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自己的师傅，看着他曾经特别迷恋与敬仰的肤色，和往常一样灰白而又庄严，挥发着超越世间超越传奇的神秘蕴含。

但今天他看到那副辉煌下的冰冷，他黯然了，他反思着，他觉的那种冰冷是错的是残忍的。

可他就是一直都被灌输着这种冰冷，“怎么办？”或者是“如何抉择？”

他开始怀疑……但他也只能是怀疑……

孛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他蹙着眉，那双睦子翻转恒星，变的幽而深邃。

他没有说什么，是他不知如何向自己的徒弟解释这种做为师的无赖，就像他不能解释为什么这世间，为何总是迂回着虚伪一样。

多少年……他也不知多少年了，他也曾经在种泥潭苦苦挣扎，但他后来也随之发现挣扎也会变成一种妥协……

他抬起步伐走了，所有人都看着向他的背影，但那也只是“看向”，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独来独往的人了~

“都散了吧~”瑄智缓缓道，沧桑的语调宣泄着让人不以为然的惆怅。

所有的都开始成全结伴的离开~

“小子，把你兄弟背上跟我走。”白戟默把酒套在剑头，徒步向前。

这绫慈山算不上空阔，但也是世外桃源，主要有四处院寨，其中最大最宏伟的为瑄智住处位于山顶正中。

以其为中心，在外周画一个三角形，各三角又有三处中寨，朝南的两处是文彘与渝蠡的住处，孛与瑄智同住，而北面被阳的则是白戟默的。

玄炩背着闫子祎跟在白戟默身后，前一段路因为比较靠南，门生住处也比较多，一路人烟嘈杂，虽是黑夜但也如白昼自如，一路还有百花溪水相伴。

可是越往北，慢慢进入一芦丛，周围杂草繁生，藤蔓与蛇相缠，石介藓草丛丛，蛙声哈喇，背后潮凉。

“白师叔，你住在那啊？”玄炩问道。

“后山啊！你去了就知道，简直是天堂中的仙中境，人间中的净中土。”白戟默含着一根芦苇毛，拿剑铲除着周围杂草。

他底下头，月光洒在他所露出的侧脸上，脸轮顺着月光泛着微薄的雾来，洁净的双眼衬托着刚刃的浓眉，显示着秀美安详~

玄炩呆呆看着道：“白师叔，原来是个美男子啊！天天被面前长发遮着真是可惜。”

“哈哈哈~你长大了，一定比我还美。”白戟默眯眼道。

玄炩看着那双眼睛，似乎那笑容下藏着什么，疙疙的，让人看着难受。

“白师叔，还要多久啊。”玄炩催促了下，他实在是累的够呛，要不是有兽身护体，背着上头猪一样的人，他怕是早爬下了。

“快了！穿过这芦田就到。”白戟默道。

说完，他们又向前走着，来至一木楼别院，周围桃花环绕，其周环水翠柳窕窕。

他们过一木制拱桥，桥底锦鲤戏水。踏上顽石铺底的扬长小径，两边奇花异草，应有尽有。

“白师叔，你这竟然有哈喇草啊，我只在古书上看过呢，都说灭绝了”玄炩指着旁边一个，形态似嘴，茎角流液的肉植道。

“所以啊，以后这种古书要少读，拿笔的，怎知世外事”白戟默言语中带一丝批判。

“哦哦！”

他们穿过小径，来一处藤蔓罗帘，掀帘而入是一长廊，其上藤蔓夹珠花覆盖其上，透着淡淡清香。

木柱上悬挂幅幅名画，廊内又有书橱纵行，书香津津，此处虽不似他处琼阶玉石，但小风清净，自然而又温香。

他们穿过长廊，又来一荷塘，荷塘睡莲浮面鸳鸯扑水游过一石桥，石桥铺于水面虽简式，但似镶于其中，走至上面如行于水面，分外协调。

河对头是一平地，平底两旁刀架剑柄应有尽有，只是不似别处新些。

平底正中放至一石墩上刻棋盘，棋牌之上又有残局未完。

穿过平底，来至一屋宅，宅舍三室虽不华丽，但也空旷。

白戟默从腰间掏出钥匙开门，玄炩环视一周，见门口植一丛芭蕉，蕉叶黑压一片，便上前看之，竟是满树诗文。

便吟诵一首，道：“

对天饮月祭苍穹，芭蕉彻夜眠斟酌。

解开棋垒独馨悦，欲秉孤剑破冀龙。

好诗！好诗！师叔这你写的啊！”

“嘿~残文弄舞，不值一提。”白戟默打开门道：“好了，快把那孩子背到屋里休息吧。”

“哦~”说着，玄炩便把闫子祎背进屋，白戟默的住处真的是整洁亮堂，所有东西都严谨摆放。

玄炩实在想不通，住在这样恬静地方的人儿，怎么会是穿着如此邋遢之人呢。

他进了屋，白戟默从他背上把闫子祎抱下来，

玄炩扭着肩膀道：“好啊，就你快活，睡的像猪一样。”

“你去到隔壁屋烧盆热水来。”白戟默指着隔壁屋道，

“哦~”玄炩走了，白戟默随之将闫子祎放在床上，然后抽其手臂把脉。

“这孩子！”白戟默脸色一变，立马站起从书橱那找来一古书，翻阅着。

‘是他吗？’白戟默心想着：‘这孩子，六脉全封，全骨皆空，其身也并非肉身，应该现在还是个载体，少了东西，怕是可兴世也可灭世啊。’

白戟默手指一颤，道：“怪不得麒麟会现世~怕是其他圣兽怕也要再现，能让神兽都现的怕是大难啊~”

随着，白戟默便将闫子祎扶起，顺他轮廓围一气膜。

“孩子，我现在用毕生心血绘制一护衣，待时机到，你一定要护住这茫茫苍生啊。”白戟默心中暗语道。

护衣绘完顿时淡入闫子祎体内，白戟默虚脱着坐在床边。

这时玄炩回来，手捧脸盆道：“白戟默，我回来了。”

白戟默虚弱起身道：“你来给他擦洗吧，”说着扶墙，往门外走去。

“白师叔你怎么了！”玄炩看着他踉跄身影担心道。

白戟默摇手不语，直接出门了。

月斜照石桥，河面投一身影，随涟漪波长。

“孛，你来了啊，接你小徒弟吗，哈哈~”白戟默已经虚弱至极，但他还是挤出了一脸玩笑。

孛上前搀扶着：“你刚才？是不是……”

白戟默轻轻摇手道：“要这孩子现在下山，也不是安全之计，只有这样，才能暂时隐藏其生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