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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进行曲:黎明》第五章 严峻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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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了整整一周的大暴雨后,隆道尔走廊一线终于迎来了今年入夏以来为数不多的晴天。

今年奥加帝国的夏季风总体强于往年,导致帝国各地普降暴雨。北方地区还好,一方面北方虽然也是平原,和南方一样属于奥琳加尔平原的一部分,但是有一些起伏和丘陵,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这里流经了奥加帝国的母亲河,也是全世界流量最大的河流——奥琳加尔河【1】,密布的水网将这些径流最终引入宽阔的奥加河,向西汇入南温彻尔曼海,因此没有什么洪涝之类的情况发生。

而南方由于只有两条水系不怎么发达的明河和边河,今年有两个主要产粮行省发生了大洪涝,帝国南方此刻到处都在赈灾、抢修河道,还有安抚灾民,加上本就紧张的财政,所以面对维列人4万部队的北侵,帝国才会如此被动,竟然让他们一路北上快到了边河。

不过这并不是莱娜需要考虑的问题,眼看着天气转晴,莱娜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了,因为她多年的军旅生涯告诉她,这个时候天气的变化,很有可能成为催促优势对手先发制人的催化剂。

道理很简单,连降大雨,道路泥泞不堪,后勤艰难,军令传达、战场列阵等等都不方便,不是特殊情况,没有哪个将领会在这种情况下主动出击。这一点,无论是魔法世界还是科学世界,对军事家们来说都是通用的。

然而,据莱娜了解,每年隆道尔地区的这一波连续大雨过后,会有一个至少10天左右的晴朗期,以这靠近南回归线的太阳强度,地面很快就会非常干燥,晴朗的天气也非常利于大规模的军队集团作战。

而稍微看看此刻帝国边境线两侧,双方的军力对比,就能明白莱娜的担忧从何而来:

奥加帝国一侧,边境西半部分,即隆道尔走廊,有作战力的部队共有御边卫26万,其中唯一的骑兵部队刚刚在大暴雨中连续作战一周,疲惫至极;而对面,是圣辉教护教军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六军团及第五军团一部分,共计52万。

边境东半部分,即奥加帝国附属的洛菲王国,有左光武卫三个军及右光武卫一个军,共计20万,即使算上洛菲王国最有战斗力的皇家军团,一共也就23万人;而对面,驻扎着圣辉护教军第五、第七、第八、第九军团,共计37万人,同时在南恩德比教区的北部,还有护教军的第十军团待命。

如果这些军团的番号前面,都能添上一个数字,变成前十后的军团,莱娜还不会如此担心,那些军团的战斗力,估计也就比那些小国的军队强一点,碰到普纳曼洛尔族的土匪强盗都够呛。但是这前十的护教军团,战斗力还是不可小觑的。他们也许单兵能力,甚至于同等人数编制下的战斗力比不过光武卫,但是和御边卫相比基本都是五五开。更何况,东线他们也基本上可以说是50万兵力压制光武卫20万人。

总结一句话,目前边境地区,奥加帝国正在以46万兵力加上勉强有点战斗力的3万仆从军,对抗战斗力并不逊色自己的整整百万敌军。

而除了兵力的劣势之外,还有连续几年的大灾害,帝国目前已经很难再拨出军费调动部队,南线到现在打了大半个月,养着百万常备骑兵【2】的帝国,才勉强凑齐两个军十万人参战,就很说明问题了。

也就是说,一旦打起来,北线这近五十万部队的后勤,估计就只有靠敌人了。

而一旦边境线失守,以帝国目前的动员能力,估计很难快速调度部队。而届时,出现在百万护教军面前的,就将是南北长达2500公里,几乎没有任何关险可守的奥琳加尔平原,还有只有几万军队驻守的瓦罗兰。

这不是莱娜自己吓自己,也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一种确实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无论这种情况再怎么糟糕,个人再怎么不愿意看到,如果因为不喜欢就不去考虑,那就是典型的掩耳盗铃。而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统帅,莱娜深知,“从最坏的情况出发”的必要性。

因此,她刚一回来,就火急火燎地找府屯卫的负责人。

所谓府屯卫,用一种比较好理解的说法来讲,就是“生产建设兵团”,是帝国针对环境艰苦的地区、人口稀少但是必须开发的地区甚至为了配合移民政策而设置的半军事化组织。说是“卫率”,基本没啥战斗力,里面基本都是没什么修为,或者说修为连军队最低要求线都达不到的人。他们和军事沾边的,除了用都不怎么用的军事编制,估计就是平日里有空的时候,练的那种类似军体拳性质的强身健体的招式···

在这种斗气魔法的世界里,指望这些人上阵打仗,那纯粹就是搞笑了。

莱娜找他,当然不是为了兵员的问题,而是为了刚才说过的后勤问题。既然中央拿不出钱,也凑不出物资,那地方就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事实上,在帝国里像是“捡来的孩子”一样的御边卫,平时的后勤也基本不怎么靠中央,中央除了给一些比其他卫率少得多的军饷和必要的装备之外,就剩下精神奖励了。这种情况下,本身就是特殊的边防军的另一半组成的府屯卫,基本就成了和御边卫一条船上的人了。互帮互助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应该说边境地区的军事化体系还是有它的好处的,其中有一点就是找人,尤其是军队找人的时候特别简单。

