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天齐骂道:“臭野鸡,你还不忘逗我玩,好,我就陪你玩,看你还能飞多高。”言罢,扒着崖壁的手用力一拉,身子用力往上一蹿,追了上去。
眼看手掌就要抓住雉鸡了,可它反应迅捷,拍着翅膀又上去了,颜天齐一只手抓着树枝,双脚蹬着崖壁,望着高处的雉鸡,一脸的不服。
继续运力追赶,雉鸡则继续往上飞逃,就这样一逃一追已近崖顶,颜天齐却毫无察觉,只是一心跟这只雉鸡斗气。
雉鸡已先他一步到达了崖顶,气喘吁吁地颜天齐望着崖顶上的雉鸡,心想:已到尽头,看你还如何往上再飞,我这就上去抓你……
雉鸡已经消失在崖顶,着急的颜天齐赶紧追了上去,双手扒住崖顶的岩石,双臂用力,身子一翻,一个跟斗就翻上了崖顶。
托云崖顶上平坦宽阔,杂草丛生,只有一间已经倒塌了的石屋,石块散布在四周.
此时的颜天齐意识到了自己不知不觉中已到崖顶,兴奋不已,喜极而泣的他双膝跪地,仰天大呼道:“我娘有救啦!”
颜天齐在崖顶的草丛中仔细寻找着师父曾经说过的鹤鸾芷芋,这种草叶小而密,花朵由九片紫色花瓣和白色花蕊组成。
苦寻一番无果,颜天齐有些焦虑不安,站起身东张西望,崖顶上长满了各种花草,可就是没有发现紫色的花朵。
他不由得心中恐慌,心道:“师父曾经说过,采得仙草必有两缘,难道我真的和师父一样,缺少了这第二缘吗?”
正在此时,东北方向一个熟悉的声音引起了颜天齐的注意,原来是那只雉鸡,它再次出现在眼前。
颜天齐心想:“你上来就不见了踪影,原来躲在这边,崖顶没有仙草,莫非全让你这该死的野鸡给吃光了,果真如此我便拿你做药去救我娘!”想到这里,颜天齐便扑向那只雉鸡,没成想它竟向崖下飞去。
颜天齐止步,慢慢走到雉鸡飞下的崖顶边缘向下一看,霎时间双眼放光,喜出望外。
原来雉鸡并未飞离崖顶,只是崖顶东北角上还有一处轻缓的斜顶,斜顶上长满了紫色的花朵,而那只雉鸡的窝巢就在花丛中。
难怪在崖顶寻不到仙草,刚才连雉鸡都不见了,原来都在这崖坡上了。
他小心翼翼的走下去,来到雉鸡的窝巢旁,窝巢里有几颗蛋,那只红脸雉鸡并没有再逃,只是挡在自己的窝巢前,死死的盯着这不速之客。
颜天齐慢慢的蹲下,对雉鸡道:“谢谢你了鸡兄……”他又看了一眼窝巢里的蛋道:“或许是鸡大姐,无所谓了,总之非常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今日恐难以登上这崖顶,亦难寻得仙草。鸡兄,请受小弟一拜。”
说完就跪下磕了三个头,而那只雉鸡疑惑的歪着脑袋看他,仍一步不敢离开窝巢前。
给雉鸡磕完头,随手拔起了身边的一棵鹤鸾芷芋,果真如同老者所言,九片紫色花瓣,白色花蕊形同仙鹤,犹如一只白色的仙鹤站立在紫色花朵上一般,散发着奇异的香味,简直妙不可言。
颜天齐小心翼翼地拔了三棵,还想再拔时突然停住手,心道:“此乃仙草,得之有缘,岂敢贪多。”
颜天齐把采得的仙草放在胸前的衣衫内,对雉鸡再次施礼告别,回到崖顶平坦的地方,看着石屋旁的倒塌的石板。
叹道:“是何人如此能耐,竟可以把这么多大石头搬上崖顶……对了,师父说过鹤仙老翁曾在此修道,难道这里便是他老人家曾经的道场?”
