半年才好。
现在不能任性,养好自己才能畅快地看他们精彩的大戏。
怎么是大白。
它可是太上皇的战马,我看谁敢拦我。
常素娥兴高采烈地翻身上马,跟着韩鸿打了十年天下,这点路程,小菜一碟。
高头俊马前蹄一仰,崩腾开了。
两人旧识,少不得招呼一番。她跑了一段路,又折回来接过小南手里的钱盒子,才不紧不徐地往回走。
花姑姑在旁边跟着,小南也来了,一左一右。
一袭红妆的她,过东门时被拦了下,她温和一笑,指着马前额的护甲,对人招手:“你过来,看看这个字怎么念。”
那守卫知道太子妃而今柔夫人的身份,但碍于皇令确实不敢放人,这么一说上前一看,一细看立即腿软,哆哆嗦嗦地跪下参拜:“戾,戾,戾帝。奴才参见太上皇。”
一语出,所有人参拜。
戾帝喜好杀人,暴政十年留下的阴影,到现在都没散去。
哈哈哈哈。做坏人果然很爽。难怪我这前公公,伪装了一个最爽的角色。
大白是戾帝送给常素娥这个儿媳妇的见面礼,千里良驹马中赤兔,冷战后一直养在皇家马厩。
花娘早就想牵出来溜溜,原打算低调地入了高府再来取妈,没想到,她家小姐此后转了性情。如此也好,有些人她也是不能忍了,一并清算,不急。
一路通行无阻,直到遇上皇后銮金凤驾。
《千秋国史·鸿帝篇》开篇前记:戾帝暴政,好杀人,开泰八年春、青黄不接,国殇,左相率百官逼宫,民揭竿起应,临安城陷,戾帝被俘、囚伪朝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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