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笑容逐渐冷却,叶莺莺几乎是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如果非得这样,那可不可以再给我五个月的时间?”
叶莺莺低头看向自己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声音忽然变得有些**:“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再去死……”
其实,从来到这个小别院开始,叶莺莺就意识到了,自己被卷入的事情已经不是商业竞争那么简单。
和萧文光接触的这段时间,她即便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非一般人的气息,那是种霸权主义,能够随便将人捏死的感觉。
尤其知道自己被带到这里跟萧文山有关,过于平静的日子让她也意识到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如今听着这句不知是不是玩笑的话,叶莺莺心里有种感觉,自己和阿山都危险了。
其实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本不该害怕。只是现在拥有的东西太多,舍不得了。尤其这个还没出生的孩子。
做母亲不易,从怀孕的那一刻开始,叶莺莺就逐渐感觉到小家伙的陪伴,为人母的意识也越来越强烈。
她不想这个孩子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至少要拼尽全力让小家伙活下来吧。
“能不能……让我死之前跟阿山见一面?还有这个孩子,出生后把他送到乡下去可以吗?我不用他将来多有出息,只求他一生平安,做个小农民就好。”叶莺莺交代后事一般,说了许多。
她一边说,一边落泪,身体也在微微发抖。她真的,真的,舍不得。
萧文光看着叶莺莺,没再说一句话。
他有些走神,似乎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据贴身的嬷嬷说,当年他的母亲本来也是犯了错,要被赐死,但母亲苦苦哀求先帝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母亲说:“我死不要紧,这个孩子是无辜的。我想他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哪怕做个普通百姓……”
萧文光走的时候没说一句话,叶莺莺坐在原地,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肚子。
第二天,叶莺莺没有等到死讯。
第三天,也没有。
第四天,第五天,乃至后面的七八天,她都没有收到任何的信息。
叶莺莺依旧寂寥地生活在这个小院子中,萧文光似乎把她给忘记了。
直到有一天,萧文山出现了。
就跟他第一次回归一样,那样悄无声息的,平静的,仿若每天都会踏入这里,走到叶莺莺的跟前。
叶莺莺当时还揉了几次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可是很快的,泪水充斥了眼眶,然后不受控制地一滴滴落下。
她真的看见萧文山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
萧文山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衫,脸上消瘦了不少,没有什么血色,乌黑的长发半披在身后,让他看起来更加清瘦,仿若风一吹就会飘走。
他的脸上带着笑容,是久别重逢的那种,他每一步走得很慢,但眼中也同样落了泪。
两人似乎都未曾想到重逢得这么突然,竟然一时间看着对方好一会儿,才相拥在一起!
两人紧紧抱着对方,生怕这是一个梦,用力嗅到对方的气息才算是确定了真人。叶莺莺真的以为要想再见到萧文山,是在她死的那一天。所以,一时失控,痛哭了起来。
萧文山轻轻推开她,为她拭去眼泪,柔声安慰道:“不哭,不哭,当心孩子。”
叶莺莺点了点头,努力控制,望着这张日思夜想的脸,似乎又有太多感慨。她最终握住萧文山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然后欣慰道:“宝宝,你爹回来了。”
萧文山的手包着叶莺莺的肚子,满满的幸福感,他说道:“爹来了,你和娘都不怕了。”
两人又相拥了好一会儿,萧文山才拉着叶莺莺坐下,然后一直握着她的手,问道:“这些日子,还好吗?”
叶莺莺点头:“我和孩子都很好。你呢?”心里太多的苦楚在此刻都化作了甜腻,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幸福的事情了。
萧文山也是同样的感觉,自然没有说出自己这些天的遭遇,琵琶骨被锁之痛在妻儿面前,也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他今日能够顺利出来,其实是宰相的营救。
从他失踪之日起,宰相就猜测到他被萧文光抓了去,于是动用全部力量进行调查,今日找到机会营救。
其实,萧文山心里清楚,与其说他是被营救出来的,倒不如说是萧文光故意放人。毕竟这里皇宫之中。宰相你的人再如何本事,又怎么能逃得掉宫中的侍卫森严?
只是,萧文光这么做的用意到底是为什么,萧文山不知道。但他清楚,自己一定要出去,不为别的,只为叶莺莺。
他想她想得快要发狂了。
两人诉说了对彼此的思念,那种温馨幸福好似平常人家普通的唠嗑。没一会儿,萧文山问道:“莺莺,你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随我回白塔村过普通的生活吗?”
这个问题显得有些突兀,叶莺莺一时还没转过弯儿来。
她觉得看见了萧文山,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甚至觉得马上就能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回到南阳阁。
南阳阁……
那个叶莺莺用心血打造起来的地方。
一点一滴都是她的成长,如果说放弃,而且永远不能再碰……
“阿山,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叶莺莺忍不住问道。那个萧文光又是把她关在这里,又是威胁她去死的,到底天底下有什么人这般嚣张厉害!
萧文山的表情有些难看,他咬了咬唇,还是答道:“萧文光他……是当今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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