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多年沉寂,温凉还是被这小奶包一句话逗笑。
她往旁边看了一眼,这个时候用餐的人还不是很多,西餐厅里远远坐着几桌人,旁边的卡座,却是没人的。
“小东西,快回去找你爸妈去,晚了他们该着急了!”眼角余光瞥见那辆停在路边的车已经离开了,她拿起手包也准备走。
小奶包的嘴一抿,眉头一皱,眼眶里面马上便包了一团眼泪,控诉地说:“温凉,你真是太狠心了!”
被这小奶包指名道姓,温凉的小心肝都颤了一下。
连和乔森分手的伤感,都一下子没有了。
那小奶包还在含泪继续控诉:“你抛夫弃子这么多年,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她额头黑线飘过,抛夫弃子?
什么时候她竟然连丈夫孩子都有?
转过头去看站在后面卡座上看着她的小奶包,他长得很好看,那双桃仁瞳孔,湿漉漉的,这样看着她,竟让她莫名升起一抹罪恶感来。
不得不停下来,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你是我的妈咪,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啊!”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那小奶包倏然伸出手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脖颈,然后整个人就挂在了她的怀里。
她不得不腾出手去抱住他,防止他摔下去。
软乎乎小小的人儿挂在她的怀里,那一瞬,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的心里发暖,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
这种感觉,来得太过于凶猛。
可是,她连孩子都没有生过,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眼前这个孩子,应该是认错了人!
她想要把他放下来,可是,那小奶包就这样把她给黏上了,抱着她的脖颈不肯放,用脸去蹭她的脖颈。
糯软奶气地在她脖颈上撒娇:“妈咪,小宝想死你,你再不回来,爹地就要被那个讨厌的女人抢走了!”
他握着小拳头,义愤填膺。
显然对那个要成为他后妈的女人,十分不喜欢。
温凉心想着,这应该是一个早早没有了母亲的孩子,把她认错了,这么小的孩子没有了母亲,也确实可怜。
心里软了一些,她揉着他的头发哄道:“乖,你若是不让你爹地结婚,他一个人,会孤单的。”
她有些词穷,不知道该如何和小孩子聊天。
在国外这么多年,她下意识抗拒接近小孩。
“才不会呢!”
小奶包嘟着嘴巴,然后笑得弯起了眉目来和她说:“爹地说,心里有妈咪你,也就不孤单了!”
心里有一个人,长夜漫漫,也不觉孤单。
温凉莫名心悸,不知道他的父亲是什么人,倒也深情。
刚想要劝小奶包去找他的父亲,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急促响起,她条件反射抓起手机来。
话筒那边传来许沈铮的声音:“快来云顶大厦,人命案!”
“明白!”
简短的对话,那边首先挂断电话,沈铮这个人,从来都是这么简练迅速。
温凉不做停留,拿起手包就要走。
大腿上却挂着一个甩不开的小奶包,眼看着她要走,大大的眼眶里立马又包起了一团泪。
无比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妈咪,你又要抛下我了吗?”
温凉的头都大了,这个孩子,真的是一个人精。
刚刚才满脸笑容,现在马上就眼眶含泪了,她正色地说:“小东西,我不是你妈咪,阿姨现在有重要的事情去处理,你去找你爸爸。”
“爹地也叫我小东西,你也叫我小东西,还说不是我的妈咪!”
小奶包马上握着拳头抗议,包着眼泪湿漉漉地看着她。
“额……”这是什么逻辑,他爸爸叫他小东西,她叫他小东西,就是他妈咪了?
她头疼不已,那小家伙已经凑过来,舔着脸讨好地看着她:“妈咪,你是不是要去工作?你带我去,我就跟着你,不说话不捣乱!”
他摆出来很乖的样子,像个小大人。
温凉刚想说那种地方不合适他去,想了一下,把他丢在这里也不大好,还是把他带去,交给警察处理。
身为法医,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多么重要温凉清楚。
也顾不上什么,直接拎了小奶包出门。
侍者已经把她的车开来,她把小奶包往后座上丢了,给他系好安全带,匆匆朝着云顶大厦去了。
等她到达的时候,云顶大厦前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
作为c城地标建筑,云顶大厦的雄伟壮观自不在话下,直插云霄屹立在这寸金寸土的市中心。
是顾氏集团的行政所在!
因为大厦巨大,是不可能封场,只能在命案范围清场了。
楼下有两个警察带着大厦的几十个在保安维持秩序,记者不知道怎么这么快已经闻到了风声,簇拥在楼下。
命案出在顾氏集团,必定会成为这段时间的头条。
温凉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带着小奶包穿过人墙进入大厦。
大厦里和外面全然不同,外面闹哄哄的,里面却格外安静,偶尔有走动的人,皆是清一色的职业西装,走路的声音极轻。
人人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机械运作。
温凉不得不感慨,顾氏集团的员工,真的是职业素养强大!
径直上了四十八层,电梯一开,她就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
“温法医,你来了!”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高大男人朝着温凉走过来,皮肤黝黑,十分硬朗,这是长期奋战在一线上刑警队长沈铮。
他递给温凉一份受害人的资料,随即开口介绍:“死者叫许愿,23岁,是顾氏集团董事长秘书部的一名秘书,尸体被发现在女厕里,没什么外伤,很奇怪!”
既然奇怪,那就表明,死者的死因还没能找到。
“是谁发现的尸体?”
沈铮刚想要回答温凉的问题,目光却落在温凉身后那个尾巴上,穿着小西装的小奶包背着书包紧紧跟着温凉。
亦步亦趋的。
沈铮有些发懵:“温法医有孩子了??”
温凉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小累赘,摇头道:“路上捡的,估计是和家里人走失了!”
说着,他朝着大厅人群喊了一声:“赵小东。”
从人群里钻出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提着一个工具箱。
实习法医赵小东迎了上来:“温法医,你去看看现场,死者死得太怪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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