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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进行曲:黎明》第二章 致牺牲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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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金色的锋利长剑威风凛凛地居于当中,象征着自被奴役开始就从未间断的反抗和勇气,银白的荆棘花自剑尖轻柔地环绕而上,最终和剑柄融为一体,宛若天成,象征着如今的自由和辉煌——这便是如今的“荆棘之剑”纹章,当今大陆上辨识度最高的图案之一。原因很简单,这是奥加帝国国旗图案的主体部分,也是帝国皇族才有资格使用的纹章。在当今的世界,即使是在遥远的北方维斯赫蒂大陆,也不会有人完全对这个强盛的人类帝国一无所知。

而这个身上的雨水没有干透,正牵着风系战马喘着粗气,但仍然保持着挺拔的站姿与军容的传令兵左胸盔甲上,刻着的正是这个没有任何人敢随意伪造的纹章。

这也说明,他不是一个简单的来自帝都的传令兵,在帝都能使用这个图案的军队,只有属于皇储卫率的旭阳卫以及皇帝亲属的御威卫,考虑到当今女皇孩子才不到两岁,能来传令的,自然只有皇帝的御威卫了。

想到这里,莱娜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急促地赶到了传令兵面前,这时她的副统领也刚收到消息堪堪赶到。

“塞恩统领大人,陛下紧急密令!”

完全没有任何废话,莱娜站定的同时,他已经从刻有空间魔法法阵的腰带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圆筒,递给莱娜之后自觉地后退两步一言不发。

“这么高级的精神烙印?”莱娜心里有点犯嘀咕,不过还是注入自己的精神力,小圆筒上随即出现了一套密密麻麻的纹路,随着精神力在这些纹路上按着特定线路运行之后,圆筒口终于轻轻弹开。

莱娜打开这只信筒,从中抽出一只淡金色的纸卷,上面的文字不多,而且个个都很飘逸,和常见的中央公文那标准好认的字体完全不一样,也和莱娜记忆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女皇手书完美重合。

“上层正在交涉,最好和平解决。但不可放松警惕,做好交战准备。”

“所以果然是有隐情咯···”莱娜回头瞅见眼巴巴的副统领,还是先向传令兵确认了一下,“陛下指定我一个人看了吗?”

“陛下说让塞恩统领大人和副统领大人谨慎处理局势。”

“那就是可以看了。”都不等莱娜把东西交给他,卡尔洛尼已经猴急地抢过了信纸。

已经大概了解了卡尔洛尼性格的莱娜也没有在意,继续追问传令兵:“陛下还有什么交代吗?”

“陛下口谕,会派军情处特使协助此事的追查,命边防军方面全力配合。”传令兵身形一肃,用一种像是传达神谕的神情认真地传达了女皇的意志。

“特使?军情处?什么时候到?”听到军情处这个名字,莱娜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这个不知道,不过以他们的效率,应该就这这两天。”

看着有点狼狈的传令兵,已经知道了消息的莱娜挥了挥手:“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这里比较湿热,让他们给你弄点除湿的东西,顺便把里衣换了。”

“多谢统领大人关心!”

回头一看,卡尔洛尼也是一副凝重的样子,看样子有话要说。不过莱娜直接打断了他:“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们先回米德海拉堡,路上说。”

本来这种边境高度紧张的时候,他们这一正一副两大统帅最好是坐镇大本营最好。不过这一周以来,亡灵的活动越来越猖狂,而且非常分散。然而边境紧张,其他的部队都已经派往边境线进入高度防备,于是就只有直属师的部队冒着夏季帝国北方的大暴雨东奔西跑,连续作战了一周,已经高度疲惫。正好这个卡普卡村离边防军大本营米德海拉堡不远,为了防止出岔子,也为了鼓舞士气,莱娜这才亲自带着部队来处理今早这里的亡灵警报。

当然,这种事一个统帅去就够了,这个卡尔洛尼非要跑过来,就单纯的是想出来散散心了。让谁天天在潮湿暴雨的环境里和一大群孤僻的御边卫军官【2】呆在一起,然后看着边境快堆成小山的敌情报告,还要一份份地仔细做分析,给前线部队做出回应,估计都是一个头两个大。也正是理解职务卡尔洛尼这些比自己更繁重的职务有多辛苦,莱娜才同意了他的同行。当然,至于为什么不让卡尔洛尼来卡普卡村,自己去帮他处理这些事···偷懒是人之常情嘛,大家懂就好。

“传令兵!”莱娜一边收回密令信纸,一边大声招呼。

“到!”一个身穿御边卫传令兵轻铠的女兵立刻跑到了她的面前。

“命令迅速清理战场,亡灵遗骸集中净化,村民遗体全部火化,然后全军集合,返回米德海拉堡!”

