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龙哥!”
晁枫亭暗叹口气,这些人中,也不尽是些酒囊饭袋,有几个人当时还真是大喊一声,悲从中来,眼泪哗啦一声就滚了出来,也不管什么危不危险,冲到王玉龙面前想要干点什么。
但是面对一具脑袋都消失的,只有缓缓向外淌着殷红鲜血的腔子,又能做些什么?
呲啦!!~~
呆立的人群中,一个三十来岁留着一些胡子的一脸刚毅的男子,一把将一旁的窗帘扯了下来,他死死的抿着嘴,像是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眼泪和鼻涕已经一把一把的流到了下巴上,他将手中的窗帘,缓缓的盖在了王玉龙的脖子上,顺便将他上半身子包了起来。
“大哥!!!~~~”
撕心裂肺的一声咆哮,从男子的口中发出,噗通一声,男子竟然跪倒在了满地的血泊之中,抱着王玉龙的尸体痛哭失声。
人死如灯灭,此时此刻他们的一切,王玉龙都看不见,也不会做出反应了,但他是发自真心的痛苦失声,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此时此刻,晁枫亭似乎在这充斥耳膜的嚎啕之中,看到了王玉龙那时而豪放,时而严厉,时而仗义的种种音容笑貌。
纵然晁枫亭并不认识王玉龙,也并没见过这些,但总要有人替王玉龙来为这一生走个过场,因为那子弹连这世间都没留给他。
人群中也有许多人,噗通噗通接连跪倒在了血泊之中,也许是受男子的感染,皆都是放声痛哭起来,但是二十五六人,能做到这般地步的,也只有七八个而已。
至于其他人,虽然脸上表情也很复杂,但似乎并没有哭的意思,更不可能跪下嚎啕一番,对一个死鬼表忠心,他们内心的台词一定是sb们不要再哭了,赶紧把老大的手砍下来打开保险箱分钱吧。
哭罢多时,最开始那跪哭的男子,才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晁枫亭面前拔出枪狠狠顶着晁枫亭的脑袋。
“是你!都是因为你!为什么你一来大哥就被杀了!天堂是来杀你的对不对!”
晁枫亭虽然惊讶于这小子这种时候还有些头脑,而且说得也有点道理,不过他实在是不喜欢被人用枪指着,如果不是这小子根本没关保险,晁枫亭绝不能允许这把枪顶在自己脑门上。
“别忘了是你大哥找我来的,他找我帮一个忙,我已经答应了,我们两个本身就都是天堂的击杀目标,鉴于你现在的情绪,我原谅你的举动,但这是最后一次。”
晁枫亭说着话用手指拨开男子的手、枪,然后冲王玉龙的尸体道:“如果你们还认他这个大哥,帮他把脑袋收一下,然后处理一下后事,你,跟我来一下。”
晁枫亭说着话,拽着面前的这个男子向二楼走去。
男子一边抹着脸上的液体一边被拽到了楼下,拉进一个卧室里面,男子才甩开了晁枫亭的手,不友好的问道:“你想怎么样!”
这些人虽然跟着王玉龙,是王玉龙的近人,但是他们的能力实际上并不算是强大的,王玉龙真正的那些能干的精英和手下,大都在王玉龙蒙难之初看出了端倪,各自抱着自己的资源彻底四分五裂了,剩在王玉龙身边的,除了这么几个真正的老家来的对他有感情但能力不足的心腹,就是一些居心不良目的不纯的投机分子,他们等的就是今天。
“王玉龙曾经对你说过什么遗嘱么?”
晁枫亭向男子问道:
“这关你什么事?”
“动动你的猪脑子,这根本不关我的事!!”
晁枫亭真恨不得一巴掌给他把脑袋打开窍了,破口大骂了起来。
男子先是瞪了瞪眼,但是转念一想,这确实不管人家的事,而且王玉龙临死前找他帮忙,人间现在已经没有事了,还来操心,可见是对后事有照顾之心,跟了王玉龙这么久,他的眼睛也不是白长的,从晁枫亭进入这里,很多人都能看出来这人绝对不简单。
“是说过,但是我不会听大哥的,他让我把钱平均分下去,一分都不能差,可是你也看到了,那些人对大哥根本没有丝毫感情,他们只认钱。”
男子义愤填膺的说道。
“如果你希望你大哥九泉之下瞑目,就照他说的做,不然我保证你很快就会亲自下去跟他道歉,你大哥是个聪明人。”
晁枫亭又沉吟了一下继续道:“我问你,你大哥有没有老婆孩子。”
男子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一旁泪眼婆娑的鲍优优,小声道:
“有。”
“你大哥说过怎么安置他们了吗?”
“一分钱都不给他们留,切断任何联系。”男子皱着眉头说道,似乎对这决定也很不解。
“我明白了,但这样还不够,如果要让他们绝对安全,我需要知道他们的详细地址,我来安顿好他们,从今往后,不要在试图找她们,否则你们都会有危险,能听懂吗。”
男子被晁枫亭的气势感染的一步步坚信了晁枫亭就是帮助他们的人,是王玉龙的朋友,听闻此言只得点了点头,从一旁的抽屉中找出来了纸笔,将地址和电话都写在了上面。
男子递给晁枫亭,晁枫亭刚要接过,男子又往回缩了一下,有些忐忑的说道:
“我知道你很能耐,我听大哥说起过你,刚才对不起,请你务必安置好嫂子和小猪。”
晁枫亭再次从男子眼中看到了闪烁的泪光。
“我会的。”晁枫亭从他手中接过纸条,小心的装进兜里。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自己去解决了,晁枫亭不想也没办法管,辞别了男子便带着鲍优优向外走去,鲍优优是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行了别哭了,你怕我们行踪暴露的慢是吗?再哭下一个被爆头的就是你。”
晁枫亭一边拉着她往前走边说道。
鲍优优吸着鼻子流着眼泪,不断用手敲打着晁枫亭的肩膀,含糊不清的瘪着嘴埋怨道:
“你是不是人啊,人家死的那么惨,你还拿人家开玩笑,你好冷血啊。”
“对啊,我好冷血,我听人家快死了就没脸没皮的朝人家要七千万。”
晁枫亭虽然心情也很沉重,但是鲍优优这样哭下去也不是办法,遂逗她笑笑。
鲍优优哪笑得出来啊,不依的用手掐晁枫亭的胳膊,但总算止住了悲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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