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丫头,睡着了?”
长清阁外几十米处的石洞内,乃是一修炼的极佳之地,很少有弟子前来,沈秋雨平日里素来不喜与太元主山的弟子打交道,因而时常来这石洞内冥想或者修行。
然而一接触心法口诀,她便开始犯困,继而便在这石洞内小憩片刻,不料耳边却是响起低而优雅的声音,带着笑意,在她耳畔萦绕。
她顿时一惊,身子一抖,自石阶上滚落了下来,结结实实投入了来者结实的怀抱中。
“这样投怀送抱的女子,我还是头一次见。”
来人便是宁飞宇,他看着沈秋雨自梦中惊醒惊慌失措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放我下来,登徒子!”沈秋雨怒道。
“姑娘,你可真是不识好人心,若是方才我不接着你,恐怕你早滚落下去了。”
“不劳宁将军费心。”
宁飞宇并未再戏谑沈秋雨,而是小心翼翼将她放下,抬头看向这石洞,笑道:“未曾想到太元还有这般静谧之地。”
“你如何找到这里来的?”沈秋雨没好气问道。
“听胡先生说你一早便来此处修行,我倒是想看看沈姑娘修行成果。”
“此处未有太元结界看护,昔日将军遭遇黑衣人追杀,还是小心为妙。”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呸,我才没有。”
沈秋雨定了定神,执起地上的宝剑转身便要走,宁飞宇却眼疾手快夺下了她手中的宝剑,目光复杂,“此剑从何而来?”
“干你何事?”
“这剑乃是极佳的玄铁做铸,你区区一个太元外山弟子定不会有此兵器。”
沈秋雨劈手夺过了宝剑,将它归入鞘中,道:“我大师兄所赠,怎么,有何问题?”
“你大师兄名为何?”宁飞宇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
“你这个人,好生奇怪。”
“请沈姑娘务必告知于我,此事事关长渊王室之争,还请姑娘如实相告。”
沈秋雨见宁飞宇不似之前那登徒子一般的模样,而是目光冷峻,一如昔日见他一般,不由正言道:“夜卿年。”
显然是在意料之外,宁飞宇深深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不是他……”
“是谁?”沈秋雨一头雾水。
“无事,只是这宝剑的铸法让我想到了一个故人罢了,对了丫头,我明日便要启程回长渊了。”
“啊?这么快?”沈秋雨一时面露讶色。
“太子那边需要我前去处理一些事务,再见又不知是何时,此行,也算是来与你告别。”
“你伤势还未完全痊愈……”
“无妨,有胡先生的药方,回至长渊悉心调理几日,我自会痊愈。”
沈秋雨看向宁飞宇带着笑意的眸,问道:“那三月后的玄武门比试,你会来吗?”
“我可以认为这是你的邀请吗?”宁飞宇笑。
沈秋雨眨眨眼,并非答话,宁飞宇却是明晓她心中已隐隐有些不舍,从腰间取下一枚精致的玉珏,交由沈秋雨手中,“这枚玉珏算是我还你一恩的礼物,你且收好,日后它或许会救你一命。”
双目对视,一时俱无话。
沈秋雨突然觉得心里十分难受,但她也不知自己究竟为何难受,都说天下有不散的宴席,且面前之人三番四次调戏于她,她本该憎恶他,如今竟是舍不得他走。
“我收下了,只不过本姑娘福大命大,才不需要它救我一命。”
宁飞宇低头笑了笑,随后转身,负手缓缓走了出去,“那便有缘再会。”
“喂……”
沈秋雨低头看向宁飞宇放于她手中的那枚玉珏,佩面做工精致,中央篆有“宁”字,盘有龙凤之纹样,想来定是极为珍贵的贴身之物。
“这玉珏竟这般好看,算他有点良心。”
沈秋雨将玉珏系于腰间,随后略懂心法第一重后,开始试着演练这逍遥九诀式,太元剑法招式繁多,若想层层递进飞升剑修着实不易,更何况她根基尚未稳扎,更需要比寻常弟子勤加练习。
这招式她曾看长烟演练多次,又由大师兄教授了几次,可她始终不得要领,不免心头漾起一丝疑惑。
但她生来倔强,即便是天大的困难,她也要迎刃而上,于是她舒了一口气,运气全身力气,双手握住剑柄往上提,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在她略感体力不济时,剑体终于动了分毫。她心中一喜,使出全身气力施加于身,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剑体便可以随着她的意念拔出落下。
沈秋雨松了口气,却不知额上的汗水滴落,已浸湿了衣衫,她轻轻敲击了一下剑身,顿时响起清脆的回鸣,她不由勾了勾唇角,道:“大师兄果然疼我,这柄剑剑声通透,当真是万里挑一的宝剑。”
“秋雨!”
这时,怜羽的声音打破了石洞原有的宁静,见怜羽前来,沈秋雨忙将宝剑收回剑鞘,奔至怜羽面前,道:“师姐,怎今日有空来这山洞寻我?”
“这都一日不见你踪影了,师父担心于你,特派我前来寻你。”
“还不是因为我跟不上大家的进度,这逍遥九诀式连入门招式都学了许久,不过,今日我可以操纵宝剑啦,师姐,你且瞧瞧。”
沈秋雨言罢,凝聚心神,暗念心诀,食指和中指并出,指向天际,身后宝剑蓦地一震,耀起微弱的光芒,怜羽却是惊喜道:“你真的成功了。”
沈秋雨看向怜羽眸子中漾起晶莹的泪花,便提携内力将宝剑收起,忙上前拉住怜羽的手,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我是替你高兴,你这丫头,虽然天资不好,但好在这头脑聪颖,倒是一番好事。”
“我怎么听着你不像在夸我呢?”
沈秋雨伸手便去挠怜羽,怜羽破涕为笑,忙闪躲开来,笑道:“好啦,不与你闹了,你总是待在这石洞修行也并非长久之计,总该回归落云阁中与其他弟子一同修炼。”
“我知道,只是……”沈秋雨欲言又止。
“那些流言蜚语本就不是真的,你何故自寻烦恼,旁人不知,我却是清楚,大师兄本就与你两小无猜……”
“师姐,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认为会给大师兄带来困扰。”
沈秋雨轻叹了一口气,眸子里闪过一丝落寞,随后又恢复了往昔的笑脸,“走吧,不是师父寻我吗?”
怜羽动了动嘴唇,却终究未开口言语,牵着沈秋雨的手,离开了这石洞,前往落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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