“是!”

亡灵的遗骸本身仍然带有诅咒,虽然会伴随着时间慢慢减弱消失,但是即使是低阶亡灵的遗骸,这些诅咒自然消失仍然需要接近三天的时间,而三天里会发生什么悲剧,谁都不好说,并且不光是人类,所有的动物,甚至魔兽,如果有伤口碰到了这些诅咒,也是会出大事的。因此,必须将所有遗骸都集中起来,然后使用光系魔法——“净化”清除诅咒才行。

当然,这里的都是低阶亡灵,只用三阶的“净化”就行了。

而至于那些悲惨的村民,他们属于还没有被完全转化为亡灵的活尸,本身并没有那么强的诅咒,但是如果被食腐动物吃下去,无论是苍蝇还是秃鹫,都会制造新的亡灵次级诅咒传播体,这些次级诅咒不一定要人的命,但是让人感染恶性疾病还是很轻松的。所以虽然有点不忍,但是为了防止这些悲剧和疫情的发生,只能采取火化。

不得不说,不愧是公认的战力仅次于帝武军的御边卫——甚至帝国内有不少人认为,御边卫的综合战斗力仅次于帝国四卫【2】,比只擅长城市内作战的旭阳卫和御威卫都要强上一筹——短短十多分钟后,所有村民的尸体和一大堆白花花的亡灵遗骸就都被分别集中到了村子中央的老旧教堂广场外。

“报告统领大人,卡普卡村死亡村民186人,452具亡灵遗骸已经全部集齐。”

此刻,广场周围,密密麻麻又秩序井然地站满了沉默的御边卫士兵,满身的泥泞和血水,将他们都渲染上了一层浓浓的肃杀之意。

和帝国所有其它军队都不一样,他们自幼经历战争,因为战争成为御边卫,然后一生都在严酷的边疆战场作战,沉默,是他们最大的共同特质。除了和战友们私下里的交流外,这些从内到外都伤痕累累的战士们,无论是艰苦的千里行军,还是猛然遭到袭击,亦或是和绝对优势的敌人进行决死之战,都是沉默寡言的,他们永远都会绝对等待、绝对服从军令,似乎命令,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此刻,面对着同胞们的惨死,换做包括帝国四卫在内的其它军队,都不会像他们这般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广场上为数不多的声音,就是剩下的那几个幸存村民已经沙哑的哭泣声,还有火把的噼啪声。

站在这支沉默的军队前面,左边是家破人亡的哭泣,右边是代表着毁灭和祭奠的火把,面前是被玷污的生灵和同胞,莱娜的心情不自觉地有些沉重。即使对她来说,她见过不知多少比这要惨烈得多的场面,也经历过比这要撕心裂肺的多的痛苦,但是她此刻也不能真正完全平静。

看着插在自己和这些亡者之间的那面同样沾上了血和泥的帝国军旗,莱娜感觉自己心里那个想法又坚定了一分。

莱娜深深吸了一口粘稠的空气,冲着向自己汇报的骑兵师第二纵纵长点了点头:“开始吧。”

同样是御边卫出身的纵长得到了命令,冷漠的眼神不带任何波动,转身面向军旗:“愿,所有被玷污的灵魂安息!”

伴随着他的话语,拿着火把的士兵小队和拿着净化魔法卷轴的士兵小队分别上前,开始送这些终于得到安息的灵魂最后一程···

而与此伴随的,是那几个可怜人猛然间放大,然后彻底失声的嚎啕大哭···

【1】:御边卫出身的军官晋升是相当艰难的,他们至多只能做到军长一职,同时基本上只能在御边卫内任职,不太可能调往其他卫率。而御边卫的正副最高统帅,则必须由帝国派来的官员担任。

【2】:帝国四卫是指帝国三军中帝武军的左右骁武卫、左右光武卫这四大卫率,共计120万,是帝国最强大的主力军队。更多关于帝国军队的情况,请参照资料卡片:奥加帝国的“军制”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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