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宛如的木棍啪的一下掉在地上,林默默看了眼她苍白无色的脸,强忍着眼底的怒火看向张夫人,“张大娘,你这勾引的话是从何说起?我们住在这里是有付给张大伯房租的……”
张夫人眼神凌厉的上下瞄着林默默,砸得嘴巴啧啧响,指着林默默问围观的人:“房租?你也不看看你这浑身破烂的穷酸样,你拿的出来什么房租?怕是不是用身子贴上来吧?”
林默默眼角的余光瞥见李宛如,咬紧牙关还在坚持着,她暗暗祈祷对方不要倒下,撑着站起身,淡定自若的拍拍身上的土,这才在众人的议论下看向张夫人,“交没交房租把张大伯叫出来问问就知道了。”
这话说完,林默默心里的底气就少了半截。原本给玉扣的时候,她就担心会有这么一着,而玉扣送出了她也没有凭据,要是对方不承认,她和她娘就只能赔了东西赚骂名。
张夫人手撑着地起身,眼神不屑的看着林默默,“我家大成出门给人看病了,你当你是什么东西,随便就能把我家大成叫来的?”
见林默默眯着眼睛往自己跟前走,张夫人眼神闪烁着往后躲,急声问道:“你要干嘛?小小年纪,还想打人不成?”
李宛如突然冲出来挡在林默默身前,恰好挡住张夫人朝着林默默伸出来的手,她把张夫人的胳膊一抓,“别打默儿!”声音哀婉恳切,让林默默鼻尖又是一酸。
“娘,我没事,她不是要房租么?我就把房租给她找出来!”林默默从李宛如胳膊下钻出来,将张夫人的另外一只胳膊抓住,声音铿锵有力的说道:“各位爷爷奶奶叔伯婶子,我和我娘还有我爹一路逃荒过来,我爹找了份规矩森严的差事不能跟着我们娘俩,为了找个能过冬的房间,我把我家的传家宝给了张大伯当房租。我姓林,我的传家宝上也有一个林字,现在就戴在张大娘的身上。”
张夫人脸色惊慌的想夺回手,林默默已经在众人哄声之中把玉扣的绳扣抻开,转眼那个拇指大小的碧玉扣子就到了她的掌心之中。她瞄了一眼,便将‘林’字展现在了众人面前,“大家请看!”
扣子不大,林字本就更小,众人眯着眼睛凑上前来一看究竟,林默默眼见着张夫人脸色骤变。她见张夫人转身想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张夫人恼羞成怒刚要挣开,林默默急声说道:“我知道了,大娘是不知道我交了房租给张大伯,这才误会了我和娘亲的对不对?”
见张夫人面色发怔,林默默把她手松开的同时,点着头说道:“这就是了,要不然这平安扣也不可能随便就被我拉下来,一定是张大伯想给大娘一个惊喜,想让大娘自己发现,这才没有告诉你,对不对?”
林默默眼朝着前屋屋角一瞥,张郎中满面通红的就从屋角后面钻了出来,“哎呀呀,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围了这么多人来?”说话间他人走到近前,挡在张夫人面前。
林默默看着两个人通红的老脸,忍着怒气把平安扣递到张郎中手中,“张大伯,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对不对?”张郎中就坡下驴的赶紧承认了是自己失误,把误会给大家澄清之后就要拉张夫人回家。
林默默在他面前一拦,“大伯,我这玉扣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也是我们娘俩唯一傍身的东西了,我们把它拿出来就是想换个安身立命之所。之前你走的急,现在就趁着大家都在场咱们把话说清楚,这房子既然租给了我们,总得定下个期限来。”
周围早就有人议论,穷苦的地方多的是没人住的房子,这娘俩是当了冤大头才会拿玉当房租,这会听了这话,有人忍不住就喊,要是玉给了他,都能换来一处房产。
林默默见张家两口子眼神闪烁,瞧了一眼已经淡定下来的李宛如道:“张大伯,不如这样吧,五年期限吧,五年之内,这房屋就给我和我娘住了,五年之后,我们或租或者买,到时候再议。”
林默默不是不想用这玉换房子,可是她们孤儿寡母的到这个地方来,没少得张郎中照顾,何况现在李宛如还有了身孕,以后劳烦人家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她可不能把这人得罪透了。
张郎中还在犹豫之际,张夫人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平安扣,小笑嘻嘻的凑上前来。林默默在她手抓上前来之际就不动声色的挪开了,这倒也没影响张夫人的笑意,她清了清嗓子,柔声说道:“林姑娘这话说的,你们娘俩一看就是可怜之人,这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吧。”
说完像是害怕林默默反悔,张夫人转身就往人群外面钻。
“等一下!”这次出声阻拦的是李宛如,她没有血色的脸颊绷得很紧,见张夫人站住,便看向了人群里的一位长者,“既然事情说到这了,还是说清楚吧。里长既然来了,就麻烦帮我们见证一下,我们母女用这玉扣为凭,租住这张家二哥的宅院,五年期限之内,不管张家二哥是否归来,这院子都为我们母女所用,如若违反约定,就要归还玉扣。”
李宛如淡漠的话音一出,所有的人立刻看向了年纪苍老的里长,林默默既觉得李宛如考虑周全,又担心里长虽然有些身份,却会有失公允的偏袒张家人。
里长点着头出来,为两家作证之后,林默默的心稍微踏实了些。她之前说的五年包括了李宛如生产、养大孩子的时间,已经算是不短。
事情说好,林默默和李宛如一起在围观众人的注视下抬水进院,关上院门转身往里面走,林默默这才对这个临时的家有了些许的归属感。
“娘,你快点进屋里坐着,我烧水都擦拭过了就煮饭。”林默默说着话就要去搬弄柴火,却不想才一转身,就被李宛如一把拉住,扭脸对上李宛如满是疑惑的脸,她心里一紧的问道:“娘,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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