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一过,天就下起了大雨,不平之处都填满了水,坑坑洼洼的像破碎的镜子,将一切都倒映出来。
此刻,我们的心情是十分地紧张,在院子里缩着一口大气也不敢出。整个空间内只能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咿呀”这么一声后,我们又马上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包围,心说其它小的就已经够我们喝一壶的了,这要是再来个大的,实在是吃不消啊。等了半分钟,又是“咿呀”一声,那大门被拉开了。接着我们就看见一个身着白裙,披着长发的女人从那里面走出来。
师父的眉头始终都是皱着的,手里还紧握着符纸说,
“还真就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君生留心!”
那女人打了一把油纸伞,风一吹就衣裙飘飘,发丝缕缕,她晃着脑袋,视线游移,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扫视了一圈后,她的目光楞在了我们这里。
师父猛地把我的头按了下去,用非常细的声音说,
“千万别看她眼睛!”
她迈着细碎的脚步,朝我们走来,在距离我们只有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水镜倒映出了她的样貌,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我还是知晓了她的清秀与姣好。
我不知道倾国倾城到底有多“倾”,老实说,我并了解那种非比寻常是如何的,但我要猜她不是鬼就是妖的话,那概率可以说是百分百!聊斋里也就是这么写的,如果不借以绝佳俏颜如何得以勾魂夺魄?
尽管我还能保持理智思考,但我却不自觉地想抬起头去看她。心说我怎么也学起了柔弱书生,还能被抓住了心思,为了一睹花容连命都不要了?我也惭愧自己何以在如此情况下还有心思赏“花”?要命的玩意儿!那思绪竟像决了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心说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绝艳之女子,要是能得她一面之缘,死也心甘情愿了!
抬头之后我发现她正紧盯着我手里的簪子,于是就试着把簪子递上前去,在她面无表情接过簪子那刻,我触碰到了她的手,似山间的泉水那般细腻,又有如冰块一样的零度。眼神空洞却默含几许温情,杏唇微启。
恍惚之中,我隐约听见有人正在喊着我的名字,
“君生!君生!”
我咯噔一下,心说不妙,那不是师父的声音嘛?如果真正的师父在外面,那我旁边这个又是什么?
“君生,君生。”
……
转头一看,我旁边哪里还有什么师父,而且站在我前面的人也早就换了,可让我想不到的是,那人竟是郑老汉!
他看我挣扎得厉害,便把我绑住,操起一把磨得白晃晃的菜刀向我用力劈来。
“师父!救命!”
……
受伤是在所难免的,好在师父出手极快一下子将我拉了回来,否则那一刀下去我绝对死得透透地。之后师父告诉我那虽然是幻觉,但受了她的迷惑,如果再晚一点的话也许就再也没有醒来的机会了。
“早听说郑家有两个儿子,早些年有个没能活过满月,没想到竟会娶冥婚。”
“那位,算算也有十九,二十岁了吧。”
“只是可惜了那姑娘。”
师父一巴掌招呼我,“色迷心窍,活该你被鬼迷!”
“那她去哪了?”
“休息去了。”
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了,最好的情况是我能马上就飞回去,吃点小菜,来杯新泡的铁观音,窝在床上看我喜欢的电影。现实是,我们早已筋疲力尽,靠着墙休息了很久。这才一晚上的时间就搞得好像已经经历了许多事情一样。正当我和师父都觉着事情到这里怎么着都该结束了,门外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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