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饮的二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王瑞均忽然问道:“巽宫之阵全部金片集合起来的数量是骇人听闻的,墓室规模更是天下奇观,在下实在想不出附近什么人有如此能力,阁下能否实言相告,老朽感激不尽。”
伊藤信辅黯然道:“古代中国土地之辽阔当属成吉思汗及其子孙打下的江山,当时的蒙古征服了中亚,西亚和东欧的部分地区巨达四千五百万平方公里,令成吉思汗及其子孙被人称为世界征服者,当然也掠夺了各国无数的财富。俗话说打仗就是打钱,王先生难道没想过元朝的国库如果拥有如此庞大的财富会被农民起义的朱元璋所灭吗?”
王瑞均惊道:“难道在这里?那里面埋葬的就是……”呼之欲出的名字始终没敢说出口,这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被历史学者及权威听到会被骂作白痴和嘲笑成疯子。
伊藤信辅继续黯然的说:“不错,里面沉睡着的就是一代天骄,可惜在我有生之年只怕见不到了,哎,我不甘心。”
良久王瑞均回过神来诚恳道:“伊藤阁下,此阵虽然被机关和血腥抵消了大半的威力,但连唯一的生门都成了死亡之路,此阵已经变成了一只诡异嗜杀的怪兽,它是不可摧毁的。放弃吧,不要再白白浪费生命了。”虽然那些禽兽并不值得惋惜。
被酒精麻醉的王瑞均似乎忘记了伊藤也是一样的!
伊藤信辅默然不语狠狠的灌下几口烈酒:“王先生你会帮我的,你会帮我的。”
看着王瑞均摇头,伊藤信辅将瓶中的残酒一饮而尽,嘿嘿的笑声令王瑞均心底升起一股透彻心扉的凉意。
伊藤瞪着血红的眼珠阴森森的低语:“你会的,你会的,你一定会的。”
此时的伊藤信辅已被财富荣耀和毕生的追求蒙蔽了仅存的一丝良心,完全忘记了他在中国受到的教育,也忘记了腹中浸着老百姓汗水的食物。
深夜,王瑞均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营帐外站岗的鬼子在静悄悄的繁星下来回走动,伊藤最后的笑声充满着残忍xie淫的味道,令他心底的恐惧无法消散,虽然王瑞均不知道伊藤想要干什么,却也明白绝不是好兆头。
清晨,在伊藤的命令下,两百多名日本兵突袭了安家村,依照他的指示,老人和幼童全部活埋了,早期跟随伊藤信辅的五十多名池上残部手段更是令人发指,一年恐怖压抑的生活使他们都到了疯狂的边缘,被他们蹂躏致死的姑娘散乱的漂浮在村南的湖面上,永不瞑目的眼睛瞪视着空中朵朵的白云,仿佛在对苍天倾诉着阳光下的罪恶和对悲惨命运的不甘。
看着村庄被燃烧的火焰无情的吞噬,伊藤信辅被映红的面孔象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发出野兽咆哮般的狂笑,残存的一丝人性已从他身体里彻底的消失了,他已经沦为了魔鬼的奴仆,只会向主人卑微的屈膝以及无偿的献上自己已变为顽石的心脏。
温暖的和风轻抚微绿的柔枝发出若有若无的“呜呜”声,就像挣扎的亡者在痛苦的申辩。游荡的冤魂不必再哭泣很久,所有的侵略者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这是自古永恒不变的真理。等待他们的将是正义的审判和历史的谴责。
剩余的三百多名村民被丧心病狂的伊藤信辅赶入了墓道,伊藤信辅随手点了十名百姓将他们逼进英招之路,撕心裂肺的惨呼并没有使伊藤产生一丝丝的怜悯,在残忍的枪口下手无寸铁的平民显得那么的无助,和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分别,连续换过三波人后英招之路的机关终于在伊藤信辅丑陋的邪笑中消失贻尽,闻讯赶来的王瑞均看着凄惨的场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浑浊的泪水从颤抖的眼角顺流而下。
伊藤信辅得意的对他说:“王先生我说过您会帮我的,是吗?”王瑞均干枯的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灰白的胡子止不住的颤动,全身都在瑟瑟地发抖,深陷在眼窝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伊藤的笑容,暴怒的双手猛的抓过伊藤信辅的衣领,仿佛想把他塞进嘴里嚼碎后再吐到碾盘上碾成粉末洒在路面供千万人踩踏。
面无表情的兽兵冷冷的将王瑞均拉开狠狠地捣了几枪托,伊藤制止后温和的说:“怎么样王先生,还需要考虑吗?”