颜天齐想到这里,连忙跪下对着破败的石屋磕了几个头,道:“多谢老神仙的仙草,弟子颜天齐在此给您老人家磕头了。”说完又磕了几个。
起身准备离开托云崖,尽快回家给母亲服药。可是如何下去呢,这托云崖有数十丈高,下面便是山石遍布的鹤山。
上崖虽不易,可下去更难。径直跳下若站立不稳轻则双腿尽残,重则恐有性命之危。
颜天齐心道:“既如此,我何不直接往山下飞,至少山下的地面平坦,不担心落地不稳。只唯恐飞不到山下,半途力尽……不管那么多了,不妨试上一试。”
他从怀中拿出一棵鹤鸾芷芋,放到嘴里用力嚼碎吞下道:“既然仙草能起死回生,那我就先吃了保命。”
说完便瞅准方向,脚下发力向崖边奔去,在崖顶边缘双腿一登,身子前倾,腾空而下,往山下的方向飞去。
颜天齐在离开崖顶边缘的那一刹那,感觉背后如同被人用力推了一把,可此时也来不及想这些。双臂张开,脚下踩风踏云,轻飘飘的飞到了山下。
落地之后颜天齐回望鹤山,不禁感叹,自己的轻功竟一时间如有神助一般,当真不可想象。
惊魂未定的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是从远处如此之高的山上飞下来的,且内力并未耗损太多。
他摸了摸怀中的仙草,安心了许多,救母心切也不再去多想这许多,足下发力,脚下生风,直奔家中而去。
回到家中,颜天齐兴奋的将崔青萍搀扶到椅子上坐下,从怀中掏出两棵鹤鸾芷芋,道:“娘,快看,您可知道这是什么?”
多半年来,颜天齐日日愁眉不展,今日崔青萍见他如此兴奋,像着了魔似的,又惊喜又担心,只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颜天齐又问道:“娘知道孩儿当年为什么要拜师习武吗?”
崔青萍见他天上一句地下一句的,心里更加担心了,眉头紧锁道:“齐儿你这是怎么了?”起身欲去摸颜天齐的额头。
颜天齐未等崔青萍站起来,又将其按扶在椅子上,安慰道:“娘不必担心,孩儿无恙,且听孩儿给您细细道来。”
于是颜天齐便把当初师父说金钗石斛丹只可保她五年性命,若要治愈需上鹤山托云崖采得鹤鸾芷芋,又如何拜师习武,以及今日如何上崖采药……等等一切事情的细枝末节都给崔青萍讲了一遍。
崔青萍像是听明白了,看着颜天齐手中的两棵草药,微微点头问道:“难道这就是你师父说的鹤鸾芷芋仙草?”
颜天齐兴奋道:“对呀娘,您的病终于可以彻底治愈啦!”