作为大统领的莱娜军令一下,这位吨位不轻的府屯卫屯长立马就开足了马力,挺着大肚皮赶过来了。

在莱娜走进前厅议事厅的时候,这位名唤阿尔布刘恩·奥德曼的仁兄,正摊在客座上,比莱娜的丘陵还高出一头的胸口上下起伏,发出拉风箱般的声音,手上拿着一块快湿了一半的手帕不停地擦着汗,不过这玩意儿能照顾的面积太小了,他身上到处露出皮肤的地方,基本上都有分不清是油还是水的汗珠在滑落。

讲道理,这情况莱娜还真是没怎么见过,因为毕竟这是个斗气魔法的世界,上层的人条件摆在那里,不管天赋如何基本都多少会修炼一点,而只要练了哪怕一点,身体素质就不会太差,出去跑个两三公里都是小意思。下层人如果没有天赋,倒是确实没机会修炼,但是人家每天都在劳动,为生计奔波啊,那运动量下来,身体素质也不差。

像这位仁兄这种情况,莱娜是真的活久见了。

毕竟之前自己到任的时候,奥德曼有充足的准备时间慢慢过来,不像今天这样,连续两道催促,还是军令,也是难为他了。

而且这位仁兄,由于莱娜和他唯一一次见面的时候,立下马威有点过头,有点吓到他,他现在是累成狗但是连杯统帅府的水都不敢叫下人上的···

看到奥德曼这副样子,莱娜还感到有点莫名其妙:“迪亚洛?”

“在,大人。”

“怎么连杯水都不给这位···嗯···”

“奥德曼屯长,大人。”

“···赶紧给奥德曼阁下上水啊!”

“不不不!不用了莱娜阁下!【3】”

听到莱娜的好意,奥德曼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挺着肚皮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莱娜见状赶紧上去一巴掌把他又按了回去,这一巴掌劲儿还不小,加上习惯性使出来的“透劲”,连带着椅子都发出一阵痛苦的嘎吱声,奥德曼身上的这层“装甲”都形成了一层波浪。

“给奥德曼阁下添麻烦了,没想到阁下···额···移动不便,虽然军情紧急,但是这一小会儿也不碍事。我的问题。”莱娜没有回主座,就这么坐在了他的旁边,露出了礼貌性的微笑。

在外人面前,莱娜还是非常得体的,连带着她的万年死鱼眼都藏了起来。这些对她而言这些应对都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几乎成了身体习惯。

看到奥德曼还准备说些什么,莱娜赶紧打断了他:“阁下还是先休息吧,这些客套话我们同袍之间就没必要讲太多了,一会儿我们讨论眼下局势,可要依靠阁下的高见了。到时候可不要惜字如金啊,哈哈哈。”

说完,刚好迪亚洛端着一种名叫卡不提,实际上和绿茶很相似的饮料过来,莱娜赶紧站起来接过,轻轻摆在了奥德曼身边的桌子上:“也不知道阁下喜欢的温度,我是雷系斗气,没办法现场调整,希望阁下原谅啊。”

“不不不,莱娜阁下实在是太客气了,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问题,还劳烦阁下了,随便什么温度都行,只要不耽误军情就行。”

“我虽然没有修习斗气的天赋,不过这次回去一定锻炼身体,下次争取不让阁下操心了。”

莱娜笑了笑,没有说话,把茶杯推过去示意他喝,自己则是起身,背对着奥德曼走向了主座。

不过,在奥德曼这个没修为的人看不见的角度,也当着迪亚洛的面,莱娜瞬间恢复死鱼眼,然后把手上那层刚才沾上的油腻有斗气瞬间处理掉,然后又是一脸的笑意···

这一系列行为看的迪亚洛一脸地不忍直视,如果不是当着客人的面,估计就要直接用托盘捂脸了···

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当初被这么个神奇的主人救下来了,要不是跟着主人见过真正那些优雅得体的贵族和官员的行为举止,他估计都要怀疑整个帝国上层的礼仪水平怕不是还不如他们村的村长···

【1】:奥琳加尔自公国时期开始,对地形区的命名,就是遵循“征服到哪就命名到哪”,不管原来有没有地名,被征服之后就要按照奥琳加尔人的意志重新命名,永远打上奥琳加尔人的标签。

【2】:奥加帝国作为骑兵帝国,全国有着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庞大养马场,所有主力部队,基本都实现了兽力机动。

帝国四卫中的左右骁武卫,作为骑兵部队,每名士兵常备两匹战马,一高阶一低阶,低阶用来赶路和负重,高阶战马专注作战。

左右光武卫作为步兵部队,全军配备低阶战马,部分配备高阶战马,实现“上马行军,下马作战”。

当然,“捡来的孩子”——御边卫,战马配额少得可怜,目前只能集中出一只骑兵师集中使用。

【3】:当前世界通行的礼仪源于嘉洛威兰共和国,长辈或高位之人称呼后辈、低位之人,称姓;下级或者同辈之人,称名,后面根据不同情况加上后缀。

都有官职或地位,但是不在一个体系,使用“阁下”;在同一个体系,加上官职;最广泛的,直接使用“大人”,虽然不太准确,但是非正式场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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