王瑞均喘出几口粗气尽量将口气放的平缓:“我可以尽我所能的帮你,你能不能先放了这些无辜的百姓。”
伊藤信辅微笑道:“当然可以,不过要等我瞻仰到天骄的风采之后。”
王瑞均长叹一声知道事已定局不再多作言语。
诱人的金黄与鲜红的血液组成了一幅诡异的图画,就像贪婪和残暴的组合体。
排满箭矢的血肉之躯被一具具的拖了出来,珍贵的液体被干涩的土地无情的吸允着,只留下一道微黑印痕。
洞内呛人的血腥之气渐渐弥漫了出来,许多人弯下腰不停的呕吐,王瑞均哆嗦着嘴唇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同胞的血液已浸透了他那厚重的鞋底,他每走一步仿佛都需要千斤之力。
穿过挤满怨灵的血路,王瑞均终于想通了,墓门就是八门之中的开门,开门四通八达,宜远行,见贵,求财等,百事吉利享通。开门为金神,如临震,巽二宫,为金克木,古代哲学思想认为“金木相克”,则不吉利。门克宫为迫,吉门被迫(吉门临被克之宫),则吉事不成。
王瑞均心念已定毫不犹豫的大步向前走去,越过英招之路,地面已不再有诱人疯狂的金属,取而代之的是整张的木板,洞壁上全是无数个同心的圆圈,伊藤仔细观察了一下原来那是木材的年轮,就像木材市场垒的整整齐齐的木阵,干燥的空间并没有使其出现任何的腐朽和苔藓。
王瑞均对伊藤道:“请跟我来,这个宫在下还是有把握可破解的。”村民们已被看管在墓门口,伊藤刚要举步忽然迟疑着挥了挥手,后面的几十名士兵从他身边掠过,直到最后一人走进后伊藤信辅才缓缓的挪动双脚。
临近出口的王瑞均回了回头,整队的黄军装阻挡了他的视线,并没有看到那个他期盼的身影,王瑞均坚毅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伸手在墙壁的用力的拍了拍。
一直保持警惕的伊藤信辅耳边响起重型物体移动的声音,自知不妙的他猛的倒翻出刚进入几米的木阵。
伊藤信辅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奇景,仿佛自己置身于一个庞大的机器内部,巨大的木质零件急速的移动着。
一人合抱粗的圆木互相交错的撞击着,丝毫没有死角可以躲避这突来的袭击,挤爆肚子的噗噗声和撞碎头颅的啪啪声杂乱的混在一起,撕心裂肺的惨呼并没有持续很久,短短十几秒钟后伊藤的耳朵便清净了,周围只剩下木材摩擦的嗤嗤声。等到一切静止之后,伊藤手电的光芒下已没有一具可以认得出身份的尸体,通道内到处都是一团团被巨力撞击的血肉模糊的残躯,没有一具尸体的骨骼是完整的,断裂的白骨从血肉中凸刺出来就像穿透胸膛剑尖,地上散落着大量已经找不到主人内脏。
被压扁的头颅已使伊藤辨认不出任何人的身份,恢复原状的墙壁已再也看不到圆圆的年轮,只有一道道的血流从上面慢慢的滑落,渐渐汇集成一条血河从洞口慢慢的流到了伊藤的脚下。
伊藤狂嚎一声跳了起来,弯腰不停地呕吐,仿佛想把漆黑的心脏也从口中排出体外一般。
良久,恢复神智的伊藤信辅发疯似地狂奔到墓门口,嘶哑的咆哮:“把他们全部都带进来,我要你们统统给皇军陪葬。王瑞均!王瑞均!”
伊藤信辅在近百人的血肉刺激下狰狞丑恶的面容扭曲着,就像来自地狱让人作呕的恶魔。
两百多名村民被分成了十队,十字形的通道内气味已被污染的使人无法忍受,呕吐的声音反复响起。
中间的血路在五波村民的牺牲下机关依然没有丝毫的迟钝,地上的血河已越来越长,愤怒的安家村长和几名青年怒骂着向伊藤扑去,伊藤信辅邪笑着挥了挥手,罪恶的刺刀无情的刺穿了他们的胸膛。
忠厚朴实的村民们压抑心底的愤怒终于彻底的爆发了,纷纷向身边的鬼子扑了过去,伊藤惊讶的看着这群枪口下的羔羊变成了一只只暴怒老虎。
伊藤信辅一边慢慢的后退一边用日语狂呼:“全都疯了,把他们全杀光。”外面守卫的鬼子也闻讯闯了进来看到这一切呆住了,三十几个日本兵和百余名愤怒的群众杂乱的混在了一起,退出来的伊藤深知三十多支枪如果被村民抢过去的话结局就无可收拾了,于是果断的命令部下开枪射击。
端着轻机枪的鬼子犹豫了,毕竟里面混合着他们自己的战友。一颗飞来的子弹击中了伊藤信辅的左肩,剧痛下的伊藤掏出手枪指向机枪手,机枪手看着脑门上黑洞洞的枪口无奈的扣动了扳机。滚烫的弹壳蹦跳着掉在早已流满鲜血的地上,冒起一股股焦臭烟气,在无情的扫射下,人群一排排的倒了下去,一个村子的无辜生命仅仅换来了几十具侵略者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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