崔青萍满含热泪道:“真是苦了我儿……不瞒齐儿,最近一年多的时日里,娘也是越发地感觉身体不适,只是强颜欢笑,不敢让你知道,娘怕惹你分神,影响你练功……”
颜天齐安慰道:“娘,孩儿即刻去给您煎药。”说完就出了屋子。
他想到师父曾经说过,此仙草一棵足矣,多则无益。于是留下一棵,给崔青萍煎服了一棵。
从此崔青萍的身子越发的康健,颜天齐的功力也越来越深,或许也正因他吃的那棵鹤鸾芷芋带来的奇效。
转眼又过四五个春秋,十八九岁的颜天齐,面容清秀,五官已是棱角分明,浓眉之下双眸深邃有神,因练得上乘内功,故神清气爽,红光满面。
师徒分别九年有余,这期间未见老者再回。颜天齐也是越来越想念师父,更是担心他老人家独身在外,有什么不测。
戴恩本身武功平平,他所传授给颜天齐的武功,颜天齐也已是练至极致,只不过这《乾灵玄经》的内功却越练越难,起初是几天练成一重,后变几月练成一重,再后来几年都难练成一重了。
戴恩早已无法助他,最后几重全靠颜天齐自己悟练而成。如今练到了第九重,这最后一重如至瓶颈,是无论如何也难以练成。使得颜天齐终日苦思冲破之法,已至茶饭不思。
崔青萍见颜天齐终日为此劳心,百般劝解无用,便请戴恩相助,设法让颜天齐放下,无需再练。可颜天齐已近痴迷,无法练成这最后一重,无论如何也是难以放弃。
这日初秋傍晚,颜天齐独自一人坐在院门外的村口苦思,见远处西山下的路上有灯火之光,几个人影晃动。
夕阳落山后村民不会出现在村外,这些又是何人?他起身前往,一探究竟。来至近处,颜天齐见前面几人刀剑明晃,便藏身于附近土坡之上观瞧。
只见五个身披青色披风的男子与身后十多名身着裋褐的男子一同围住一人,被围之人身受重伤,披头散发的躺坐在路边树下,手捂胸部伤口,口含鲜血,面容难辨。
着披风的五人中,为首的是一位已年近花甲,须发灰白的老者。另外四位也有三四十岁的年纪,他们身后的众人大多二十来岁的青年。
颜天齐隐藏在他们一侧,恍惚间可依稀看到这些人的面容。全是生人,只见他们各个目露凶光,对伤者刀剑相向,想必亦皆是武林中人。
他常听戴恩提起江湖之事,武林中人。而自己在这偏远的小山村里,却从未有缘得见。此时见到此情此景,心中难免有些激动,更有些紧张。
只听其中一个四十岁左右,满脸络腮胡的彪形大汉,用手中长剑指着伤者怒道:“戴文博,你这个叛徒,让我们找的好苦。”
另一名瘦小的男子讥笑道:“当年赫赫有名的昆仑书剑,怎么落得这步田地,多年不见,武功毫无长进啊。”
那络腮大汉接言道:“他的剑都已经不在了,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另一位身着披风的中年男子走进伤者,柔声道:“戴师兄,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本是同门,只要你交还《昆仑诀》,我们绝不再为难于你。”
那伤者苦笑一声道:“十几年前我就给你们说清楚了,《昆仑诀》并非我所偷……看来这么多年……你们还是没有找到。”
颜天齐听那伤者的声音像极了戴恩,刚要现身相助,又转念一想:“还不知这些人是什么来头,这时也没有再像那伤者动武,我权且再听一番,若那伤者果真是先生,无论这些人是何来头,如若加害先生,我岂有不救之理。”
“文博,师叔并无心伤你。只是受掌门师侄之命前来索要《昆仑诀》,你也知道,这是我们昆仑派祖师创作的神功秘诀,也是本门至宝。这么多年想必你对《昆仑诀》上的武功也早已了熟于胸,何不念在同门一场将它归还本派呢。”一直没有说话的老者终于开口,和蔼的对伤者进行一番劝说。
而伤者则冷哼一声道:“掌门师侄?看来胡万发这个奸贼终于达成所愿了。昆仑派……哈哈哈哈……我早已和昆仑派恩断义绝,你们都瞎了吗?如果我练成了《昆仑诀》的武功,何至于如此!不用再枉费心机了,《昆仑诀》不是我拿的,即使你们杀了我也无用。”
伤者前的中年男子回头对老者道:“也有道理,师叔,或许真的不是师兄偷的。若是他偷去的,岂能不练,若他练成《昆仑决》的武功,我们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老者怒斥道:“岂有此理,岂能被他的苦肉计所蒙蔽。”转而又对伤者骂道:“逆徒戴文博,你此番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师父。师兄他老人家养你教你,你却陷他于不义,将他害死。”
戴文博怒道:“你放屁,先师是被你们这帮奸贼逼死的。若不是恩师遗训不许我报仇,我戴文博又何以默默无闻苟活于此。”
藏于暗处的颜天齐此时已断定他们口中的伤者戴文博正是戴恩。
那老者怒道:“冥顽不灵,既然你对本派不忠,亦休怪老夫无义了。”说完便挥剑向戴文博刺去。
颜天齐见状不妙,从暗处跃出,挡在戴文博身前,双手合十,夹住来剑,运力一推,老者被推的急退几步,摇晃站定后用手中长剑指着颜天齐问道:“来者何人,敢管我昆仑派之事。”
颜天齐并未理会那人,转身去扶戴文博,道:“先生怎么样?”
