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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胜江南》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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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乐盛宴这一天,整个江南城,不论贫富,不论主仆,所有的人兴高采烈,共襄盛举。整个江南城,笙歌四起、载歌载舞。

而平乐盛宴的高潮部分,必然是晚上四位美人的表演。

全城的人都聚集到了舞台这边。

皇上在雕龙金椅上坐下,座前的桌案上摆满了精致的点心和稀有的水果。皇上左右两边看了看,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丽贵妃身上,对着她招了招手,说到:“灵儿,来,你与朕同坐。”

丽贵妃站起身,行礼答道:“诺。”随即趾高气昂地往皇上身边走去,路过皇后座位的时候,还故意停了停,对了皇后轻轻一笑。皇后未曾抬眼,只是轻蔑地一笑,说到:“丽贵妃还不赶紧去坐下,不要耽误了众人看表演。”

坐在皇后身边的贤贵妃也是轻轻一笑,看了一眼皇后,又转而向丽贵妃说到:“妹妹好福气,竟得皇上这番恩宠,可是这圣心难测,妹妹可要好好享受这万般恩宠于一身的时光啊。”

丽贵妃轻蔑地一笑:“多谢姐姐教诲,妹妹定会谨记,还望姐姐们别责怪妹妹,抢了皇上的恩宠才好。”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皇上身边走去。

贤贵妃看到她这种目中无人的样子,愤愤不平地对皇后说到:“皇后娘娘,你看她那股狐媚劲,一点也不将您放在眼里。她到底还记不记得,谁才是这后宫之主。”

虽说贤贵妃也是一心想扶植自己的儿子将来登上帝位,奈何这大皇子自己不争气,皇上已经对他失望,而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便是嫡子黎渊,虽说这黎渊淡薄权位,可皇上似乎正是喜欢他这一点,而且黎渊为人素来谦和,皇上常说,这盛世之君,需仁德。若是将来黎渊继承大统,她现在站在皇后这边,将来说不定能为自己皇儿求得一个好的分封,能让她得以安享晚年。

对于丽贵妃的态度,皇后自然是极为厌恶的,她却不动声色地说到:“随她去吧。皇上现在对她圣宠正浓,本宫劝妹妹也别好处处与她针锋相对,若是哪日她在皇上面前告上妹妹一状,妹妹恐是要吃大亏。”贤贵妃所想,皇后怎能不知,这宫中人人都会为自己打算,她又岂能是真心想站在自己这一边的!那个丽妃这些年虽一直圣宠正浓,可她膝下无子,也只能嚣张这几年,只要将来她的渊儿继承大统,还需愁没有对付她的机会吗。而贤贵妃的大皇子虽不得宠,但他毕竟是长子,让她不得不防。还有那老四,这两年风头太盛,皇后转眼往齐嫔的座位看去,齐嫔也正好望向这边,齐嫔对她点头微微一笑,皇后没有做出任何表情,将目光收了回来。齐嫔近来的屡屡示好,有意无意地向皇后表示,黎辰断不会与渊儿争夺皇位,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个女人,以前确是小看她了。皇后闭上了眼,一想到这些,就让她头疼。

贤贵妃也不再接话,只回一句:“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表演开始了,前面的表演,是一些舞蹈,杂耍。最后的,才是四位美人的表演。

洛君年和陆青阳与四位皇子同席,与他们同席的,还有陆青阳的弟弟,陆廷尉的次子陆青宇。陆青宇只得十岁出头,宴席开始之前,吵着嚷着要与哥哥同座,陆廷尉拿他没辙,只能将他带了过来。而席上还有一位不速之客,便是月胧公主。本该坐在皇后身边的她,也是同样吵着要与哥哥同座,跑到了洛君年的旁边,就着他的身旁坐了下来。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皇后,哪会不知道自己女儿的那点心思,便也就依了她。

