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继续前行,只是行军中多了一辆马车。
“还觉得冷吗?”叶习画环抱着梅三青轻声呵护,不论他在马车中放多少炭炉子,她的体温仍是冰凉,一点没有转暖的迹象。
叶涵衍将玉佩放在桌子上,青玉剔透与他白皙修长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叶蓉儿盯着看了一会,脸上一热,顿时别看脸不再去看他。
“一千两,我该说你要的多还是少呢?”
他一跟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看着叶蓉儿长长的刘海下泛红的脸颊笑的意味深长。
“有了一千两的人不该在这种地方出现。”
叶蓉儿不规矩的“切”了一声,弯腰望他对面的椅子上一坐,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快速的给自己掉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回答。
“男人有了钱才该在这种地方出现,温柔乡、销金窟,你没听过?”
他端着茶杯悠悠的晃着,手指纤细,看起来似乎竟比之他手里的茶杯还要削薄,笑的时候眉眼弯弯,神采飞扬,精神倒是很好,可惜脸上一弯淡淡的月牙一样的掐痕,消减了他不少清秀纤弱倒是多了几分轻薄。
他呵呵一笑,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乖顺的一反往常,而苏拓却依然低着头沉默不语。慕逍云见她不说话也就不再说话了,但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公子,郡主她……”
慕逍云似笑非笑的说道:“急什么,如果那些人要杀她咱们现在去已经晚了,如果那些人还没有杀她咱们也就不用急于一时了,你说是吗?”
弹琴的是一位年轻男子,修眉微轩,神情漠然,与他那如玉之姿点都不符,袭一身透着浓重死亡气息的黑色锦衣,金冠束发,玉带缠身,丝丝阴柔萦绕其身。
苍白如纸的十指缓缓抚弄琴弦,弹一曲‘江山无限’,好一个‘指点江山’,彰显出他深藏不露的风采,到那啥处,指尖翻动跳跃近乎狂乱,将心中所有的情绪宣泄于琴声之中,越加急促。
叶蓉儿侧回被打偏的脸,委屈一涌而上,她什么都不管了,今天要不是她把他打醒,就是他把她打死,总之,她跟他拼了。
“司寇鸿轩,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混账。”
“你以为自己很委屈,阿略比你还委屈。”
“你知道阿略替你挡了多少次暗杀吗?”
而屋里的几个女人几乎都要瞪红了眼,薛言泽只当他们是在演戏,连回头都懒的回。
叶蓉儿眨眨眼睛:“嗯......你平时不都是臭着一张脸么,好像别人抢了你的银子似的,但是今天忒不一样,竟然一直都在微笑......还有,还有,你平时好像都很吝啬,连话都懒得说,今天也大方多了,一会会就说了这么多话。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心情很好?”
“什么呀,我是看飞语以前玉佩上的罗缨旧的都毛了,才想给他换一个的,也不想想我都什么年纪了,还少女怀春呐。”梅三青边说边将叶蓉儿给的那白玉祥云玉佩拿在手里,三两下将兰色罗缨结缀其上,然后再挂在叶飞语的腰间。
“就算嫁人也不该连孩子都不要吧。”
“嘿嘿,没事啦!本人皮糙肉厚不怕打!”叶蓉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倒是热笑了林芝梅。
“怎么会这样呢?皇上怎么会打你呢?”丽贵嫔仍是不解的看着叶蓉儿。
叶蓉儿抓着发痒的手臂,一脸纠结,不换,难受死了,换,露天的?她的行为可没有能够大胆到如此。
谁能担保他不会偷看,或者干出些什么突然的事情。
杜飞群被叶蓉儿戳的一愣一愣的,抽了抽嘴角“是人,不过我不会偷看你,给你把风,有棵树挡着怕什么,我把马儿也迁来,一起挡着就可以。”
说干就干,将那喷着气的马儿拉到叶蓉儿面前。
叶蓉儿明白了,虽然非常非常的不可思议!但是,这是事实!
戏谑的语气,稍稍带点蛮横,那是他对她说话时的专用口气,叶蓉儿闻言忍不住轻唤:“奇略?”
“还算有良心,没忘了我。”夜色尽头,一男子长身而立,一身傲然。
司寇奇略于将军府的所有人而言,算是不速之客,叶蓉儿让所有人都退下,余下屋顶这片空间给他二人说话。
院子里的人就只能远远望着屋顶,见那二人有说有笑,状似亲密,所有人都在心底暗叫一声:要坏事。
梅三青这番动作直把叶飞语乐得想翻跟斗,喜从天降啊。
“这不还有我陪着你吗,论起年纪,我俩差不了几天吧。”
低沉的声音,戏谑的话语,众人循声望去,那人墨衣潇洒,负手靠在门首,一脸笑意荡漾,不是那小气到毙的叶公鸡又会是谁。
一家团聚的画面永远都和美温馨,让叶蓉儿身后的殷子戚和苏冬廷都羡慕不已,从小孤苦伶仃的扇儿更是泪眼汪汪。
“你知道阿略做皇太子,只是在做你的替罪羔羊吗?”
“你他娘的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人欠你什么。”
“就是有欠,那也是你欠别人的。”
她给他一拳,他便回她一拳,然而叶蓉儿每一句都震在司寇鸿轩心上,渐渐的他不再还手,任她打个够。
打到最后,两人双双倒在地上,气喘如牛。
众兵将全都傻了眼,眼看着皇帝和皇后挂彩,但又有皇命在先,不敢妄动,只得等着。
周围奇花异草烂漫,水榭楼台翩然,却在他张狂而不突兀的举动中黯然失色。
突然,浑厚苍劲的琴音嘎然而止,他阖眼,稳住身形,强压下已经溢到喉间的血腥,却仍旧有一道鲜红涌出嘴角,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划下一道血迹,滴在白玉制成的琴身上,绽放出几朵血色红梅。
右手轻轻拢上心口,等待疼痛的缓解,那一箭,虽然被他的流光暗器擦偏了轨迹而没有射中心脏,但却仍然震伤了他的心脉。
苏拓眉心一紧,一股无奈用上心头,慕小侯爷的任性妄为是人尽皆知的,看来今天他是在劫难逃了。
“公子,你想要苏拓做什么?”
一朵嫣然从他眼前滑过,连带着还有慕逍云修颀的手,苏拓面目表情的抬头映入眼中的是慕逍云笑意盈盈的脸。
“好多了。”梅三青轻声回答,他胸膛的温暖让她眷恋不已。
又静默半晌,梅三青忽问:“你会忘了我吗?”语调浅浅,在寂静的夜里倒还算响亮。
“不会忘,永不会忘。”叶习画亲昵回道,他会记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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