戴文博见是颜天齐,虽知他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但面前敌人人多势众,生怕牵连到他,忙道:“我没事,此事与你无关,快回家去。”
颜天齐道:“我怎么可能不顾先生,只要有我在,便不会叫他们再伤了先生。”
络腮大汉对颜天齐骂道:“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吃我一剑。”
大汉挥剑刺来,颜天齐身子攲斜,躲过这一剑,大汉回剑又劈,颜天齐左臂挡住大汉持剑之手,右拳猛击大汉前胸,大汉被击出两丈,重重的摔在地上,顿时感觉胸口憋闷,咳嗽几声便咳出了鲜血,动弹不得。
显然这名络腮大汉是低估了颜天齐的武功,才吃了这暗亏,以至于自己身受内伤。
另外三名披风男子见状,挥剑齐上,颜天齐一一躲避开来剑,三人又成三角之势将颜天齐围住,一齐发力刺向颜天齐,颜天齐身子向上一跃避开,单脚踩住三人的长剑,做了个金鸡独立。
下面三人抬着剑上的颜天齐开始疾步转圈,连转三圈后同时抽回长剑,高高跃起,在空中旋转身体,又同时用手中长剑横扫圈中的颜天齐。
颜天齐看出了三人的剑招,正是戴文博前几年教他的剑法。对于如此熟悉的剑招,他更是应辩自如。
他迅速上翻,回头朝下,躲过了三人这一扫,三人落地汇聚一处,同时举剑上刺,颜天齐在空中运力,体内真气汇于右手掌心,单掌向下击出。
掌气与三剑相碰,“哐当”一响,三把剑已经断裂,三人亦觉持剑的手掌剧痛,同时松手扔掉手中的断剑。
颜天齐身子往上一翻,双脚一一将三人踹了出去。三人不偏不倚的竟全落到了络腮大汉身旁,也是口吐鲜血,同时叫苦。
颜天齐刚刚落地还未站稳,那老者又一剑刺来,颜天齐急忙展臂后仰,老者的长剑正好横在颜天齐面门,他感到剑气逼人,此人的内力远胜于前面四人。
颜天齐眉心紧锁,抬脚踢开长剑,身体后翻站定,老者长剑又挥了过来,颜天齐身子一跃,抓住上面的树枝,躲过了这一剑。
老者双腿一登,追了上去,一剑将树枝斩断,颜天齐抓着树枝一同落下。老者在空中一剑劈下,颜天齐急忙用手中树枝将长剑挡开,老者身体一转,回手便是一掌。
颜天齐也用力挥掌迎击,双掌相对,两人身后皆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弹出,老者身后十多名青年全被这股气流震退一步;颜天齐身后的戴文博则被这股气流吹的双目紧闭。
两人手掌相对,一时间难以分开,老者显然内力不足,身体开始颤抖。颜天齐感觉体内真气流动过急,见老者眉心出汗,便知其内力消耗甚巨,于是强装镇定,只是微皱眉头。
老者自知内力不支,抬起另一只手中的长剑,欲要向颜天齐眉心刺去。颜天齐也用另一只手运气,猛的向老者的胸前拍去,掌气迅猛有力,老者被这突来的一掌击退数步。
十几名青年将地上五人扶起,纷纷挥剑防御,老者在两名青年的搀扶下对戴文博问道:“他用的是我昆仑派的武功,还敢说你没偷《昆仑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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