终于到了压轴的表演。四位美人的表演,再加上洛君年精心设计的舞台,让所有的人拍手叫绝。大家的眼光都被舞台上的表演所吸引住。洛君年暗暗地观察着皇上的表情,看到他完全被台上的人所吸引的样子,轻轻地扬起了嘴角。

“君年你看,那个江夕子,她跳到水里了,你看她变成人鱼了。”显然这个表演让月胧甚是喜欢,目光一刻也离不开舞台,却还是不断地拉扯着身边的洛君年与她一起拍手叫好。

洛君年附和道:“是的,公主喜欢就好。”

表演结束,皇上龙颜大悦,拍手叫好:“妙绝妙绝啊!”继而又转头看向洛君年说到:“君年,没想到这短短数十日,你竟安排了如此好的一场宴会,赏,重重有赏。”

洛君年起身谢礼。

皇上又看着台上的四位女子,说到:“想必,这四位就是江南城中鼎鼎大名的四大美人了,好,表演得好,通通重重有赏。”语毕,皇上又将四人仔细打量一番,接着指着顾清浅问到:“你,你叫什么名字?”

顾清浅回答到:“民女顾清浅。”

皇上说:“你,过来,到朕身边来。”

顾清浅缓步走到皇上身边,作了一个揖。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顾清浅抬起头来,清澈的双眸犹如一潭碧水,嘴角微微含笑。

皇上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继而道:“美人啊!果真是美人啊。刘常,赏酒。”

“诺!”刘公公接过皇上手中的酒樽,来到顾清浅跟前递于她。

顾清浅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刘公公手中的酒樽,可是皇上刚刚使用过的。

见顾清浅愣着,刘公公示意道:“顾姑娘,愣着干嘛啊,谢恩啊,与皇上同饮一樽酒,这可是莫大的恩赏。”

顾清浅见皇上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又悄悄地往洛君年看去,只见洛君年轻轻地点了点头,便接过了刘公公手中的酒樽,谢恩过后,一饮而尽。

此时,皇上更是龙颜大悦。而皇上身边的丽贵妃则满脸的不悦。皇后的脸色更是没有任何表情,其他妃嫔更是像看热闹一般。贤贵妃轻轻地说了一句:“看来,我们这后宫,可是又要添新人了。”

平乐宴之后的第二天,圣旨便传到了绯夜楼。刘公公亲自传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顾氏清浅,静容婉柔、风姿雅悦、丽质轻灵。着册封正四品贵仪,赐号淳。钦此。”

见顾清浅跪在原地未有动作,刘公公心里琢磨着,这必定是高兴过了头,便提醒道:“顾姑娘,哦不,应该叫淳贵仪了。还不赶紧谢恩。”

纵使有千般不愿,顾清浅也只得谢恩接旨。

刘公公走后,顾清浅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圣旨和一屋子的赏赐。

昨夜平乐盛宴之后,洛君年叫住了她,告诉她皇上极有可能看上她了,若是皇上下旨让她入宫,一定要应允,尽量争得皇上宠爱。洛君年没有告诉她为什么要让她进宫,她也不会去问。不仅是因为她知道即使留在这里,洛君年也不会对她有意,更重要的原因是,如果没有洛君年,现在的她,不知会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境地。

想她顾清浅虽有惊世美貌,缺奈何身世坎坷。五年前的她,若不是得洛君年相救,早就被他那个嗜赌的父亲为了一百两赌资卖给了张员外做妾。那张员外已年过六旬,向来贪恋美色,家中已有一妻五妾。而那时的她,年仅十四。更是因为这件事,将她卧病在床的母亲活活气死。洛君年将她从张员外手中救出之后,还厚葬了她的母亲。而无意间发现了她天生对琴律有很好的天分之后,更是请了顶尖的琴师来培养她的琴技,才有了今日的顾清浅。

不管洛君年为何原因让她入宫,至少知道自己对于他还是有价值的,这就足够了。三日后,便要同皇上一同入宫,而后宫中的尔虞我诈,又是否是她所能应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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