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琴最先躺下却是没睡着，净慧的话在耳边像是魔音响起，渡化？她心有不甘，是认命，真如秦染所说，自己一人难抵众手，真该潇洒一生最后痛苦而去吗？恐怕自己就算拼命一搏，带下一些人去，也万不会甘心。

这几日煜琴一直所想此事，没想到会被逐出来，心中自然不明白，渡化难道都是找软柿子捏么？渡化自己造福他人？自己该死？

若是如此，重生大可不必，“怎么睡不着？”本以为是秦染，却是夷，“是啊。”

“是因为庙中之事么？可是产生了误会。”知道煜琴嘴毒心狠，可却没见过煜琴真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和尚和我说了几句，说不过，就闭关沉思了吧。”煜琴嘴角牵起讽刺，夷坐到煜琴身旁，“方才我听到你说渡化，那和尚要渡化你？这怎会是你之错。”煜琴听到渡化更是冷笑连连。“人兽相争，渡化的却是人，你说可笑不可笑。”煜琴如此反问，夷的确觉得可笑。

“道理廉耻都是说与人听的，兽怎会听呢。”夷说罢，心中再不明白不过了，笑了起来，那和尚连自己都想不明白这话，竟然还要渡化别人？

“你为此事烦心？”煜琴点头又摇头，“只是在想，自己该如何走。”月光出奇的亮，渡在煜琴身上，披上了一层落寞孤寂。

“你不是要回青华么？那就回去吧，好生修整几日。”夷觉得现在的煜琴有点像小孩子了，也是现在看出自己竟然高煜琴一些，平日里因为煜琴的行事作风，过于趾高气昂，像是他主子一般。

倒是不曾发现，发现了也不曾注意到，“你多大了？”夷问道，煜琴翻了个白眼，“十八九岁吧。”

“还没成家？”这年纪在古代不算早的了，“自身都难保，不想找个拖油瓶。”煜琴明显是敷衍，但是难得孩子气一些，平日里老气横秋的，身边走到哪里都围着人却还是孤零零。

之前那个袁拓，倒是能叫煜琴有些温和之态。

“你不也没有，我这张脸好歹没有面具，倒是你啊。”煜琴每一刻不带着刻薄，“保命啊。”

秦染有意叫煜琴放松，所以就当游山玩水，也没刻意赶路，一路山清水秀，也不少鬼魅，但都是些小玩意，挥挥衣袖的事情。

这样一路回到南海边，十几日时间，这刘家庄的人少之又少，煜琴更是没客气，直接取了一艘船。扬帆而起，三人坐在船上，煜琴没什么海上经验，依稀记得路，之前的小岛，已经沉落了，煜琴就算修为不错，力气尚可，也赶不上这样的摇两个船桨一个时辰。

前面两人还有闲情逸致坐在船头聊天，“过来划船。”这俩人眼力价都没有，煜琴叫了一声，这俩人竟然没听到？

煜琴气结，上前去揪秦染，秦染一回头，吓了煜琴一跳，竟然是个骷髅头，这骷髅年岁已久，满是裂纹，下颚还有唇膏，穿着飘飘白衣，煜琴一晃神被那枯手抓住了。看起来碰之即碎，可力气却很大，煜琴看着周围，白雾茫茫，身下的船也开始漫水。

煜琴不敢误伤现实中的人，只能用武功，可惜对方力气很大，打算施展幻术，却发现自己没法动用丹田。

“秦染！”煜琴知自己在幻境之中不由叫道，谁知道煜琴刚说，身边的骷髅也开始动，身边的骷髅是个丫鬟打扮的人，直将煜琴推入水中。水是凉的，不似假，煜琴闭气忍着，那手又一次伸过来。

拉起，被煜琴一个翻身上船，直接擒住了，“撒开！啊！痛！”身下传来声音，煜琴一晃神却没能反应过来，直到有人拉了自己一把，煜琴才清醒。

还是方才的船，方才的海，碧蓝连天，秦染活动了一下胳膊，有点疼，“方才我好像陷入了幻境。”煜琴揉了揉眉心，盯着船板回神。

“方才你落水了！我把你救上来，这大白天的哪里有什么幻境啊。”秦染一贯的语气，说话方式，可惜秦染并不会这样质疑自己。

“夷，我的药呢？”煜琴捂着胸口，夷明显征愣了一下，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这是之前在寺中跌打伤的药膏。

果真是假的，煜琴眯了眯眼睛，接了过来，味道果然不对，“咱们回岸上吧。”煜琴靠着杆子，有气无力的道。

“为什么？”秦染蹙眉，煜琴看着远处，笑容越来越大，“不可以吗？不是说都听我的吗？你在质疑我？”

“可是我们应该去仙墓附近看看的啊，你不是说了么？”夷也跟着搭腔，“墓中那么多人，我去做什么？”煜琴一如往常。

“我只是想，你怎么就知道仙墓的位置，我先前知道大概的方向，但是海上茫茫，你怎么就确定，可以找到仙墓，我觉得我离着仙墓大约是近了，否则也不会如此糊涂。”煜琴这话，叫两个人明白又不明白。

煜琴掐自己还能觉出痛苦，难道自己只是双眼被蒙蔽？身上的水是，煜琴可以动用丹田中的力量了，那方才的难道是？因为水？

煜琴想证实自己的想法，直接就跳入水中，入水，一张脸就和煜琴对上了，煜琴也没想到水下会有人，船下的人，自然也没想到会有人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